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都看见了？”齐美人冷笑道，嘴角带着讥讽，“那日的情景。”

转眼间，却又只剩下满脸的落寞。

“爱啊，那种东西只会让人觉得累。”齐美人的脸上微微透着丝疲倦，“所以，我选择不爱了。不爱他，就不会觉得痛苦了。”

齐美人苦笑一声，满眼的凄苦：“我真傻，他爱的，原本就不是我。但以前我总是以为只要我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他总会看我一眼。我还奢望着，终有一天，他总会发现我，哪怕只是看我一眼，我便满足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齐美人依旧笑着，洛清歌却只看见她满脸的心酸哀伤：“可是，人总是贪心的，哪有一点点就会满足的？爱这个字，总是叫人变得疯狂，这么多年，我呆在他身边，他却连看都未曾看我一眼。这样的痛苦，每天的煎熬，日日夜夜，慢慢地将心熬成苦药。我最终还是忍不住，在那些药里做了手脚，可未曾想，他却连自己的孩子都未曾心软过一回……”

“事到如今，我才终于明白，他不是无情，根本就是没心。只是，明白的终归还是晚了些。现在，我连恨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是我不怨他，我谁也不怨，怪只怪我没有再她之前遇见他。我只是，觉得累了，满心的疲倦，累得不想再睁开看见看这个世界……”

“那，你后悔吗？”

看到那样的齐美人，洛清歌只觉得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同样的绝望，同样的疲倦，却只换不到那个人的眷顾，哪怕只是一点点。

“后悔？我……不知道……或许，应该是不后悔吧。”

“不后悔……”洛清歌点了点头，无悔啊，真的很好。而我，却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

“贞妃娘娘，你说，人死后，会有来世吗？”齐美人笑了笑，垂下了眼帘，纤长的睫毛挡住了晶莹的眼眸，齐美人低低地开口，像是来自风的另一端。

“也许吧……”洛清歌静静地坐在澜心阁里，心里微微有些不忍。抬头看向窗外，看见一株海棠依旧长了出嫩绿的叶，在微风里轻轻地摇曳。

“真好啊，来世希望我是一颗石头，没有了心，就不用为爱所苦了。”齐美人轻轻笑了起来，贴近洛清歌，附在她耳边低声呢喃，“不要再步我的后尘，零……”

洛清歌蓦地睁大了眼睛，瞳孔皱缩：“你是……十七？”

却看见齐美人望向空中飘拂的轻纱，嘴角带着一丝满意的笑意，慢慢地阖上了眼睛。嘴角漾出一丝鲜红的血，一滴一滴，滴落在琴弦上，发出一丝轻微地颤音……

洛清歌微微叹了口气，起了身，慢慢地站了起来，轻轻地帮着齐美人将手臂放好，缓缓地走了出去。

耳边，似乎有低低地声音在一直耳边环绕：“……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洛清歌轻轻闭上了眼睛，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地笑来：齐美人，你这样，或许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