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广弘,你可知罪!”
殿门并不隔声,柔嘉被皇帝突然的厉喝之声吓的一惊,清浅忙柔声安抚道:“不怕,不怕……”
她何尝不是大吃一惊,袁广弘是何人,那是一品枢密大臣,辰妃的舅舅啊!他到底犯了何罪,竟让皇帝不惜当众斥责?
好奇之下不由侧耳去细听门外动静。
“皇上息怒,臣不知所犯何罪。”袁广弘倒是处变不惊。
“好,你且一边待着。带徐同上殿!”
外间静了片刻,不大一会就听一个老迈却尖利的声音道:“奴才徐同给皇上请安,给四皇子请安。”
啪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而后就听皇帝冷声发问:“徐同,你可知伪造先帝遗旨该当何罪?”
“皇上明察,奴才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伪造遗旨啊!皇上,先帝的笔迹您该认得的,请您再仔细瞧瞧,这遗旨确实是先帝爷亲笔所书啊!”
“这字倒是摹的分毫不差。徐同,你在宫里也有几十年了吧?”
“回皇上,奴才十四岁入宫,至今已三十九年了。”
“那好,朕问你,十七年前宫里就有这种祥云绫锦了?――还不将你受谁人指使从实招来,或许朕念在你曾侍奉先帝的份上,还会留你个全尸。”
清浅听的心头狂跳,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皇上所谓的还有一事要与众臣商议,竟是爹的案子,而且并非要定爹的罪……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明明只要定了爹的罪,他就可以摆脱篡位为帝的不光彩,从而归为正统,其后的撤藩、集权都要容易的多,这一点他不会不明白,为何却反其道而行?
如此一来,他这个皇帝将永远都名不正言不顺,目前那些藩王是慑其威,都还能安分守己,可将来一旦触犯到他们的切身利益,难免奋力相搏,到那时内乱一起,虞达必会趁火打劫,局面就难以收拾了,他难道就不顾忌这些了?
他这么做……会是为了她吗?会吗?
“母妃,母妃,我怕……”
“柔嘉不怕,让乳娘带你先回竹丝苑可好?”清浅唤过乳娘,吩咐她好生带公主回去,又嘱咐不论是谁若问起广和殿的情形,一概只答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