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朕滚出去！”

一声咆哮，玉碎一地，琳琅满目的珍贵瓷器飞溅，宫女太监诚惶诚恐退出瑶仙殿。李尽忠看了眼殿中的主子，轻叹口气，满是歉意地看向王妃，却见王妃眼眸始终盯着殿内那一道鲜红的血迹，眸光似冷似叹，那一道清晰的幽光泛着纯净的色泽。

仅止于此，他再也看不出什么。

“看这情形，王妃还是回吧。”李尽忠躬身轻言，对任水涵致以一笑。显然，墨??发此脾气已经不止一回了。

因为江南山塌石流灾患？因为北境突厥猖狂？

任水涵薄唇轻抿，视线由墨??身上挪开，转身，毫不依恋。

“你留下。”

一句轻言，多少疲惫。

李尽忠诧异地看向殿内那一个不同于往常的主子，好似骄傲被磨平，淡雅闲事的风度不再，只剩下疲倦。

金步摇游转，耳鬓上那一只血色的珠钗红得耀眼，光芒夺目，刺得人眼睛生疼。

“任水涵！”

这一回，声音里多了愤怒，恨意，似乎恨进了骨子里。

日辉下，李尽忠一干奴才冷汗浃背，唯一庆幸，便是这一回，王妃的脚步终于停下。

气氛凝重，李尽忠慌忙让所有奴才全数退出大殿，殿内殿外，只有她与他两人。

墨??。

任水涵。

大殿里寂静无声，绣花鞋走过的痕迹清晰可闻。

“知道吗？此刻，我眼中的墨??，狼狈而且不堪。”

声音似天阶流水，空旷轻盈，偏偏让人听不出半点鄙夷。

那份空谷幽兰的冷静，仿佛任谁都会嫉妒。

音落，任水涵抬眸，不意外地看见墨??那一双冷冽的眸中隐忍的杀气，微微一顿，红唇淡淡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