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问起，我想了想仍旧是和盘托出：“倒是有一件事，我原先还没有吃准，本来是想打听明白了再告诉你，只是……你既然问起，早做图谋也是好的。”我顿了顿，“秦王怕是要对五皇子动手了。”这五皇子便是朱子章，如今的新帝，只是我们这干人自然不肯承认秦王的伪昭，因此仍旧只是称呼子章为五皇子。

见我这样说子音果然蹙起了眉头：“怎么这样快，如今我们的人手还不够，父皇留下来的眼线，探子也不及与我们搭上线，各地勤王之师仍在观望，若是仓促起事……只怕……”她有些为难地咬了咬牙，“那些叔父辈的王爷们各各都比狐狸还狡诈，更何况指望他们手中的那一些兵力哪里又是羽林军的敌手……可是……子章毕竟也是我们的弟弟，又是唯一能继承父皇衣钵之人……”

我面色铁青，按住子音的手，多少有些犹豫，不知道下面的话该不该说出口，这种事还是有伤阴鹫。虽然在宫中之时与子章并不相熟，连话都未曾说过一句，可是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秦王叛乱，他正好做了傀儡，又是无辜，若说牺牲他……我试探着说道：“五皇子毕竟做过秦王的……日后若是要指望他……”我斜眼瞥见着子音的脸色变得有些青寒，便迅速地吞下那下面的话儿，只是转口道：“如此，也罢了，搏一搏也好。”

她朝我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我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姐姐回来，我定会和她好好商量一下的。”

我亦点点头，起身告辞。如今行事已经不是我能预料的了。如果子墨子音决定在准备尚未充足的情况仓猝出手，又重新卷到那诡谲多异的**里去，是必输无疑的。秦王部署多年，才有今日，他若是没有万全的把握又如何会动手呢？我不想再参与进这没有半分把握之事，勇气和鲁莽并不是一回事。

若是她们失败了，我今后要走路只有更加艰难，更加辛苦。

我对着暮霭沉沉的天空长叹了一口气：对不起，子墨，子音。爹，娘还在边关等着我去接他们。我必须比你们更加爱惜自己的生命。

我转身投入了渐渐西沉的黄昏之中。

第七章

人类最大的幸福在胜利之中：征服你的敌人，追逐他们，夺取他们的财产，使他们的爱人流泪，骑他们的马，拥抱他们的妻子和女儿。

―――大胤天启帝2

这几日托了北宇郡王朱昱的福，连宁三娘都不再来找我的麻烦。人人皆知我寻了一个好靠山，先是有世子朱岱对我另眼相待，又有北宇郡王朱昱为我包下场子，如今虫二会的花魁梁臻夜已经不是有钱就能见到的主儿了，一时艳名更甚。外面传什么的都有，不过却也脱不出红颜祸水，不知廉耻的意思。

作者题外话：2.原话为成吉思汗所说，摘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