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北猛地抬起头。
霓虹灯仍在旋转,他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圆心。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震耳欲聋的音乐中,四周仍然布满像虫子一样抖动和扭曲的人体。
喝醉了?
钟北问自己,但是他很快想起自己只喝了两杯马蒂尼,还不到平时酒量的十分之一,他看看表,凌晨一点五十分。
“Peter?”他用目光搜索到调酒师,后者木然地转过身。
“先生,请问你需要什么?”
这是一句没有微笑也不带任何感情元素的问话,钟北愣了愣。
“钟德!”他叫出对方的中文名字,那一位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完全像一个机械人:“先生,请问你需要什么?”
钟北冷汗涔涔,心跳加速,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一个致命的疏忽。
他想起了自己失去意识前的所看见的那张脸,一张带着诡异笑容的脸:
“……那个酒鬼说:‘我才没醉呢!’酒鬼的朋友就说,我不信,你数数给我听,我还不知道你?!你要是没醉,就能从1数到10,要是你喝醉了,只能从1数到4!于是酒鬼就开始数数:1、2、3、4……”
“4”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是的,那是一个笑话,他就是笑话中的酒鬼,闹出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催眠术!”钟北低声说出谜底,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然后朝着调酒师的脸上也打了一巴掌,朝酒吧的储藏室狂奔。
他跑得越快,心里越慌,因为这短短的路上,他没有看见一个人――所有的人,所有隐藏身份的保卫者,都像是人间蒸发了。
储藏室里坐着一个人。
小A。
“你比我想象中来得快。”小A抬腕看了一下表:“只睡了半小时。你确实与众不同。”
“你也与众不同!”钟北咬着牙:“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这么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