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忘了我的忌讳,倘若自做主张的人不是你,不论功过,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墨?魂冷目盯着河面上漂着的浮灯,水面回旋起的霞光反而将这句低沉幽深的话照得腥红,也令任水涵双眸微微敛起。
原来他动怒,是因为她自做主张,除却在王府中她刻意流露妒意以外,在灯会上的锋芒应当算是他应允的。但倘若她不像幽怨负气的妒妇,自然会引起人猜疑,也等于让墨?魂两年来为她苦心经营的身份败露。
王爷的义妹,受尽王爷溺爱,一如大家闺秀矜持,还得不留痕迹地向众人表露对王爷的爱慕。这个扭曲的身份,她背负了两年可谓劳苦功高,若在这关头出了岔子,只怕墨?魂更不会放过她。
他也说过凡事都有特许,此事她并无过错。可他反应如此,任水涵只能用四个字囊括――“心胸狭隘”。
“水涵知错了。”幽幽地,任水涵望着那双微微冷却的黑眸,淡然启齿。
墨?魂如魅般的妖娆的脸上缓缓浮起一抹邪笑,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错在哪?”
任水涵一楞,这样的笑,让她心悸。与此相似的笑容,她只见过一次。那就是被禁锢在王府五年后,墨?魂头一回见她就废她右手时才露出过的邪笑。若说邪美,或许用澄澈恐怕更为融洽。
“让你生气,便是水涵的错。”
干净得如一张纯纸,朴素而简单。只要她愿意,她完全可以将自己伪装成一个讨任何男人欢心的女子,只可惜,她不屑。
迅疾如风――
“任水涵!”墨?魂冷声咬着她的名讳,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轻轻颤抖的眸子,然后出乎意料地伸手绕到她的身后,震碎了她黑发上束起的白色稠带。
冰冷骇人的掌风摩擦过一缕缕透着百合香味的头发,也将她粘在脸上的一层人皮震落,随着十多根青丝漠然飘至地上,转瞬间任水涵一头如瀑般秀美的乌发散落回腰间――
静!
诡异!
奈何没有路人,所以,能为此番美境震惊动容的只有一旁血迹斑斑的柳树。
但他与她都了然,如若她不戴着人皮,她引起的震动何止十多个黑衣胡人。
半晌未受到预料中的疼痛,任水涵闭上的静目才缓缓睁开,对上那双涌动着如浪寒气的眼睛,依旧余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