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炼的铁，只有中心处有一斤七两的钢，远远低于第一次的量。林凡皱着眉说道：“怎么会这么少？是原材料的问题吗？”

“凡子，这不少了。如果让我打，一年也就差不多能有这么多的钢。”华叔乐呵呵的说道。

林凡笑了笑，没有多说，冶炼工艺的不同，让出钢量完全没有可比性。如果林凡告诉他，有一个世界的人一炉能出几十万吨的钢，他肯定会以为是天方夜谭。

林凡没有和华叔分辩，而是心说：看来是铁粉含铁量太低，杂质太多了。今后说不得得延长冶炼时间了。

这些话，他只能在心里想，而不能说出来。好容易把孩子们劝下了山，他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伤他们的心。

“你们又来干什么？”两个突然地闯入者，让华叔看到钢时的好心情，一下子全消失了，华叔立即变了脸色，是一脸的愤怒。

闯入者是一老一少。老的是瘦削脸吊削眉，就像是个丧门星。少的是―脸不耐烦，却只能强忍着。

“阿华，你怎么还这么固执。你不是一直想回家族吗？只要你交出钢的冶炼方法，我就做主，收你回家族。”吊削眉说道。

听到钢的冶炼方法，林凡的心一抽。他不知道华叔会怎么选。他一直以来，从来没有怀疑过华叔，做什么都不避开他，就连制准魂器也是一样。他不知道华叔会怎么选。

“滚，你们给我滚！我不知道什么冶炼技术！”华叔在驱赶他们。

“你！”少年人很生气，甚至想动手，但是八字胡制止了他。

“阿华，你自己再想想，我们下次再来。”

“爹，你为什么不动手。”出了门，少年人气愤问道。

“为什么？你疯了，他现在可是匠师，不再是以前的家族弃子，一旦他同意回到家族，他的地位将会在我们之上。甚至都有可能成为族长。”

“爹，那你还你他回家族。你不是想做下任族长吗？”少年人不解道。

“你怎么修炼上很聪明，对人处事却这么笨。我们墨家靠什么立家处世？”不等他儿子回答，他便自问自答道，“靠的便是炼器技术。”

“哦，这才是爹为什么非要向他要冶炼技术的原因。”少年恍然大悟道。

吊削眉看着自己儿子，点点头说：“你还不算太蠢。儿子，你和别人不一样，不要只是埋头修炼。今后你爹的一切全都是你的，等你爹成了族长，整个家族都是你的。”

在两人离开后，华叔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可能已经知道了，我叫墨华，是墨家的弃子。”

弃子无论什么人都不能保证自己的后代一定能成才，贵族也办不到。但是贵族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为了保持住这样的存在感。面对没有潜力的家族后代，他们往往会舍弃，逐出家族。

华叔就是这样的一个弃子，他开始叙说他的往事。。

在50年前，在一个贵族家族中出生了一个离经叛道的小孩。这个小孩认为魂器，人也是可以打造出来的。但是他的这个观点除了他哥哥没有一个人认可，因为所有人都认为魂器是神的兵器。

这个孩子为了证明他的观点是对的，一天他伙同了他的哥哥偷取了家族中的准魂器神铁。他要以这个准魂器为原型，打制出新的魂器来。

“可是这个孩子的资质并不好，他尝试了许久，就是无法成功。不，已经不是资质不好的问题了。是他太蠢，好说大言。什么魂器？那是神才能涉足的领域。”

“终于准魂器失窃被家族知道了。这个孩子以及他的哥哥，都被逐出了家族。”

说到这，华叔大声道：“那个孩子被逐出家族没什么，因为他一出生便资质不好，只拥有C等的守护灵，他早晚都会被逐出家族的，但是他的哥哥却是A－等的守护灵，是真正的人才，他不应该被赶出家族的。”

说着，华叔变得很痛苦。“后来，两个孩子的母亲知道了这件事，她偷拿了家族的金币给这两个孩子，希望他们去上东卫灵士学府，重新获得回家的资格。但是这事被家族知道了，他们开始追赶这两个孩子，要追回那些金币。他们的母亲因此而死。

后来两个孩子才知道那位爱子心切的母亲，为了给自己孩子脱罪，自裁于刑事堂。如果不是她的死，两个被逐出家族的平民偷拿了家族的钱，等待他们的只有死。就是这样，他们的处罚是被夺去守护灵。两个孩子一怒之下，便把那些金币送人了。他们发誓再也不回家族。”

“哈哈，因为一个资质不好，为了留在家族而异想天开的孩子。害得他很有前途的哥哥没了前途，从此只能干起捡拾破烂的工作；害得他们的母亲为己牺牲了性命。现在他们却又来找这个孩子。哈哈……呜呜……”

华叔又哭又笑，老泪纵横。是愧疚，更是悔恨。对母亲对哥哥的愧疚，对自己异想天开，不想认命的后悔，更是对无情家族的恨。

林凡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虽然林凡是个二十多岁的大人，但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他知道华叔的离经叛道，是希望家族的认可。福伯的身份，他也早从原林凡的笔记上得知了：“7月3日，阴。听工叔说，福伯以前是捡破烂的，是爷爷带他回的家，成了我们家的管家……不过爷爷却告诉我，福伯是个顶了不起的人，也许以后能帮助我。我也不知道爷爷为什么会这么说……我很喜欢福伯，他是个好人，因为他收养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小孩子。”

这是华叔和福伯的往事，一段让他们伤心不已，永远都不愿意讲出来的往事。

只听他用第三者的口吻叙说这段往事，便可看出他对这段往事的忌讳。

但是即使如此，为了安林凡的心，他还是讲出了这段往事。这段对他来说，有如伤口上撒盐的往事。

他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安林凡的心。是想告诉他：“这样的家族，我永远都不会再回去。”这样的语言，比任何保证都真，比任何誓言都重。

那么，林凡会怎样应对，安慰这颗受伤的老人的心？又如何才能不产生隔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