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熙帝皱眉要走,又见清浅张了张口似是有话说,不由顿住了脚步,以为她要留他,哪知却得到一句不冷不热的“臣妾恭送皇上”,气得他暗自咬牙。
出了竹丝苑径直去往慈穆宫,此时已到掌灯时分,各宫各院,廊前檐角高挂的各色彩灯都已点亮,放眼望去一片璀璨光华,赏心悦目至极,可惜现在他和清浅之间隔着太多事,想要携手共赏也不能了……
彼时顾德福已命御膳房将晚膳传至慈穆宫,行到前殿时他高呼一声“皇上驾到”,皇后已迎了出来。
一身半旧的云锦缎绣常服,淡施脂粉,满头秀发只用一支玉钗松松绾起,嘴角一抹柔和的笑容,并非绝美的容貌却因为那样的笑容而变得不凡,在彩灯的映照下益显得眉目如画,而她眼神中的平和温婉,举手投足间的娴静温雅则更让隆熙帝深感难得。
她就这样迎了出来,没有盛装打扮,没有故作矜持,一举一动都是那么自然而又让他心安。
微微的笑着,轻轻的说着,仿佛她并非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而只是一个等待丈夫归家的平凡妻子。
“梓容,路上耽搁了一会,朕来晚了。”隆熙帝说着携了皇后的手进殿,“轩放呢?让他过来一齐用膳吧!”
“轩放说明儿师傅要考他功课,早早用了膳就去书房用功了。皇上,这孩子最近也实在太辛苦了,常常熬到三更天才睡,劝他也不听……”提起轩放,皇后又是心疼又是担忧对皇帝抱怨道。
“朕也听说他最近颇为用功。”隆熙帝笑道:“知道用功是好事,你放心,一会朕去和他说说,读书亦如同习武,贵在坚持,不是一蹴而就的。”
“皇上说的是。”皇后等隆熙帝落座之后,才缓缓坐下,微垂着眼帘道:“再过三日就到了轩?和柔嘉的诞日,听说皇上要大办,臣妾知道皇上心里疼他们,可如此铺张,臣妾觉得有些不妥。”
隆熙帝拿着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即不动声色的问道:“梓容觉得有何不妥?”
“姚师傅的案子至今还未有定论,臣妾是怕朝臣会有所非议……”
“他们非议的事还少了吗?姚师傅的事三日之后自然会有定论……”隆熙帝咽下口中饭粒,夹了一块鸭脯到皇后碗中,“梓容你只管养好自己身子,不要让这些俗事扰了你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