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垂到山边,红融融的夕阳余光洒满整个小树林。
秦峰惬意地靠坐在一棵大树上,双手抱着后脑勺,整个后背斜靠在大树上,两只脚悠闲地在树干下晃荡着。
加入奉先公的帐下以来,难得有天休息。秦峰回到自己熟悉的山林,体验下当年流浪时猎杀野兽的感觉。
“嘀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向小树林奔来。
秦峰在树干上站直了身体,手搭个凉棚往前望。
只见一骑直奔而来,一到小树林,就拉住马缰,高速奔驰的马立刻停下。显然来人的马术精湛。
“嗖”的一下,一个短小精悍,姜黄脸,嘴巴上长满虬须的汉子从马背上干净利索地跳下来。
秦峰一看,来人正是他的同僚兼好友魏续。
“凌云,主公正找你!有紧急军情,要立刻去参加军议!”
魏续一边摸着额上的汗水,一边扯开嗓子,大咧咧地道。
哦,又有军情!
兴平元年(194年)的兖州真的是龙争虎跃之地。
兖州地处中原地带,是南来北往的交通要道。兖州总共八个郡国。
兖州西南角的陈留郡土地肥沃,平原齐整,西面和司徒校尉部的河南府接壤,南面和豫州的许县相距不远,控制着豫州通往洛阳的道路。
兖州的北部是东郡,隔黄河与冀州相对。
兖州的最东部是高山耸立的泰山郡,那里地势险要,是通往徐州的东大门。
兖州南部的山阳郡、任城国和豫州的郡县犬牙交错。
如此地理位置重要的地方,在乱世之中,自然成了兵家必争之处。
兖州一开始的刺史是刘岱,但去年死在入侵的青州黄巾之手。原东郡太守曹操击败青州黄巾,将黄巾改编成青州军,一跃成为兖州最大的豪强,因而担任兖州代刺史。
但今年曹操第二次为父报仇,东征徐州之时,他的手下心腹陈留太守张邈、部将陈宫却发动叛乱,迎接本来经过兖州要去投奔河内太守张扬的奉先公入住兖州,和曹操抗衡。
曹操闻知消息后火速回兖州平叛,但后防空虚,曹操留守的部将只为他保住了兖州北部的三个县城:甄城、范县、东阿。
此刻曹操正率大军和奉先公在濮阳对峙。
濮阳东面有河为瓠(hu)子河。曹操大营扎在瓠子河的东岸。
奉先公扎营濮阳东北,瓠子河西北岸和曹操对峙。而奉先公手下的大将高顺扎营濮阳东南,瓠子河西南边,扼守瓠子河的下游。并且和奉先公的大营成犄角之势。
此刻有紧急军情,肯定是与曹操有关了。
秦峰把思路理清了下,从腰间把系着的葫芦解下,抛给魏续,笑道:“老魏,大老远跑来,口渴了吧?喝口水!”
魏续擦了擦汗,接过葫芦,爽朗地笑道:“算你小子有良心。”
拧开酒壶一喝,小眼睛眯了起来,惊讶道:“竟然是酒!凌云,你小子不想活了,主公三令五申严禁酿酒,抓到可是要砍头的。”
哎,秦峰心底叹了口气。
乱世,多怪事!今年天下大旱,四五个月没下一滴雨,各地的田地都干得龟裂了。
根据京兆逃出的难民讲,仅长安城内就活活饿死七八千人,尸体没有及时掩埋,高温下腐烂发臭,发生瘟疫。瘟疫蔓延,全国估计死了百多万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奉先公的情势颇为不妙,田地几乎颗粒无收,根本征不到粮食。因而,奉先公才下令严禁酿酒浪费粮食。
“死老魏,你不说,主公怎么会知道啊!再说,我又不是用粮食酿的酒。这是我当年流浪时,在京兆用两张虎皮和一老头换得秘方。用麸皮和野果子酿酒。”
秦峰撇了撇嘴道。
“咕噜咕噜”魏续说得道貌盎然,但喝起来一点也不含糊。
“死老魏,你倒是给我留点啊!要不出新酒了,我可不再给你。”
秦峰急了,奉先公的禁酒令下来,可苦了秦峰这样的酒虫。好不容易自己酿了酒,可还没尝啊。
魏续大灌了一口,长出了一口酒气,细小的眼睛里冒出精光,大叹道:“真爽啊!凌云,你这酿酒方子换得值啊!你把方子传给我,我叫你爷爷。”
“哈哈!免了,有你这样的乖孙子,我的酒还不给偷光啊!回城我就写给你!”
秦峰大笑着跳上自己的战马,当先一步向奉先公的大营奔去。
天黑了,秦峰纵马奔驰到奉先公的大帐边。
秦峰跳下马,眺望了下对岸的曹操军营。曹操的军营灯火通明,但除了刁斗报时的声音,没有一点杂音,真是治军严谨。不过曹操大营没有动静,会有什么紧急军情呢?
奉先公的大帐很宽大,两旁都是粗如手臂的大蜡烛,照得整个大帐亮堂堂。
一走进大帐,首先看到奉先公虎踞在高案上,正埋头看着桌面。
“秦峰,好大的胆子啊!主公召开军议,你都来迟!”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从右手边响起。
秦峰淡淡一瞥,正是陈宫那老儿出的声。陈宫这老儿不是驻守濮阳吗?怎么也来了?
而且这老儿今天也奇怪地穿上盔甲,消瘦的身体裹着铁甲很是别扭,厚重的头盔下露出一双油滑的眼睛,下巴上长着稀稀朗朗的几根胡须。
秦峰向来不喜这老儿,这老儿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只阴冷的蜈蚣。
而且这老儿,自持引奉先公入兖州,是大功劳。因而处处摆出一副奉先公代理人的样子,对秦峰这些武将指手画脚,当真讨人嫌。
“末将来迟,还请主公责罚!”
秦峰根本不搭理陈宫,直接对着奉先公一拜。生生把陈宫那老儿晾在一边。
秦峰偷眼一看,那老儿气得脸皮涨红。秦峰心底大爽!
“起来吧!”奉先公提起头来,淡淡地道,对刚才秦峰和陈宫的争吵根本不加理会。
奉先公站起身来,一双褐色眼珠还是盯着案几。
秦峰好奇地往案几上一看。案几上正有用利器刻画的濮阳周边地图。
“曹军有新动作了!据高顺来报,午时曹军将领夏侯渊率三千人马在瓠子河下游渡河,占领了离狐。现在向东进军,想要从濮阳西面偷袭我军。”
秦峰看着案几上的兖州地图,恍然大悟。离狐在瓠子河下游,濮阳的西面。
夏侯渊占领了离狐,往东进军正是濮阳。
“张辽、秦峰听令!令你二人率兵一万,前去濮阳之西,剿灭夏侯渊!明日的此时,我要看到用夏侯渊头骨做成的酒器!”
奉先公那金属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发出无敌的霸气。手中的羽令往案几上一掷。
那羽令直接深深地插入案几之中,只露出羽令的顶端在桌面上嗡嗡晃动。
那羽令不偏不斜,正好插在濮阳之西。
“末将领命!”秦峰和张辽,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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