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交孙宪帮推荐 调校找兰这条线
作者:秦岭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369

一九七七年十二月,我们蚕桑大队组织民兵,不仅是挖沟,还在抚河的河边挖坟砖。在抗日战争时候,这里曾经是国民党军与日寇相对峙的战场。

当时,有不少战死的将士,就地掩埋在这里。在*岭上,据说还有个国民党的将军,坚守到最后而为国捐躯。

后来,河边的这块坟地,可能是因为搞生产,被人们平掉了,下面有很多的坟砖。我们现在把这些砖挖出来,重新加以利用。

我们在地里,不时找到一些用薄木板做的棺材,把周围的坟砖挖出来。里面装的是是什么人,全然不知。在泥土里,我们也常常捡到了一些弹壳和子弹。

十二月下旬,大队副主任刘接后找到我,要我帮大队写年终总结,内容主要是生产方面的,要求在年底交上去。

不管这么样,既然是为大队做工作,也就是公事。我向生产队长打了招呼,不去上工了,就在寝室里,一天写个两、三张纸。信纸不够,就到大队里去领。

这样,我参考有关养蚕的一些资料,结合一年来所做的工作,用了好几天的时间,写了十几张纸。

那个生产队长见我几天没去上工,心里很是不舒服,还去找了刘主任。我也确实是为大队写材料,他也没有办法。我总不能为公家的事,去用业余时间去做,我的思想境界还没有那么高。。

这些天来,经过多方面的准备,为去学校担任美术老师,基本上创造了条件。这件事已经和孙宪老师通好了气,也和所部兰向荣副书记说过了。

孙老师由原南昌一中迁校来的学生,后来留校当了美术老师。他的这次高考,估计录取的希望很大。

我带了几张素描和书法,来到了子弟学校,请孙老师指教和交流。他对我的书画,很是欣赏,特别是对我写的新魏体字,十分称赞。他还表示,这次他被录取大学后,一定帮我向所里推荐,来接替他的位置。

孙老师也拿出了一些他习作给我看,我觉得他的美术功底确实是很好,画的画也很精细。他的美术是完全靠自学的。而我,还经过了专业培训,有名师的指导。

小孙老师还拿了一本江西考古的杂志给我看,是《南方文物》1977年第6期,上面有他在学校的后山,发现东周遗址的报道,捡到了不少古人所用过的石器,如石斧、石锛、石镖等。博物馆也来了人考证,并予以收藏。他这个人真了不起,很细心,很有事业心的。

为了更加稳妥些,在那天晚上,我又来到了兰副书记家,把想到学校去的事跟他讲了。据农科院万处长以前交待,我的调动,他就是通过兰副书记的关系。

“万处长跟你是什么关系?”兰副书记问我。

“是我哥哥的朋友,跟我哥哥在一起过。”我想了一下说。

“你哥哥是在什么单位?”他又问。

“在省建工局。”我有意只说主管单位的名称。

“在那里是干什么?”兰书记刨根问底。

“一般职工,跟万处长很要好。”对这个我不好吹牛。

“你父母是干什么的?”他又进一步问。

“我父亲很早就过了,我母亲以前做过裁缝。”我如实回答。

“你现在蚕桑大队情况怎么样?”他这才问到我自己了。

“不大习惯,其实我更愿意在农业大队,对于插秧、割禾等,还是很拿手的。”言下之意,把自己放在蚕桑大队,还不如去农业大队好。

“我知道你是有画画和写文章的特长,万处长跟我讲过,他与我的关系也很好。”兰书记终于把我看作是一条线上的人了。

“我原来在学校读书时,就是宣传干部,后来在鲤鱼洲农场,为连里和团里都出国刊物。”我想他介绍着自己。

“好,我会跟你考虑这件事。”兰副书记答应了。

……

现在的情况虽然是这样,谁会知道将来情况还会发生什么变化。再说,孙老师到底能不能被录取,我心里也是浮的。

近来听人说,省农科院的杜副院长,可能也被打倒了。这件事,会不会牵涉到万处长呢?

我的心像一团炽热的烈火,烧啊,烧遍了全身的的任何一个地方,觉得自己是多么的难以忍受啊,但我希望自己连同一切,都被这团烈火烧尽,只有这样我才会觉得痛快。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我的心实在是太急了,是我的命运迫使我像火烧一样难受。

学、学、学,学的不如忘的多!这是为什么呢?唉!只怪自己的下放。我曾幻想,如果我在南昌的话,怎会如此呢?不仅会有时间复习,至少能弄到一些有关的复习材料。

为了迎接一九七七年出乎意料的高考,我拼去了多少心血,勉强用自己的极度疲劳、全部的精力,竭力复习了大量的课程,并没有达到自己的理想。

痛苦的命运依然如故,如今,刚复习好的课程,现在又似乎慢慢地在荒毁。读书,我是多么地想读书啊,

昨晚。我在梦中又回到了学生时代,回到了南昌三中高二年级的(5)班,还是原来的那些老师教我们,那是多么的幸福啊。

对于今年进行的高考,是不是自己的心太大了呢?我的水平、背景,就真的只适合考中专吗?

一九七八年元月六日,在一年前的这一天,是我去年来蚕茶研究所,报到的第一天。现在,不知不觉的,在这里又度过了一年。这一年,除了血和泪,还有什么呢?我是如何度过的啊!

是啊,那时来这里的心情、想象,是有那么的天真,认为在这里,至少总不至于下到生产队去吧,事实上,我还是来到了最底层。

是啊,在自己一脚踏进梁家渡蚕桑场的时候,自己的脑海也曾灵敏的反应,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有一个恶狠狠的怪影,而今得到了应验。

今天啊今天,度过的是风雨交加、严酷无情的一天,冷――到了极度,累――到了极度,而最能反映一年来生活的,同样是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