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还债

正在外地采访的孟凡，也就是陈鸿的妻子，得到陈鸿出事的消息，立刻乘当天的航班赶了回来。警方通知她，她的丈夫已于凌晨５点左右死于家中，初步调查表明，很可能是自杀。孟凡听后随即大哭，在同行的同事的陪同下，回到北京，并去医院进行了尸体确认。

她丝毫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自杀？她觉得他当大夫好好的，工作上也很出色，有什么理由非要自杀呢？尽管这些年，自己由于工作忙对他关心不够，但也不至于为了这种事，就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呀？想来想去，她想不通。难道他知道自己心中的某些秘密？尔后，受到刺激，心里上承受不了？

当警察告诉她，他的自杀可能与做股票失误有关时，孟凡争辩说，不可能，他每天要忙着上班，工作压力本来就大，怎么可能抽时间做股票？再说，他根本就不懂得怎么做股票，而且从来没听他跟自己提起过，即便夫妻各自需要一定的私人空间，但动用家里的财产的事，总该相互通报一下吧！可他从来没跟自己说过。而且，他的工资和薪水都是交给我保管，即便他想做股票，也是没有资金的。

警察说，这种事我们不会胡乱推测的，我们判断他死于自杀，是有证据的，而且我们也调查了他在证券公司的账户，证明你老公的确在炒股票，而且时间已达４年之久。帐上的流动资金，曾经达到过几百万，交易额曾突破千万。

孟凡依然不信，但当警察把相关资料复印件交给她时，她不得不露出惊讶的表示。但她还是不信，她说：“你们是不是搞错名字了，或是出现其他差错，比如，有人拿他的名字开户，而他本人并不知道，这种事，在证券市场上是常有的事。”

警察说：“这不可能，因为我们查阅了相关文件，它的身份证件和他的签字笔迹，都是真实有效的，没有问题。至于是否有其他人以他的名字开户，我们不排除这种可能，但目前的证人证言表明，他亲自操作股票的可能性非常大，而且，所有的资金都是从他个人在银行的账户上转过去的，这如果不是他自己操作，通常是很难完成的。而且，在他的证券账户上，也的确出现了巨额浮动亏损。还有一点，他去年１０月份在股市高达５０００点时，用房子在银行做了抵押，做了一笔高达２００万的贷款，很明显，这笔贷款流入了股市。目前这笔贷款已经到期。因此我们推断他迫于还款压力，因而选择了自杀。”

还没等警察把话说完，孟凡当场便晕了过去。

等孟凡苏醒过来，她开始对自己，对这个家进行深刻的反省。

让她没想到的是，一个和自己同床共枕了近十年的老公，她对他竟是如此陌生，这么大的事情，自己居然一无所知。她不知道，他还有多少事，满住了自己。

她想，自己又有哪里没有做好呢？以至于他要如此对待自己呢？尽管自己不赞同他丢弃自己的业务，去炒股票，但如果他真想做点股票投资，自己按说也不至于过分反对的，而且本人就专门从事相关工作，也有一些便利条件，他何苦要满着自己做股票呢？难道他和其他男人一样，外面养了女人？需要钱？可就算他需要钱，也不应该走这条道的呀？他难道不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

孟凡又想，也难怪，他一个拿手术刀的，对经济金融一窍不通的呆子，怎么可能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呢？孟凡很后悔，后悔和陈鸿沟通交流少。两个人都是事业型的，平时总是各忙各的，一个要经常出差采访制作节目，一个要常常当夜班或加班进行手术。即便两人难得在一起时，一个要写稿，一个又要看书。

总之，十几年来，双方除了在床第间交流外，很少有其他更多的交流渠道，即便床替之间，交流的形式也是**多于语言。况且自两年前的某个时刻以来，两人的**交流都很少了。

孟凡认为，这所有的责任都应该归结于自己，因为她自己也有一些事是瞒着陈鸿的。比如，和认识陈鸿以前，自己并非没有男朋友，说白了，自己并非处女，与陈鸿结婚时，她隐瞒了从前那一段感情，而那段该死的感情，几乎让自己痛不欲生，正是因为失去那段感情，让自己感到空虚，才想通过与陈鸿结婚来弥补。

尽管和陈鸿结婚以来，双方客客气气，相敬如宾，但孟凡始终感到在情感的某个角落，似乎总是缺少点什么？以至于当以前那个让自己痛不欲生的家伙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时，自己又开变得迷昏，甚至在潜意识中，不愿再把身体交给陈鸿。这也是导致两人交流越来越少的原因。

当然，至少到现在为止，也许因为孟凡对陈鸿的疏远，所以她自己也没有觉擦出陈鸿在外面同样也有人了。孟凡心想，即便他有什么，哪有怎样？自己不是也同样别有所恋吗？只要不过分，大家你好我好。

只是陈鸿心中的苦，孟凡不知，而孟凡的苦，陈鸿也不知。

可说一千道一万，现在想过去那些破事，又有什么用呢？聪明知性的孟凡，冷静下来后，决定不再为过去再生什么无用的感叹了。也不想再去总结什么过去了，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现在需要的是赶紧处理陈鸿去世的善后事宜。

而最让孟凡头疼的就是，房子被抵押给银行的事。

孟凡想，如何尽快还掉银行贷款，把房子拿出来，是当前最棘手的。尽管这些年，孟凡和陈鸿手里有了一些积累，但靠工资吃饭的人，再怎么富裕，以下要拿出２００多万来还银行本息，也不是容易的，况且当年买这房子也花了不少钱，现在到哪儿去拿这么多钱还银行？孟凡把自己掌握的所有积蓄拿出来清理，也就凑了不到一百万，也只够还贷款的一半。她想，不行，只能开口向别人借了。可是向谁借，谁既有这个实力，又会答应借给自己呢？

在财经界工作，自己认识的老板大款有钱人也不少，表面上看，个个号称是自己的好朋友，可哪一个又不是垂涎自己的美貌呢？跟他们借钱，若不付出点代价，恐怕是不可能的。自从研究生毕业后，在这个圈子里混了也有十几年了，对这个世道的了解，也基本上没有不摸门的了。自己如果不是坚持自己的清高原则，自己也早就跟着发了财了，还至于现在为区区一百万发愁？

她怀念过去在学校那种纯净的空气，怀念过去那种同学之间的情谊。

突然她想到了他，可是他，一个自己所爱过的人，他能帮自己吗？她不敢把谱，想当年，他抛开自己一人出国，然后就杳无音讯，把自己一个人摔在国内。尽管现在他有求于自己，自己仍是尽心尽力，那也不过是自己觉得对得起自己的一份感情，自己也未曾要求他的什么回报，如今如果向他伸手，按理是不会遭到拒绝的。但她不想向他伸这个手的，她要让他永远欠着自己的情，而还不了的。

孟凡想，除了他，再一个可以借钱的，那就是另一个他了。梁俊，这个傻小子，多少年了，死活追求自己。为了回报他的感情，自己除了不能以感情回报外，也帮了他不少的忙，如果向他借钱，他应该不会不借的。但如果真向他借，自己会不会欠他更多呢？

孟凡非常矛盾，但她最后决定，还是向梁俊借，比较合适，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于是，她拨通了梁俊的手机。

“喂，梁俊，是我。”孟凡在梁俊的面前向来是这样的口气。

“唉呀，我知道，你就是变成灰，我也能听出你，只是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了，哪阵风把你吹来的？”

“不跟你开玩笑，我有急事找你。”

“说，你找我啥事？”

“想跟你借１００万现金。”

“什么？借１００万现金？你这叫我一下到哪儿找这么多现金。”

“不是要你取现，只要打我账上就行。”

“我能问一下吗？你突然要那么多钱干嘛？”

“这事电话里说不清楚，要不这样吧，我请你吃饭，时间明天晚上６点。”

“好，一言为定。地点，老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