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晖的身躯已经开始微颤。
雷泽走到监视孔前――这并不是配合,纯属好奇心作祟。
牢里的灯光很暗,一个黑影正焦躁不安地从左走到右,又从右走到左――大吼声已经换作了只在喉间转动的的低嚎,与动物园里被激怒的黑豹一模一样――但让雷泽吃惊的并不是这个――对方是四肢着地的,显然他已经把自己当作了“它” ,伴随它动作的是一阵一阵的铁链声,因为那人的手脚都被戴上了链锁,但链条的长度又足以让其在牢房里自由活动,雷泽转头看了看门边的一个绞盘,绞盘正在左右转动着,节律与牢中人的活动频率完全一致。于是他立刻明白过来,这就是那个固定锁链的机关。
这时沈羿走到雷泽的旁边,按下墙上的一个绿色按钮,一个十二寸左右的铁皮立刻滑开,同时显示屏从墙体里伸了出来,屏幕上正是雷泽所看到的情景,只不过图像更加清晰。
“轰!”
雷泽往后跌了一步――那是因为他贴着的那扇门正在发出巨响。
画面上的黑影正在撞击着厚重的钢门――不仅是门,连钢制的墙壁也在颤抖。
它们似乎就快崩溃了。
这种力量也不应该属于人类。
“别担心。”沈羿说:“他出不来。”
雷泽震撼地瞪着屏幕上的画面,一双发红的眼睛和纸白的脸正与他对视。
那是它正看着摄像头。
狞笑。
荀兰兮忍不住抱住了胳膊,那双眼睛用狰狞注视着他看不见的空间,而这外面的世界仿佛却无法幸免地感染了那种狰狞。
这像是某种无声的预言――人类命运的终极预言。
“那是我爸爸。”顾若晖说:“十五年前,他主动要求把自己关进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