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泽坐在大厅中央的地板上，汗水用蔓延的方式覆盖了他，灯光下他的皮肤反射出明亮而迷惘的光泽。

他喘着气，虚脱一般地疲惫。

观者都已经散尽，监视者正打着呵欠。

所有的热闹最后注定都将以寂寥结局。

荀兰兮坐到他的身旁，递给他一张毛巾。

雷泽接过去，胡乱地擦着，一面低声说道：“今天我生日，三十岁。三十而立。”

时间已到，目标还在隐身。

荀兰兮听出了对方口吻中的嘲意与失落，可以没有蛋糕与鲜花，但至少要有祝福与希望。

“把手给我。”荀兰兮一面说，一面抓过雷泽的左手，把他握紧的拳头掰开，仔细看着他掌心的纹路。

“怎么？你要给我算命吗？”雷泽有些尴尬，想抽回手：“我不信这些。”

“别动。”荀兰兮从兜里拿出一根银链放在雷泽的手心，这根链子在一分钟前还戴在她的脖子上：“生日快乐！”

雷泽看着手心的链条，愣了愣，银链的下方是一个圆柱形的银质坠子，正好和他的拇指等大，坠子上精细地雕刻着一只活灵活现的鹰，一只展翅的鹰。

它还带着体温。

“给我的？”雷泽用拇指摸着鹰的头部，那个部位很亮，应该在过去被抚摸过成千上万次。

“是啊，过生日当然要收礼物了！”荀兰兮歪着头：“你喜欢什么样的自由？是燕子的自由，还是老鹰的自由？是翩芊天涯，还是傲视苍穹？”

“什么？” 雷泽再次发愣，不是因为不能理解，而是因为震动。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诗，我经常这么问自己。”荀兰兮意味深长地微笑：“你会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