“哦？”隆熙帝有些惊异凝觑着她，“浅浅有话不妨直说，朕洗耳恭听了。”

“?王私自蓄兵、擅离封地确是大罪，只是臣妾觉得皇上既然有意撤销诸侯，此时严惩?王岂不是打草惊蛇？若是因此让各地藩王生了戒心，虽说藩王无兵权，但各地护王亲兵倘若聚在一起，势力也不容小觑，若到时他们连成一气，皇上再要撤藩，局面恐难控制啊！”

清浅并不为?王开脱，只是客观言明利害，而话点到即止就可，说的太明反倒容易让他起疑。

隆熙帝眉梢微扬，她说的也正是他顾虑所在，只是?王做的也太明目张胆了些，他若不严惩，皇威何在？

龙目微敛，隆熙帝沉吟道：“你说的不错，可若不惩治?王，其他诸王难免要以为朕软弱可欺，恐怕气焰更加嚣张。”

清浅心里苦笑，天底下谁敢认为当今帝王软弱可欺？他一向以冷酷示人，外人只当他冷血无情，甚至残忍暴戾，只是再冷硬的心也有柔软之处，这一点也只有亲近之人才能懂得……

她微微一笑，柔唇轻启道：“并非不惩治，总要做个样子给诸王看的，只是量刑轻些，或罚俸，或降爵，一来可显得皇上宽宏大度，二来也给诸王瞧瞧警钟，皇上以为如何？”

隆熙帝半晌不语，只深深的凝视着一脸坦然的清浅。

清浅微笑回望，极力按下心底的不安，他的神情实在难以揣测，他的心思更不会随意改变，她不会是弄巧成拙了吧？

“浅浅，为何突然和朕说这些？”他轻声问着，语气柔和。

“皇上既问，臣妾自然该答。”她微笑不改，却有些不自然的垂下眼帘。

“真是如此吗？浅浅，看着朕说话。”前日她还以后宫不得干政为由，只劝他三思，为何回家一趟她的态度就有了转变？

清浅匆匆抬眸望了他一眼，又很快移开。

“是不是姚师傅说了什么？”隆熙帝不得不怀疑是姚元峥直接导致了清浅的转变，下午她在御花园的那一番话，让他感觉她的心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奢望，而此时他更是极清楚的感到，她是在用心为他打算，不再将他摒弃在心防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