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呼……”
平地一阵狂风毫无预兆地卷来,天空上传来一阵嘎嘎尖笑:“哈哈,三个蠢货想分赃吗?”
只见一道滚滚黑云从天而降,黑云里飞出几条绳索状的怪物,照着郭二狗王豹子大灰狼兜来,三个家伙根本没有一息时间的反应,郭二狗和王豹子手中的宝剑便被抓走,黑云滚滚落地,瞬时淹没了三个家伙,刚才还斗的如火如荼的家伙毫无反抗之力,只觉头晕目眩,身体离地飞升。
黑雾中伸手不见五指,耳中呼呼风声,身子无从着力,丝毫挣扎不得,奇异的感觉让郭二狗魂飞天外,暗暗叫苦:“这么大的气势,怕不得善,瞧这排场,定是真正的山大王下山觅食来了。”
还不曾想几回,忽听一声娇笑,眼睛复见光明,郭二狗只觉着自己和一堆物事骨骨碌碌滚落一地。
三个哆哆嗦嗦的家伙爬起,顾不上肚内七荤八素的翻腾,先互相看了个仔细,一个是郭二狗,一个是王豹子,一个是大灰狼,旁边还有一堆肉乎乎油腻腻,正冒着香喷喷诱人香气的残肢断骸。
饶是王豹子修行了二百多年,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惊恐,它哪能不知道是遇到比它法力高强许多倍的大妖了?它对自家族类的底细可是清清楚楚,平素最喜欢肉食,这个大妖看到自己这具高营养价值的新鲜滋补品,挑选起来只怕第一个先吃的就是自己了。
刚才还拼死拼活的三个对头慌忙四处打量,这处地方四周石壁,面积宽阔,前边不远有一道帘子把这个石室分成了两半,帘子那边的石椅上影影绰绰坐了个曼妙身姿的女子,咯咯欢笑着,正在摩挲赏看手上的宝剑。
一人一兽,还有个半人半兽,三个家伙噤若寒蝉,恍惚间王豹子的大腿轻轻战栗。郭二狗偷偷斜睨帘子后面的女子,又瞥见王豹子恐惧的样子,肠子都悔青了:“都怪自己,好奇之心害死人,好好的在家不待,偏要去看热闹,看看热闹也罢了,早知道便宜是个害,人人都爱,偏偏自作聪明想拾便宜,这不当下立马就应验了?连人家的面目都没能看明白,就被老鹰抓小鸡似的扔到这里,还不知道有什么下场呢!不用多想,这定是妖怪的洞穴,这女人定是法力高强变化多端的妖精,只怕她稍微动一下手指,我们就要化为齑粉。”
半晌不见那个女子理睬,但是郭二狗、王豹子、大灰狼仍然一动也不敢动,低着脑袋规规矩矩的站在外面等待发落。
“哈哈哈”!
又一声喜欢至极的大笑,哗啦啦帘子掀动的声音,郭二狗大胆地把头抬了一点,只见帘子里面走出一个妖娆万状的美人儿,玉肤白如雪,两颊一丝若有若无的脂红金彩犹添风骚,发若乌云,星眸含笑,樱桃小嘴微张,一腔子都是喜意,显然对手中的东西欢喜到了极点。
一个美到极点的美人,一步三摇的走到了三人面前。
三个俘虏恍惚之间似乎忘记了害怕,王豹子反映敏捷,不愧是带头大哥,一头拜倒匍匐在地,大灰狼紧跟其后,道:“姑奶奶吉祥!”
郭二狗一直以为天下长的最好看的是周扒皮的小老婆,现在才知道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郭二狗眼光闪烁,不敢抬头看面前的女妖怪,他那颗没经人事的心微微有了荡漾,“姑奶奶”这仨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又怕拂了美人的兴致,怨怪自己是个不知文明礼貌的野小子。
他又怕女妖精心情变化发作起来,书上常写,越是漂亮的美人脾气越是喜怒无常,翻转脸面比脱裤子都快,但要是学了王豹子和大灰狼这般,以后得以逃脱,就是漫漫人生的一个污点了,脑中灵光闪闪,别看她现在一副娇弱万态大美人的模样,要是现了原形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毛茸茸的怪物呢!
郭二狗想了再想,不敢不表示,遂笨拙地躬身施礼,道:“姐姐吉祥!”
女妖精的心情显然大好,没计较郭二狗不曾以大礼,她轻挪莲步,在一旁的石椅上坐下,随手把手中的宝剑放在桌上,嫣然一笑:“本姑娘少几个巡山打杂的小厮,你们几个可愿意?”
王豹子和大灰狼正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乱出一口,闻听此言如释重负,慌忙再拜,王豹子反映最快,道:“小的们何德何能被赐下这伺候姑***机会,千世万世都修不来这么大的福气,别说这么大的福缘,姑奶奶就是要小的们立马去死,小的们心里也极是愿意的。”
一时,王豹子满脸喜悦,发自内心的赞美之词滚滚而出,竟然不知道这头半人半妖的豹子精竟然学识渊博,大灰狼苦于无法表白满腔的忠心,呲牙咧嘴把头连连乱点。
女妖精撒开媚眼,看向郭二狗。
郭二狗被盯的越发慌乱,又不敢不答,惴惴不安中盘肚搜词想理由,期期艾艾半天,才语无伦次地答道:“姐姐容禀,只是,只是我还有一师傅,我今儿随了师傅来山里采药,还不知道师傅走散到哪里去了,师傅他体弱多病孤苦无依,收养下我就是想为他养老送终,这一会不见了我,他定然很难过,心中不知道难过成什么样子了。”
郭二狗把师傅失去爱徒的悲惨心情用“难过”这俩字形容出来,期望能打动这个貌美如花的妖精,善心一发,把他放走,“难过”这个词是他最擅长的词汇了,每当张老头让他用“难过”习文造句,他常写:“我家门前的小河很难过!”
“无论如何也要逃走,我这一身肉,哪够三个妖怪分呢!”郭二狗苦思脱身之计,转念想到,要是寻下机会逃走,被这三个妖怪追索,又会连累家人。思来想去,却无一个好的计较。
女妖精轻轻抚摩了一下石桌上的宝剑,面含微笑,道:“原来是这样呀,不过你那可怜的师傅恐怕你见不到了,刚才我见有一个背着药篓子的老郎中,却是被一个豹子吞吃了,想必现在尸骨早被消化,渣子也寻不到了”。女妖精的语调颇为惋惜,眨眨大眼睛,目光扫了王豹子一下。
侍立在一旁的王豹子不愧是成了精的妖怪,听话听声,听锣听音,以它在流连山脉这个社区二百多年的打拼经验,敏锐的察觉到姑***话中之意,它一拍额头,突然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的模样,“哎呀”一声,叫道:“哎呀呀!原来那个老郎中是你的师傅呀,却被我刚才吃了,我还正想这老家伙骨柴肉少,没油水少滋味,正在后悔呢。”
王豹子怀着无比悲痛表情对郭二狗道:“兄弟,请你节哀顺变,人生之路还很长!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一定会感受到新家庭无比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