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不在的日子,天天公司的空气其实很轻松,长老们忙自己的事,但并不太介意两位年轻少侠的胡闹。我有时常困惑,难道这个江湖的日子就是拿着薪水不用做事,还美其名曰,从江湖大派挖过来的高端人才。
我的座位背对着门口,依我的江湖经验,这样的位置当然不够好,只能用加倍的小心来弥补,这天卢少侠正在讲大卫的生活,说天天公司内部应该装上红绿灯,如果大卫不小心和谁碰撞了,尤其是任长老之流,要按交通事故处理。
两位少侠笑,几位长老低头强忍住笑,唯一的女侠阿倩笑的趴到了桌子上,忽然间一股杀气背后袭来,办公室内笑声顿止,卢少侠开始探讨技术问题,沈少侠开始打电话,几位长老埋头整理名片,我本能的感到,一定是大卫降临了,于是低头对着一本过时的资料做仔细研究状。
这时一只干枯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对于这种级别的擒拿手,我有四十一种破法,却不敢乱动,心中惊疑不定,这双手绝对不是大卫的,但谁还有如此的威势?不待我回头,屋里人已经恭敬的请安:“田教授好”。我转身,得体但有几分皱的西装映入眼帘。
田教授亲切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阿勇,跟我来”,我虽说对天天的贡献基本为零,但怎么也该是正式弟子吧,田教授造诣虽高,应该算是客人吧,怎么直接对我发号施令,不过看其他好汉都对田教授尊敬异常,我不敢乱问,站起来跟着前辈进了会议室。
田教授从手提的一个既可以装菜也可以装文件的袋子里掏出几张纸给我。“阿勇,天天可是美国TBLE的一级代理,我们经常需要和美国人沟通,更需要能够读懂英文资料,你两张纸,你翻译一下,也算对你的测试吧”,推过一本汉英词典,“这里的工具你随便用,不懂的可以问我,我帮你,你开始吧”,我不太服气的,大卫都没有考我,您老人家凭什么,不过我对这个江湖委实不太了解,不敢造次,低头答应,并马上开始工作。其实太久无事可做,我也真的想活动一下筋骨,但看一眼文章的标题,我愣住了。
我的修为再差,来天天这些日子,就是听别人聊天,也该大概了解了江湖的几大门派,且我还有怒发狂人这个老师可以随时请教,资料绝对不是TBLE,美国泰克的英文拼写和Logo我还是认识的。再向下看,是泰克刚推出的一款单频测量仪,更轻巧更高精度还可以升级。田教授安静的在我身边做下来,开始做读其他资料,我忍不住问:“田教授,天天可是TBLE的总代理,我们怎么可以翻译泰克的资料呢?泰克不是有另外的公司在做吗?如果我们来做,TBLE可以接受我们做两个品牌吗?”,我的问题一半源于我奇怪,一半也是想向田教授卖弄一下我的脑筋,看我多么喜欢思考和提问。
我略带得意的抬头,忽然发现会议室光线暗了下来,原来是田教授面沉似水,看得出老人家强压心中的愤怒,“阿勇,公司里会有很多机密,不是每一个员工都可以知道的。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好了,有些事不可以问,需要你了解,公司自然会告诉你,懂了吗?”后面三个字语气加重,高高挑起,我吓的不敢出声,本来还想问问,您老人家和我们天天什么关系呀,最终还是选择闭嘴,我知道了,该告诉我的时候,一定会有人告诉我的。只是田教授却依然不算完,“还有,关于此资料的一切,绝对不能向任何人透漏,包括公司的同事,甚至你的经理,这是高度机密,要感谢公司对你的信任”。我感谢,似乎又不必太感谢,我没敢说,当然最疑惑的还是田教授和天天以及大卫的关系。
资料的翻译还算顺利,最重要的错误就是把“total S”翻译成了“所有站的观测”,田教授因为还算满意,恢复了当初的和气,告诉我,Total S是一个专业词汇,是比GPS更普及的光学仪器,中文叫做全站仪。我暗叫惭愧,W大毕业的要是不知道全站仪简直丢人到家了。
田教授带着我的翻译从天天又消失了,一切似乎从未发生过。天天的好汉依然轻松健康的活着,似乎也没任何变化。就我有点惨,本来是没心没肺的人,却平白背上一个秘密。
快下班的时候接到靳委员长的电话,终于说完了一直被打断的话,委员长居然考取了民航总局的公务员,我听得目瞪口呆,原来世间真有奇迹。委员长很谦虚,说本来是陪朋友去的,结果发现有一个位置就是招我们这个专业的,于是一人报名一人考试,似乎也没费太多力气就过了。除了恭喜我很难说别的,靳委员长的江湖路绝对比我精彩,我的江湖有点冷。
阿翔,*犯,怒发狂人,靳委员长,我,我们都已各自不同的方式离开了以前的门派,但后面的路呢,我有点灰心,曾经太过豪情万丈,但如今似乎找不到方向。靳委员长要我过去聚聚,我去了,却先去找了怒发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