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明老字号已经被砸掉牌匾,卸了店门,东西被扫荡一空的时候,被赶到海边就要喂鱼的明朝残余官员中,还在相距不到80公里的小小花生壳里比赛谁当皇帝快,明朝官场遗留下来的党争习气依然戒不掉,非要伴随着大明分号的倒闭才会消亡。
死到临头,南明分号的官员们演小品的本事还真不弱!
那位以广州的大学士为首的这些人,虽然国难当头,清军即将追来,但是心理素质极强,镇静自若,对皇帝登基这种大事一点都不马虎,大操大办,隆重异常。这位苏大学士更是跑进跑出,为置办皇宫、龙袍、仪仗四处奔走,气喘吁吁,也来不及说一声苦,那敬业精神,的确是感天动地。
为了普天同庆,隆重庆祝,苏大学士还安排晚上一律张灯结彩,搞焰火表演,那阵势,好像大明老字号正欣欣向荣,迈向新时代了一样。
更好笑的是,登基结束了,开始分封文武百官,一律规定新任官员着朝服上班。
这些以前没人搭理,连名字都上不了国家档案的基层公务员,盼了一辈子如今才当上什么尚书、总督、大将军之类的高级干部,心里那热乎劲不用说,纷纷跑上街去订做职业装。广州以前哪里有这么大的市场需求?眼看供应不上,这些高级干部就直奔戏园子里,借那些戏服去上班,成了广州的一大风景。
相比广州的登基闹剧,肇庆的永历皇帝还比较靠谱。这位一下子被皇冠砸中的桂王眼看大明老字号关门走人,心里没有一点高兴劲,自己连个稳当的窝都没有,还讲什么排场?于是去掉那些奢华虚浮的套路,整个仪式极其简朴,但却非常严肃。一位当时参加的现场干部回来以后很感动的在日记中写道;“这才是符合国家非常时期的简朴的典礼。没有灿烂的虚华,但仪式中包含着复兴国家的祈愿。”
永历皇帝身边确实有几个比较正经的人,像瞿式耜之类,因此给当前形势开的方子还比较在行。
先,永历皇帝废除了在整个明朝怨声载道的东厂制度。东厂以前一直由太监头子管理,独立于公检法和其它国家机构之外,只有皇帝才可以下命令给它。东厂太监权力极大,随意抓捕、审讯、处死大臣跟踩死个蚂蚁一样,根本不受法律管辖。魏忠贤就是靠着操纵这一机关才最后把持朝政的。现在废除东厂,可以说是顺应民意,改革了明朝以前的弊病,赢得了不少人的赞誉。
其次,永历皇帝废除了从民间选秀的制度。这就意味着,民间女子再也不用担心被逼迫到皇宫中当保姆了。
比赛当皇帝的活动还没有停下来。
永历皇帝派了几个能言善辩的使者去到广州游说另一位皇帝。
永历的使者摆出一副以大局为重的姿态说:“我们在肇庆已经拥立了皇帝,现在大敌当前,应当加强团结,一致对外……”
“是我们广州这边先当皇帝的!”那位苏大学士前几天操办登基累的不轻,不耐烦的说。
道理确实如此,大明只能有一个掌柜的,已经宣布了掌柜,后面就不能再有掌柜了,要有也是假的。
“可是是我们肇庆方面先当的监国啊!”永历的使者也有理有据的说。
这道理也没错啊!监国就是候补皇帝,而且名额只有一名,由监国出任皇帝,没有任何法律和道德障碍。
“鲁王也当过监国啊!”苏大学士依旧毫不松动。
的确有过鲁王这么一个人,也是龙子龙孙,逃到浙江后,明明隆武皇帝已经被视为南明的皇帝了,这位鲁王依旧自个当了个监国,结果没几天就被满清打的抱头鼠窜,自己又宣布不当监国了。
苏大学士的道理很简单,监国没啥稀奇的,算个什么,这个年代,那玩艺没有任何含金量!
永历的使者没办法,只得说:“鲁王那是乱当监国,不能算数!”
这一下子苏大学士来精神了,嘴一撇说道:“是啊,鲁王乱当监国,桂王也跟着在乱当监国!”
拿监国说事无法自圆其说了,永历的使者又不想有辱使命,便又换个角度道:“我们肇庆方面认为,应该按照继承顺序来确定皇帝的人选。”
这下子又重新占有了优势,大家都明白,在继承顺序上比,桂王占有绝对的优势。
“目前正值国家*时期,应该唯才是举,不能贤愚不分,仅凭宗支顺序来决定!”苏大学士依旧不肯嘴软,又把球给踢回去了。
永历的使者也毫不退让。“请问唐王有什么政绩,又贤在何处?”
“大胆!竟敢非议皇上,来人,拖下去砍了!”苏大学士发火了,青筋暴露,大声的狂叫道。
完了!谈判失败,使者被杀!究竟谁是皇帝,就轮到应该以非和平方式来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