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道灯光划过寂静的山林,山间公路上,两辆车一前一后地飞驰。离开峨眉,赵建超和朱槿驾驶着夜枭的奥迪Q5在前面,上官剑驾驶着神龙二号在后面,我和夜枭坐在后排,让他给我介绍武当派的情况。正说着,突然,从右侧的树林中跑出一个人,冲到了公路上,赵建超急忙踩下刹车,汽车吱吱叫着,刚好到那个人面前停了下来。上官剑也跟着踩了急刹车,我道:“怎么了,上官?”“好像建超撞了人。”“什么?快下去看看。”“老大!你在车上吧。”“没事!救人要紧!”我打开车门,跳下车,向前面跑去。赵建超和朱槿也早已下了车,那人见到车上下来人,突然跪倒在车前面,大叫道:“几位先生,救命!救命啊!”赵建超奇道:“我没有撞到你啊!”我赶过来,只见这人有六十多岁,满脸胡须,又黑又瘦,可以说就是一层皮包着骨头架子,莫说被车撞,就是一阵风也能把他吹跑。脸色惊慌,衣服被刮得一条条的,腿上,胳膊上尽是血痕。脚上只穿着一只鞋,沾满了泥,整个人狼狈不堪。这个人回头望了望,就要站起来,一个踉跄,就要跌倒,建超急忙扶住,“老人家!你哪里受伤了吗?别动,让我看看。”这时,右侧的林中出现道道手电光亮,纷纷杂杂的人向这边跑来,边跑边喊:“快追!快追!别让他跑了!”老人一见,挣扎着就要起来继续跑,但力气耗尽,没有站起来。很快,那些人上了公路,跑了过来。老人见状惶急,叫道:“几位先生!救命!救命啊!”雪亮的车灯下,跑过来四个大汉,两个穿着保安制服,两个便衣,手里都拿着铁管警棍。看见我们却当我们不存在似的,一个穿着便衣的家伙喘着粗气,嘴里骂道:“老杂毛!你倒是跑啊!我叫你跑!”说着,抡起手里的铁管,向着老人的头顶狠狠砸下。眼见这一铁管就要砸的老人脑浆迸裂,旁边伸过来一只手,一下抓住了铁管头,却是夜枭赶过来阻住了。建超和朱槿将老人扶起来,站到一边。那人用力向回抽动铁管,却纹丝未动,嘴中骂道:“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敢管大爷的闲事!快放手!”夜枭满脸堆笑:“几位大爷!有话好好说嘛,何必动怒呢!”抓住铁管头的右手闪电般地向前冲出,正击在那家伙的嘴上。“啊!”这家伙一声惨叫,向后便倒,仰面朝天躺倒在地。“哎呀!对不起,我好像把你的牙打掉了吧!真不好意思!我道歉!”夜枭说着,还真的弯了一下腰。我心里暗笑,想不到这夜枭也会耍活宝。这时,对面来了一辆轿车,缓缓停在十多米外,下来两个人,向这边看着。两个保安呆了一下,骂道:“格老子的!找死!”舞动警棍,一左一右冲了过来。“别动手啊!有话好好说嘛!”夜枭嘴上说着,手下却丝毫不慢,抬起右脚,狠狠地蹬在左边的保安的小腹上,将这家伙踹得倒飞出去,右手抡起抢过来的铁棍,闪电般地砸在右边的保安的右肋,“咔嚓”我听到了肋骨断裂的声音。“啊!啊!”连声惨叫,左边的保安噗通一声摔在五米开外,右边的保安委顿在地,嘴里杀猪一般地嚎叫。这也是夜枭见这帮家伙下手狠毒,是以出手也狠了些。后面那个便衣大汉见状变了颜色,右手向后一摸,掏出一把手枪来,抬臂就要向夜枭射击。“啪!”一声枪响,却是建超飞快出枪,子弹击在那家伙的手枪上,将手枪击飞。“趴下!双手抱头!不想死就别动!”建超命道,过去将那支枪捡了起来,缓缓退了回来。四个人大惊失色,急忙照做。掏枪的便衣叫道:“先生!别开枪!有话好好说!”这家伙的话不禁让我感到好笑,想起一句话叫做:有些人你和他讲道理,他和你耍流氓。你和他耍流氓,他就和你讲道理。枪声一响,对面车的两个人急忙钻进车里,其中一人掏出手机打电话。我道:“要讲道理了是吗?这是怎么回事?老人家!你说!别怕,我会帮助你的。”老人的泪水涌了出来,“他。。。。。。他们是黑社会的。。。。。。”“别听他的!”嘴上挨了一记的便衣口齿不清地叫道:“我们是保安,他。。。。。。他是个小偷!”“你们!你们。。。。。。。”老人悲愤地说不出话来。“哦?是吗?你们是哪里的保安?他偷了你们什么?他即便是小偷,你们也不能下这样的狠手吧。”我道。掏枪的便衣抬起头,目露凶光,威胁道:“听几位的口音是外乡人吧?如果不想死在这儿,最好别管这闲事儿,把人交给我们,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如何?”夜枭过去,狠狠踹了他一脚,“小子!你够狂的,这事儿我夜枭管定了。有什么招使出来吧,我等着。”我道:“建超!把老人扶上车,我们走。”“你们会死在这儿的,我保证你们一定会死在这儿的!”那家伙趴在地上狂叫道。“格老子的!我叫你鬼叫!”夜枭转身回去。“你。。。。。。你要干什么?”夜枭嘿嘿一笑,一脚将他踢晕了过去,“这下安静了!走吧!”另外三家伙见状也不敢惨叫了,不再管这些人,我们上车离开,路过对面那辆车,只见那两个人伏低身体,生怕我们看见。待我们过去,车上下来一人,向那几个人跑过去。那辆车却掉头,跟在我们后面。“老大!我们被人跟上了。”上官剑示意道。我回头看了一下,“不管他们,看他们能怎么样。”“这些人一看就是道上的喽?,这么嚣张,还有枪,上面一定有人罩着,我们还真得小心,不要着了道儿。”夜枭道。“余先生!你离这儿不远,应该知道这里**的情况啊。”上官剑问道。“呵呵!我这些年一直漂泊在外,刚回家不久,还真不太了解。”下山后,来到某市,找了家宾馆住下,朱槿找来药和纱布,给那个老人治伤,又要了些吃的,老人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朱槿又给他倒上茶,老人一饮而尽,我道:“老人家!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人为什么追你?还下那样的死手?”老人突然抱头嚎啕大哭,哭的极为悲切愤懑。在我们劝解下,老人哭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突然跪倒:“几位先生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们的恩情。那些人的势力很大,我得走,不然会连累你们的。”我道:“老人家!你放心,我们既然救了你,就不怕你连累。”“老人家!哈哈!”老人惨笑道,“你们看我是个老人家,你们知道吗,我才刚刚四十六岁啊!”“啊!”我们俱感吃惊,可又一想,他一定遭到了非人的折磨才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果然,老人哭泣着继续道:“我叫陶铭,是吉林山城市人。。。。。。”“哦?你是山城的?这么说我们是老乡啊!”我道。“你们也是山城市的?”“嗯!你继续说吧,老乡,能帮助你我们决不推辞。”我道。“我和妻子在山城开了一家小饭馆,一个女儿,我妻子名叫李红,因此我给女儿起名叫陶小红。我和妻子均其貌不扬,但女儿却异常漂亮,又聪明可爱,是我们两口子的心头肉。四年前,女儿高考结束,八月份被清华录取,我们全家高兴坏了,接到录取通知的当天中午,找了一家大饭馆宴请亲朋好友。宴后,我老婆边带着女儿去逛商店,要给女儿添一些新衣服,可是谁知道在商场里我女儿去卫生间,她妈妈在外面等了好久也不见她出来,便进去查看,却不见人。咋开始,我老婆还以为女儿去了别处,可怎么找也没找到,等了一下午也不见人。我老婆心慌,忙给我打电话,我一听急了,忙带着亲友赶往商场,一直找到天黑,也没找到,这才报警,从此我的女儿就失踪了。那以后半年来,警方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们可以想象我和妻子有多么害怕绝望,我老婆都快疯了,不吃不喝,抱着女儿的照片哭泣、念叨,我也到了崩溃的边缘。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被逼无奈,只好把老婆托人照顾着,自己出来寻找。一年内,我差不多跑遍了全中国,后来,我在东莞寻找时,接到家里电话,说我们那里一个常年在外做生意的朋友,好像在这里一个什么“夜宴”俱乐部见到过像我的女儿的一个小姐。我便赶到这里,经过多方打听,知道这个俱乐部是一家私人会所,是当地最大的黑社会的头子叫洪天宝,绰号犀牛开办的。我在“夜宴”外面呆了一个月都,没法子混进去,后来,“夜宴”招聘厨师,这才给了我机会。一直到两年前,我才看到了的女儿,虽然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真见到她被逼做了那一行,你们可知我的心里有多难受。在那样的狼窝里,我知道,如果我和女儿相认,结果一定就是双双死在里面。因此,确定是我的女儿之后,我没敢贸然相认,而是偷偷出来,先给咱们山城的公安局打了个电话,然后跑到最近的派出所报警。可谁知在派出所里,两个警察给我做笔录时,给我倒了一杯水,我喝过后就睡着了,醒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在一个黑砖窑里面了。”“砰!”赵建超恨得狠狠一拍沙发,陶铭的眼中流出深深的恨意。“这个黑砖窑四周都是高墙,上面还拉着铁丝网,跟监狱一般,由一些穿着保安制服的人看守着,不穿保安制服的都是头目。在砖窑里干活的人都是在各地绑架来的,有流浪汉、乞丐,有出来找工作的民工和刚毕业的大学生,有因为不同意搬迁夜里就被迷晕绑架到这里来的,还有因为各种原因受了冤屈上访的,我们这些人在如狼似虎的大汉的看守下,每天四点钟就起床,一直干到晚上十二点,每天两餐吃的是杂粮窝头和烂菜汤,住的是窝棚,睡的是木板床。稍不留神,就被一阵毒打,很多人被打死,还有的人因为受不了而自杀,这些人的尸体都被拉走,不知怎么处理掉的。如此熬了一年多,有一天夜里,我和几个人被装到罐车里,运到了另外一个新砖厂,在这里半年多后的一个晚上,一个工友悄悄地找到我,说是来这里办我的案子的山城的警察。。。。。。。”“什么?”我们吃惊地叫起来,这些黑社会真是太嚣张了,由此可以看出这里是多么黑暗。“是的!他说接到我的电话后,局长非常重视,派了他和另一个警察来这里办案,可结果和我一样。。。。。。”“那另一个警察呢?”“他说很可能被他们弄死了。”赵建超气得站起来,骂了一句:“操***!”拿出缴获的手枪,“竹君!这把枪是警用枪,会不会是。。。。。。。”想了想,我叫通贺国强,道:“贺局长!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打扰你,你还记得四年前有一个将要被录取的女学生失踪的案子吗?”“哦!我记得,当时的调查一直没有什么进展,后来那个女孩子的父亲亲自出外找寻,有了消息给我们打电话,我派了两个刑警去那里接应他,可是这两个刑警却失踪了,我发函给那边的公安局,可那边却说从没见到过这两个刑警,由于事情牵涉到两地,我处理不了,就把案子上报给省厅了。”我的心往下沉,“你还记得那两个警察的配枪的枪号吗?”“记得,是。。。。。。。”贺国强说了两只枪的号码,正和这支枪对上了。“喂!喂!林枫!你是不是有什么消息?快告诉我!”见我们沉默不语,贺国强喊道。我把遇到的事对他说了,贺国强道:“我立即上报省厅!”完了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