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注意到,刚才潭水已经浸泡在最顶上一层鱼茧所在的位置,但现在,水面不但没有继续上涨,还下落了近半米,而且还在持续下降,速度似乎还在加快。
正在大家惊惧不已,又不知所措之际,只听“嗖”地一声,阿尼手中的金乌神杖再次扬起,金乌丝从杖里射出,稳稳地射在巨石上的一棵松树树干中。这段树干从巨石顶上往外伸出至少三米,横在空中。所以虽然巨石顶部呈伞盖状,仍然能够被她射中。
“快,我们爬上去!”阿尼道。
说完,她手拉金乌丝,攀援而上。
因为巨石本就是上宽下窄,加上树干又在石顶上伸出,所以借助金乌丝往上爬,身体会悬在空中,远离巨石,完全要靠手的力量把自己吊上去。
而金乌丝又太细太滑,难以抓牢。
阿尼腾出手来,哗啦一声从衣服上撕下一大片布,分成两张,包在两只手上,再把金乌丝在手上缠两圈,往上爬去。
只见她左手抓住金乌丝时,右手放开,靠左手单臂的力量,把自己往上提到一定的高度,又用右手抓住高处的金乌丝,在手上缠两圈后,放开左手,用右手把自己往上吊,吊到一定高度后又换左手,如此循环往复,一步步往上爬。
水位继续下落,阿鲁在前抓住二子,我在其后支撑,叶二娃和另一个壮汉紧随其后,最后是刀疤李,我们学着阿尼的样子,借着金乌丝的力量往上吊。
但金乌丝实在难以抓牢,我和阿鲁身手要好一点,但要负责把二子带上,十分辛苦。而包括刀疤李在内的其它三个人,虽然仅是负责自已,但身手仍不敏捷,一步三滑。特别是刀疤李,他在向阿尼谢罪时,用手枪把手打了一个窟窿,一用力就疼痛剧烈,在这要细丝上吊着,更是痛苦不已。
前面阿尼身手最好,她迅速爬到了树干处。到达后,她骑在树上,往下探出手来,来接济我们。
我和阿鲁一推一拉,把二子送到前面。
二子虽然没有挣扎,但却不懂得去抓住阿尼伸来的援手。
我们只得努力把他送得更高,让阿尼抓住他的衣领。
一寸、两寸……
抓住了!
阿尼抓住二子,往树上提。
眼前就要提到树干上了。
可就在此时,只听“嚓”的一声,我们的身体突然往下猛地一沉。
原来是松树难以承受我们的重量,根基松动了!
大块小块的泥土从石顶上往下直掉。
这一松动,原来横出的树干突然往下倾斜,坐在上面的阿尼往下直滑。
阿尼眼疾手快。只见她腾出抓二子的右手,一下抱稳树干,左手单手抓住二子。
场面异常紧张!
“我们也要加快速度,树快被从土里拉出来了!”我大声道。
大家加快进度。
“快爬,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是刀疤李的声音。
“我的金页子掉下去了!”叶二娃答道:“刚才那一晃,从兜里甩出来了!”
“不管了,快点爬!”刀疤李大喝道。
“你先上去,我马上回来!”只听扑通一声,叶二娃跳进了水中。
“真是不要命了!”刀疤李恨恨地骂道。
上面,阿尼艰难地提着二子,挪到巨石顶上,把他拉了上去。她趴在石头上,探出头来,招呼大家快点往上爬:“快点,这里的泥土被扯松了,树快掉了!”
这时,石头顶部发出几声嚓嚓的脆响,好像是树根断裂的声音,树桩又往下垂了几分。
我们要加快速度,又担心动作太大会加速松树垮落,场面一时非常紧张。
紧张归紧张,但我们终于还是爬到了石顶上,我回过头,一把把跟在后面的壮汉拉过来。
“刀疤李,你还在那儿愣着干什么?”这时,我突然发现,刀疤李一动不动地悬在金乌丝上,根本就没有往上吊。
刀疤李焦急地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头下去,对着潭水大喊:“叶二娃!快,快!再晚来不及了!”
潜入水里寻找金页子的叶二娃,却迟迟没有露头。
此刻,我看到,水位加速下降,金乌法杖已经露出水面了。
“快,你先上来,树快承受不住了!”我焦急地喊道。
此时又传来一阵嚓嚓的声响,松树更加倾斜了几分,挂在金乌丝尽头的法杖,又没入了水里。
“叶二娃!叶二娃!”刀疤李焦急地喊,仍然不肯往上爬。
此时水位下降的速度更快了,顷刻之间,金乌法杖已离水面近一米。叶二娃再不出水,就抓不住金乌法杖,也就上不来了!
此刻的每一秒都是如此的难熬!
终于水花一闪,叶二娃从水里钻出来,苦着脸道:“太深了,潜不下去了!”
“快上来!”刀疤李焦急地吼道。
此时,金乌法杖已离水面更远了。
叶二娃此刻好像终于看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飞快地游过来,从水里跃起,想要抓住金乌法杖。
虽然此时金乌法杖离水面已至少两米多,况且水里不同于地面,任凭你跳跃能力多强,想把身体跃离水面都是不可能,更别说要抓住这么高的东西。
见刻情形,大家都十分焦急。
此时,刀疤李突然松开手,飞速地往下面滑去。
只听树根处又是几声嚓嚓脆响。
“糟糕,树要垮了!”阿鲁惊呼道。
刀疤李的动作太大,本就快承受不住力量的松树,更加摇摇欲坠。
站在石头顶上的我们,忙上前顶的顶,拉的拉,努力把松树稳住。
下面刀疤李滑到了金乌法杖处,继续往下,他双手吊在法杖上,用身体接续金乌丝的长度,大叫道:“快,快抓住我的脚!”
叶二娃大喜过望,他拼尽全力,跃上去抓刀疤李。
但仍然够不着。
一次、两次,三次……
叶二娃仍然无法抓住刀疤李。
不仅如此,水位继续下降,他离刀疤李还越来越远。
只见他一次接一次地从水里往上跳,声音越来越焦急,最后竟然变成了哭泣。
看得出来,他已渐渐绝望。
“快,快,二娃!快,快用力!”刀疤李大声叫道。
但叶二娃的努力毫无意义,他离刀疤李越来越远。他或许也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抓住刀疤李,只是大哭着,机械地从水里往上跃动。
就在这时,树身猛地一抖,树已濒临垮塌的边缘。
“刀疤哥,快上来,树快塌了!”那个已上到石顶的壮汉惊慌地大叫。
刀疤李抬头看了看我们,已是满脸泪水。他马上又低下头去,无奈地看着脚下的叶二娃。
叶二娃仍然往他伸出手,努力往上跳,显得是那么的无助。
“不行,来不及了,刀疤李肯定不会自己爬上来”,阿尼突然说:“我们得想办法把他拉上来。你们先撑一会儿!”
说到这儿,她放开撑住松树的手,解下腰带,纵向撕开,再接起来,在一头裹上一块小石头,在空中舞了几圈,往钉在树干上的金乌丝挥出去,缠在丝上,小心地把金乌丝往我们面前拉。
“你们干什么?不要拉!”刀疤李在下面大吼道。
原来,金乌丝因为仍然钉在远处的树干内,阿尼这一拉,就有一部分与树干的方向重合,吊在下方法杖上的刀疤李就被拉起了一截。
而这样,刀疤李离叶二娃的距离就更远了。
阿尼对刀疤李道:“你先上来,叶二娃等会儿再想办法。”
“不,你不要管,我要救他,你不要管!”刀疤李大声道。
阿尼对他的话不予理会,依然把金乌丝拉了过来。
挂在法杖上的刀疤李高声地怒骂,却又无可奈何。
等到拉近,阿尼抓住金乌丝,勒在岩石上,把刀疤李往上拉。
下面的叶二娃停止了无用的跳跃,泡在水里,无奈地看着刀疤李越来越远。
而刀疤李骂声不绝于耳。
我实在按捺不住,对刀疤李大吼道:“**头脑放清醒点,你救得了不?”
刀疤李被这一吼,愣了愣。
我接着道:“松树要垮了,再不拉你上来,到时候你也搭进去了。你先上来再想办法!”
刀疤李停止了叫骂,低头对叶二娃道:“你等一等,我们等一下想办法救你!”
叶二娃眼巴巴地望着我们,目光里充满了期待。
但我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什么东西都没有,怎么救他呢?
然而就在这时,松树根部突然发出“嘶啦”一声巨响。
我们觉得脚下出现了异样,赶紧低头去看。
眼前的情景让我们大惊失色!
只见松树把根部的泥土整个地拔起,并急速往巨石外倾斜!
“快跳开!”我大叫道。
但阿尼却纹丝不动!
她死死抓住金乌丝,努力往上拉。
只听一阵噼啪作响,松树终于从巨石上滑了出去。
随着松树的外滑,把阿尼往外带。
“阿尼姐!”阿鲁惊呼一声,冲过去抓住阿尼。
我忙一手抓住旁边的其它树枝,一手抓住阿鲁。
那个壮汉也忙抓住我。
四个人又在石顶上串成了一串,把阿尼死死拉住。
松树带着金乌丝,把阿尼往外拽。
但阿尼仍然没有松手。
只听“唰”地一声,钉在树上的金乌丝被突然扯脱,从阿尼的手里急速往下滑。松树终于失去了牵引力,一头重重地往水潭栽下去。
“小心!”阿尼飞速地把金乌丝缠紧在手上,制止其下滑,同时大声提醒刀疤李。
“二娃,小心!”下面传来刀疤李的声音。
在石顶上的我们,经历松树垮塌坠落后,站稳身形,合力把刀疤李拉了上来。
刚爬上石顶,刀疤李甩开手里的金乌法杖,扑在石头的边缘,往下张望,大声呼唤叶二娃的名字。
但下面一点回应也没有。
“不,不!”刀疤李突然大哭了起来,手指着巨石底下的潭水,悲痛欲绝。
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我看到,被松树带下的泥土染黄的潭水中,有一团鲜红的血色从潭水深处冒出。
叶二娃没了!
从石顶坠落的松树,重重地砸在了他身上。
我们都感到非常伤心!
大家长久站在那里,望着下面的潭水,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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