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未亮，赫连晟就起身去上早朝，没有叫醒洛清歌，压低了声音。

赫连晟刚一走，洛清歌就睁开了眼睛，看着头顶暗红色的帐幔怔怔的发呆，睡意全无。

陈美人被赐封为柔妃，一并封妃的，还有孙美人，成了丽妃。赫连晟也开始去过她们二人处留宿。

洛清歌知道这不是赫连晟的本意，只是皇太后的意思，但心里却或多或少，止不住的难受。

外面天色才微微亮，早起的宫人开始打扫庭院，扫帚扫过青石板的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玉秋进了屋，将屋里点着灯一一的吹灭。

洛清歌才开口叫道：“玉秋，什么时辰了……”

“娘娘，您醒了？”玉秋微微有些惊讶，“才刚到卯时呢，您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不用了，帮我更衣吧。”

玉秋应道：“奴婢这就叫人进来。”

说罢，便有宫人悉悉索索进屋的声音。

床上隔着的布帘被玉秋打开，放到玉质的挂钩中勾住。洛清歌抬头，裁发现原来天才微微发亮。

永春宫里的宫人都是跟着洛清歌从秋暝居带过去的，本来就极少。加上洛清歌喜静的兴致，平日里也只是玉秋和玉绮随身伺候着。

早有宫人捧着漱洗的工具进屋，一旁，还有一碗黑色的药汁。

洛清歌的目光落到那碗药汁上，忍不住的想起赫连晟的话：“清歌，朕曾答应过皇后，大皇子一定是为她所出，朕是九五之尊，一言九鼎，朕也别无他法。等以后，朕定会给你孩子。”

别无他法？洛清歌忍不住苦笑起来，将那晚药汁喝了下去。

苦，从嘴里一直苦到心里。

晟，何苦来骗我？若是如此，那么皇后便早该有个孩子了。

晟，如果你爱我，为何，不愿意拥有我们的孩子，只是属于我们的的孩子？

若是无事，赫连晟一般都会在永春宫用膳。起了身，洛清歌静静地立在门前，看永春宫里的宫人打扫庭院，等着赫连晟。辰时的时候有小太监过来传话，说是赫连晟今日有事不过来了，让洛清歌自己用早膳。

赫连晟不来，早膳自然简单多了。也极其清淡。只糯米糍、香芋卷、山药蒸饺，一碗素粥，配着几样小菜。

一天的时光似乎很漫长，洛清歌拿起那只没绣完的荷包，想要接着绣，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索性扔了下来，不去看它。

屋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窗子看去微微有些刺眼。洛清歌看着愈发烦躁起来。

一旁的玉秋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娘娘，您怎么了？”

“没怎么，”洛清歌揉了揉额头，不经意地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回娘娘的话，今天是六月初四。”玉秋顿了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接着道，“岚佩皇后的祭日。”

六月初四，岚佩皇后的祭日，前皇后的祭日……

洛清歌愣了愣，点头：“我……知道了……”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怎么也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