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也上了城楼,望见这铺天盖地的流寇,很多人都是脸色发白,倒吸了一口凉气。但不管士兵们是惊是忧还是喜,反正没有一个敢慌乱,不听命令的。
这就是严格训练的效果,中牟军训练极其严格,遵守纪律的思想早已深入他们的骨髓,因而没有人敢惊慌喧闹。
秦峰身后的魏延,挽起袖子,看着流寇呵呵大笑,豪迈道:“这下又有打仗打了!”魏延虽是最年少,为人却最好斗。有仗打,他总是欢喜,所以没心没肺地笑得出来。
李进宝石般的眼珠也是警惕地望着围城而来的流寇。
高顺低头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吕步、任峻也是率兵守过中牟的,眼下见流寇势大,心中颇有压力,有点紧张地望着秦峰。
秦峰正在绞尽脑汁思考对策,一万对八万,若是死守城池的话,伤亡肯定惨重,而且城外的屯田就要被这些流寇给毁了,必须设法快速消灭这些流寇。
高顺好像想到什么了,抬起头,自信地拈着胡须,对着秦峰拱手道:“府尹,在下有一计,可以大破流寇,减少我军伤亡。”
秦峰一直都将减少士兵的伤亡挂在嘴上,因而手下各将也知道秦峰的心思,每次打仗都不是光用蛮劲,不动脑的。
“哦,高将军,你有何良策呢?”秦峰满怀期待地问道。
高顺一席话说完,秦峰大喜,“好!就按高将军所言!”
秦峰转身对着城上的士兵高声叫道:“八万流寇来犯我中牟。中牟城是我们的家园,我们刚刚分到田地,流寇就来攻打。你们日夜操练,就是为了保卫中牟。你们日夜操练,已经具备了强大的杀敌本领。流寇要破坏我们安宁的日子。儿郎们,你们说怎么办?”
秦峰特意将“安宁的日子”咬重,一席话说完也是点起士兵们的斗志。他们本是苍白的脸庞,由于秦峰的鼓舞激动地红润起来。
“剿灭流寇!”
“剿灭流寇!”
“剿灭流寇!”
士兵们挥舞着兵器,嚎叫着回应。
军心可用,秦峰点点头,大声传令下去,按照高顺所献之计进行安排。
……
“主公,高顺将军点狼烟了!”魏延满脸兴奋地跑到秦峰身边大声禀报。
秦峰抬头一看,果然中牟城上一股狼烟飘起。中牟城上士兵们惊慌失措,大声喧哗,四散逃跑,。
原来流寇的前锋已经推进至中牟的城下了。城下的流寇见城上的士兵逃跑的怂样,都是开心大笑,以为他们强大的阵容,已经吓破守兵的苦胆了。这中牟城搓手可得。
秦峰心底感叹,高顺的演技不错啊!城上的一片慌乱,全是高顺假装出来的,真实的目的是要掩盖放的狼烟。
而狼烟正是要秦峰发动的信号。
“儿郎们,我们出发!”
说着秦峰当先从林子里出来。这片林子是中牟城东十几里处的小林子。
秦峰一出来,身后就有三千多士兵从树林中鱼贯而出。这些士兵都是凌云营的士兵。
他们推出了五百五十辆运粮车,队伍前打着张邈的旗号,大张旗鼓地向中牟城走来。这就是高顺所献之计的一部分,秦峰和魏延率人出城,假扮张邈的运粮队来吸引流寇。
流寇都是在乱世中苦苦求生之人,他们不事生产,专门抢掠,对粮食极其渴望。秦峰打着运粮队的旗号,不怕这些流寇不上钩。
度过渠水,秦峰领着运粮队继续朝中牟城进发。
刚接近中牟还不到五里,流寇就发现他们了。流寇一见那一辆辆运粮车,还有那一袋袋沉甸甸的麻袋,立即眼冒精光。
他们那薄弱消瘦的身躯,由于喜悦、激动而颤抖。他们抛下手中正在构筑的工事,欢呼着、狂奔着朝秦峰他们而来。有粮食,才能生存。在粮食面前,他们连攻打中牟城都忘了。
六千多个流民欢呼咆哮着冲来,看来诱敌效果达到了。
车队继续前进,直到流寇冲到距秦峰他们一里时,秦峰才迅速下令“砍断车轴,撤退!”
士兵们砍断车轴,抛弃运粮车,立马撤退。这些士兵都是经过严格训练,首先骑兵由魏延率领退到最后,接着是枪兵,弓弩手在刀盾兵的掩护下也是退下来。
那些流民欢呼着冲上来,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当先冲到运粮车旁,一刀劈向麻袋。
黄澄澄的大豆从麻袋中滚路出来。秦峰为了引诱这些流寇,每辆运粮车上八个麻袋有四个麻袋装了粮食,其余的都是装了沙土而已。
那汉子望见大豆,喜极而泣。眼见抢到了粮食,他们连在身边的秦峰他们都不看一眼。这饿殍遍地的世道,有粮食,人们还管什么啊。流寇好像忘记了还有敌人在身侧。
望见这些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汉子们,秦峰心中有点发酸。这些人也同样是人,同样是乱世的受害者,他们也只是在乱世中苦苦挣扎而已。现在秦峰要对这些可怜人出手,他的心底有点苦涩。
但是这些人由受害者摇身一变城施暴者,他们作为流寇,专门劫掠百姓,又制造出更多的新流寇。
“用干戚以济世!”要想结束乱世,必须要用武力先恢复秩序。想到这,秦峰的心又坚定起来。
流寇虽然没有经过专门的军事训练,但长期的劫掠,他们中很多人已经武装起来了。他们操着各种兵器,而且人数又多。若是秦峰率兵硬碰硬地攻打话,伤亡将会惨重。
幸好高顺所献之计颇为毒辣,这些流寇对粮食无比的珍视,由于车轴预先被秦峰下令砍断,他们推不走粮食。无奈之下,数千流寇只好将那些麻袋背了起来。但是他们负重之后,根本无法对敌打仗,而成为活动缓慢的活靶子。五百辆运粮车换来的就是数千流寇自行解除武装。
“刀盾兵后撤,弓弩手准备!”秦峰立即抓住时机下令。
刀盾兵立即向两翼撤退,露出端起大弩的弓弩手。
那八百弓弩手,这一个多月来在中牟也是经历过严格训练。他们的技艺分为上中下三等,上等弓弩手要在二十步外十射七中以上,中等弓弩手要十射五中以上,其余就是下等弓弩手。
流寇们看到那闪着寒光的弩箭,都是心寒,匆匆放下麻袋,狂叫着想要冲过来。
“射!”秦峰一声令下。
弩箭齐射,那些背着麻袋的流寇就像稻草般被收割倒下。
一瞬间前方的流寇全部倒在血泊之中。近距离下,弩箭的威力极大,往往直接射穿流寇的身体。
秦峰望着眼下的惨相,心中一紧。只见前面的流寇就像刺穿了的水袋子,汩汩的鲜血从身体里飚射而出。他们至死还是死死地抓着那些麻袋。为了一点粮食,他们全部葬送在这里。
中牟城下的流寇瞧见秦峰他们的举动,先是惊呆了,待到弩箭都射了三轮才愤怒地丢下手中正在构建的围城工事,气势汹汹地朝秦峰他们冲来。
他们只想凭着人多势众,救回正在被秦峰他们屠杀的同伴。
弩箭射了八轮之后,那些前来夺粮的流寇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了。只剩下插满箭枝的麻袋和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望着从中牟城下狂冲而来的大批流寇,秦峰心中一笑,流寇的大部队被自己这只诱敌的队伍给吸引了。
敌人大阵松动,所有的吸引力都被秦峰吸引了。这场战斗,已经成功一半了!
“弓弩手后撤到阵后,刀盾手护住阵前,骑兵游弋两翼!”秦峰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凌云营在秦峰的指挥下,迅速变阵,默默地等待流寇主力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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