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灵,等我嘛!”总是不习惯脚跟下突然高出很多,走路摇摇晃晃,雪纱裙也随之晃动,而我却要故作淑女一脸的镇定。狂风吹乱了大片的落叶,阳光依旧灿烂地泻下,难得的好天气,我挽着你的手乐呵呵地走着,你微笑着摇头。我的心里永远都是放晴的,因为我从未考虑过伤痛会是什么样子,在最深的地方,我藏着一份最透亮的爱,那是我准备交给你的。
你或许永远也不会明白,我为什么是个很难哭出眼泪的孩子。那是因为我的泪水,在遇到你之前,就差不多流尽了。因为,我曾拿到那样绝情的病历。
我不在意别人是怎么想的,是的,我晴露,只想要和你在一起,在我的小世界里,快乐永远都很简单,简单到只要你偶尔说错的话语或是微笑着递过来的香草冰激凌就能给与。
我喜欢单纯的看待这个世界,尽管我看到了太多我不应该看到的东西,我也倔强地坚持着。我相信每一个街头的乞儿,都是可怜的弱者而不是邪恶的骗子。你总说我傻傻的,我却觉得,傻傻的很快乐。顾虑的太多,处处提防的人很难得到快乐,就这么放开,偶尔吃亏也不在乎,总相信这社会有和谐的那一天,虽然我们的善心偶尔除了自己没人会记得,但是我们自身是快乐的,每一个伸手的瞬间都是莫大的温暖。
人性本善,快乐很简单。你我挽着手走过街角,各自吃着街头美味的小吃。
我感谢上苍,让我遇见了你,我遇见你就像露珠遇到了晴空,因为你也是同样单纯的人。
手指撕下日历,阴晴雨雪,都有你陪伴我度过。守候着你我的记忆,每一个片段都那么快乐。不想去奢望什么,只要有你陪伴在我的身边,就是最大的快乐,我默默依赖于你,而你却从未知晓过。
总像一滴露水,无意间打落在你的生命里,接受着阳光的照耀,慢慢消失。
而我愿意做这样的露珠,我的月灵,我的生命在你每一个微笑里渐渐淡薄,你可知,在未来的某一天里,我将默默离开你的世界。你再也看不到,那漆黑的瞳孔,而那永远上扬着的嘴角也将被定格。
而我无悔,我知道,上苍总是在给予一些东西的时候夺走一些东西,他给了我一个完美温情的你,而夺走了我继续享受的权利,可我懂得了在快乐的日子里珍惜你,所以,对于所要发生的这一切,我毫无畏惧。
你总是一身纯蓝的裙子,灵眸皓齿,长发飘游。我总是望着你痴痴地出神,总要等到你拍了好几次肩膀,无奈刮了刮鼻子才惊醒过来,傻傻笑着。我们能走多久,走多远呢?或许这是我们都无法知晓的吧。如果沉睡,能够唤醒那个久远的奢望,那么我宁可永远也不要苏醒。那么,请让我沉醉下去吧。珍惜着,每一个有你的日子,幸福的微光便闪烁了一季。
我依靠在你的身旁,坐在松软的沙发上看着轻松的喜剧,你回眸,我微笑,屏蔽了整个世界。
“明天你就回新加坡去。”我顿了顿,倚靠在沙发上,瞬时又坐起来,“呃,好吗?”月灵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电视,没有说话。清香飘过,妈妈端来两杯*茶轻轻放在了茶几上,哼着歌走了。月灵猛地起身,又坐下了,望着我,我望着她的眼睛,她的眼里满是迷茫。
她嘴角一抿,“你不是烦我了吧?”电视里的哄笑声浪潮般翻滚过去,我嘟着嘴,动了动,终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裙角缓慢地摇头,清凉滴落在手背上,慢慢扩散。
“如果……”我弱弱地开了头,没再说下去,我将忧伤捧成一滴露,用尽全力不让这刺骨冰冷伤害到任何人。“如果什么?”她的声音突然明朗而快速起来。我盈盈的笑了,“如果你不走,也可以。帮我把杯子洗了,不介意吧?”我狠吸了一口气,释放出一个很淡的笑容。
“当然,当然不介意啦!晴露还是这么爱开玩笑哈!”她正要起身,我一下子拉住了她的裙角,“怎么?”她有些惊慌。“呵呵,我还没喝呢!”我安然地笑着。“哦,哦,对对,呵呵!呵呵!”她的手胡乱地拂着发丝,脸颊也随着飘出了红晕。
“原来你喜欢*茶啊!”她很阳光地说出这么一句。“嗯。”我的心思却不在茶上。
“月灵哪,”我吹着热腾腾的气息,懒懒地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不要找我喔。”月灵脸色微愠,咬了咬牙,没说什么。“明天,一起登山好吗?”她猛地抬起头来,一脸的认真。“月灵你不是恐高么?”我的声调在慢慢升高。“明天,一起登山好吗?”我沉默了,微微点了点头。“但是,不要太高,我怕你……”“没事儿的!”她插了这么一句,打断了我所有的顾虑。也许只是一次简单的登山,也许我们都想得太多,也许是她呆在房子里太闷了,登登山,散散心,也好。
依旧灿烂的阳光大片的照耀下来,秋高气爽,大雁飞鸣而过,令我的心里也多了许多愉悦,枫叶正红,狂乱肆虐地飘舞着,我们的步伐也不禁加快了。青石板上几乎盖满了微微枯黄的树叶,有些润滑,也有些松软,再加上我不熟悉山里的环境,所以月灵一路领着我向前走。向下望去,湖泊里的快艇划过了一道很深的印痕,匆匆离去了。霜落熊升树,林空鹿饮溪,倏然潇潇暮雨,子规啼鸣,我们彼此牵手,大笑着融在诗意里。她的脸颊微微有些潮红,大口喘着气,我停下来,凝着她。“歇一会儿吧!”我笑着说。
“嗯。”她顺势一滑,眼睛微闭,朝着我身后的凹陷口而去。我一转身惊怔地抓住她的手,趴在一滩红泥里。黑暗里的风载着大片的枫叶狂乱的打在我的脸颊,有些枫叶擦过,留下了些许火辣的疼痛。“放手!”我一怔,死死抓着。
我终于知道我之前是错的了,这不是简单的旅程,而是誓死的相守,若我离开你的世界,你也要用生命来追随吗?你总是熟悉这山里的环境的,而这跌落只是要让我做你的见证人吗?那么,我宁愿在剩下的日子里,把你所有的痛都转移到我的身上。
“放手啊!”声音回荡了很久才慢慢消失。
“不――!”我抓的更紧了,整个手臂也随之酸麻。细微的疼痛触动着神经,她的声音慢慢弱了下来,我知道,危险了。我的另一只手狠狠陷入泥土里,我用我全部的力量倒退,一点点向上拉动。为了尽快上来,我用另一只手使劲一推泥土试图后退,却不想因为雨后的关系,泥土格外湿润松滑,一大块红泥脱离了我的手掌,掉下去,却没有声音,我的身体随着支撑不住的力量下落,可我微笑,终于可以陪你一起离开。
万籁俱静,甚至听不到心跳的声音。而我感知不到疼痛,或许是我太过困倦,那么,闭眼吧。一生,都有你相伴了。
次日凌晨,我的眼里浮动着红色的光斑,我听见百鸟的吟唱,和潺潺细水流动的声音,那快艇依旧轰鸣着划过耳畔,怀着质疑睁开眼睛,我真切地触摸到绿草尖露珠的冰凉,月灵笑盈盈地奔了过来,手里拿了一大捧野菊。
――那不是悬崖,不是深渊,而是一片充满生机的绿草地
绿草凝满了露珠,晴空万里,阳光洒落在露珠上,映出两个躺卧着,相视而笑的女孩儿,蓝白相间,正若天空的颜色。
作者题外话: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