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初冬，漂浮着淡薄的雾气。漫天飞舞的不知名植物，卷起一地的飞雪。

黑色的风衣在风中鼓出膨胀的痕迹，看不清模样的男子脸色惨白，模糊的面容上，汗水、泥水、血迹一片狼藉，倔强的站立着，捂住胸口的修长手指，鲜血正透过白的透明的指缝汹涌。

我站在窗帘旁边，呆滞的看着眼前那一排持枪而立的男子。

为首的一个带着黑色的墨镜，宽边的沿帽遮不住他冷漠的眼神，透过及肩的黑发，一股股寒意源源不断的涌出，毫无血色的唇上叼着一只褐色的雪茄，烟雾袅袅。

…

我就是死也不会忘记这张脸！我咬住嘴唇。

我在徘羽面前发过誓，一定要手刃这个男人。

呼啸的子弹，甚至让我还没来得及去防备，就已经从我身边穿过，直挺挺的冲着男子的心脏部位。男子侧身想躲，可惜身子受伤，灵活度大大减低，勉强避过了重要部位，却还是被打中了手臂，血流的更凶了。

似乎要定了这个男人的命，一枪未落，第二枪便已经呼啸而去，精准的命中心脏。

男子躲避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之后，缓缓倒在地上，额前的发丝被风吹开，我看到一双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啊？

眼珠子几乎快要被瞪了出来，白色的眼白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瞳孔暗淡，反射已经消失，为什么我还是能感到他的愤怒与不安？

那是阿一的眼睛….

“不要——！”我惨叫一声，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嘭——！”我还没回过神，房间的门突然就被人暴力的踹开，萧暝的身影出现在门外，箭步走到我面前：“你怎么了？”

苏陌的脸色白的有些骇人，大滴大滴的冷汗浸透了额前的刘海，顺着眼睛流下来，她丝毫未动，整个人呆滞的就像一个死去的娃娃。

“苏陌？！苏陌？！！”萧暝猛的抓住她的手臂，用力晃了晃：“你怎么了？说话啊！”

苏陌的身子随着他的动作软绵绵的摇晃，眼神直挺挺的看着前方，没有一丝光芒。

“该死的！你TM给我说话！”萧暝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间急了，手下的劲便无法控制，越抓越紧。

苏陌干枯的嘴唇动了动。

萧暝顿时大喜，急忙凑近了她：“苏陌？！苏陌？！我是萧暝！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苏陌没有看他，嘴唇缓缓的动，似乎是在说些什么，因为对坐的关系，萧暝听不太清楚，索性便俯下身子。

“你说什么？大点声…”苏陌的声音太轻了，萧暝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苏陌很听话的放大了一些声音，但是萧暝还是没有挺清楚。

“你是不是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那你就把声音放大一点让我知道啊…”萧暝一边尽力俯下身子，一边放缓了声音说道。

屏住呼吸，苏陌的声音似乎微微大了些，萧暝终于勉强听清楚了她的话。

她在一遍一遍的重复一个名字，那个名字只有两个字。

“阿一。”

一股怒火直冲脑门，萧暝的脸色急转而下，一把推开苏陌站了起来：“阿一是谁？”

阿一，阿一，这种男性化的名字，到底是哪个男人会让她这样失控？

苏陌被他推了一下，狠狠的倒在床上，这一下，却是把她完完全全的撞醒了。

等我明白那只是一场梦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满世界的找手机。全然不顾萧暝冷的渗人的眼睛。

组织特制的手机是我从不离身的东西，所以我很快找了出来，急急忙忙的开机、

萧暝突然一把抢过我手中的手机，狠狠的砸在地上。

“你干什么？”我抬头怒喝，翻身下床准备去捡。

萧暝拉住我的手臂，猛的一用力，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我整个人重新丢到床上，没来得及站起来，他的身子便已经压了下来。

我抬头，看到他幽绿的瞳孔。

“说！”他一手扣住我不停挣扎的肩膀，一手捏住我的下巴。

“阿一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