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挺身而出了,可我也发现,我的困难和阻力是相当的大。
别的不说吧,我爹投降了,被带到了北京,可是他却是在没有安排任何领导班子的情况下去的,并没有安排我就职他的公司一把手。我这时才23岁,并没有太多的资格去赢得他公司里中高层领导的拥护,加上我爹临走时的态度很明确,就是投降,尽管他没有回来,可谁知道他那是去享福还是去受罪?
于是,一大批人响应我爹的号召,带着本部门的职工和我爹一样,把头发一剃,换上猎装,见了满清那些当官的就跪下磕头。就这样,公司里的主要骨干和主要力量,都倒向满清那边去了,最后剩下的,只有百分之二十左右的职工,还都不是业务尖子,正在骑墙观看,并不打算听命于我,我都有些气馁了,说真的,就这么个状况,能和清军干一场吗?
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有一个算一个吧,大不了我自己一个人和清军单练!这时候我还真有些埋怨我爹,走的时候怎么不把谁管事这个基本问题给理顺了呢?
还是立足现实吧!我就是要从几个人、几条船、几匹马为起点,开始和满清叫板的漫漫征途。
1646年这一年的抗清局势大体上是很糟糕的,国内局势如果光看地图,上面几乎都是满清和李自成、张献忠残部的地盘了,但是要是仔细看去,还可以在从浙江到现在广西北部湾的弧形海岸线上,找到一条彼此相连的狭窄地带,这就是当时还忠于明朝的地区。
如果光看这条微弱相连的细线,我想地图前的每一个人都会对抗击满清觉得悲观和绝望,但是,我不是在做买卖,也不是在买股票,而是要开始自己孤独而艰难的征程,在没有后方的绝境下,要和那个掠夺和占领了几乎整个中国的邪恶王朝做对到底。
我会成功吗?我有希望成功吗?
我才23岁,以前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在我爹当掌柜的这批雇佣军里面混个什么头目。
我爹也是的,自己当了一辈子粗人,没什么文化,被别人内心瞧不起,自卑怕了,非要花大血本把我弄成个状元什么的,以便改换门庭,让我们郑家也当个书香门第。
可惜,我三更灯火五更鸡的刚刚做完了一切准备和热身动作,负责给我提供状元机遇的国家机构却被打得七零八落,快要被赶到海里了。我这个状元苗子,未来的大学问家,到底找谁评理去?没办法,也只好中途转业,参军入伍,可是又有谁听我的?
我这个时候还没有什么地盘,福建的很多地方都被我爹的部下占据一空,厦门是我爹的部下郑彩的地盘,金门是我叔叔郑鸿逵的地盘,舟山、南澳、铜山等都为等地都被我爹的部下控制,我只有我的老家安平镇这么一块小地方,没有一兵一卒,哪怕是一条战船。
我会同路振飞等人,在披麻戴孝凭吊隆武皇帝的同时,拿出我爹给我的私房钱,开始招募士兵。不久,隆武政权里的旧臣和少数我爹的随从,以及憎恨满清的平民,纷纷向我汇聚而来。刚一开始,我只招募了300多人。这300多人就是我和满清的叫板的种子,作为反清的基础,我把他们集中到了厦门的鼓浪屿,办了一个培训班,进行军事和技能等培训。
看着手下就只有这300号人,我也只好希望奇迹出现,这300人能够将来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了。
这300多人中,就有许多日后一直跟随我的得力将才,甘辉就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个人,就是前半生跟着我东奔西跑,后来又投降了满清,最终率领武力毁灭了我的政治遗产的施琅。
甘辉和革命领袖颜思齐一样,响当当的福建几代贫农出身,虽然因为从小营养不良,个子不太高,但是打架不要命,为人又特别仗义,和《水浒》里的武松极为相似。因为躲避仇人的*,整天在沿海一带打工谋生,看到我招募士兵反清,就积极报名,从此参加革命,一直伴随在我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