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骤然变大,雪落下便会染上一抹腥红。
墨?魂右腿上中了一剑,扑地跪倒,发出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响。与此同时,一柄长剑直直穿过他的左肩,削下一小束黑发,鲜血大团大团地涌出来,滴在雪上,触目惊心。萧骖就在远处冷眼看着,眼中那一抹玩味愈发深浓:“都给孤住手!”
众将士早已杀得满眼血红,听见萧骖的命令,止住了脚步,手却将兵器握得更紧。
萧骖一笑:“墨?魂,孤敬重你是铮铮男儿,若你能放了昭阳公主,孤倒是可以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留你下来喝杯喜酒。”
“混账!”墨?魂大怒,身子却因为激动整个倒了下来。
“墨?魂!”任水涵大惊,将他整个人抱住,但毕竟她的力气撑不住他高大的身子,娇小的身体整个被压了住,“还好吗?”
那声音微微颤抖,墨?魂不禁蹙眉,带血的手穿过她的发间,声音轻不可闻,却是坚定不已:“不要做傻事。”
任水涵一颤,双手抚上他依然在流血的左肩,眼中心疼:“疼吗?”
墨?魂一笑,脸色比落在肩上的雪还要白:“你不胡思乱想,不做傻事,就不会疼。”任水涵一怔,抬眸,眼中那一双深邃的眸子里清晰地映着她的样子:“我墨?魂就算死,也不会牺牲自己的女人。”
任水涵喉咙微微哽咽,方才那一丝犹豫断然全无,轻轻点头笑道:“你生,我生。你死,我陪你下黄泉。”十指相握,生死一线,可她却从未觉得他与她都可以如此真实。
冷哼。
萧骖却已无兴致看下去,眼中那股阴狠令萧霖都忍不住一栗:“都楞着做什么!一炷香的时辰若还救不出昭阳公主,所有人人头落地!”
“是!”众将士大骇,兵刃一挥而下!
“轰――”
“轰!”
两声巨响,王宫前霎时一片烟雾密布,几十名白纱蒙面女子忽然飞出,将空中砍下的一把兵器全数缴下。
“宫主!”
隐约只听见这么一声叫唤,待烟雾散去,却已经看不见任水涵与墨?魂的踪影,更不用说任何一名白衣女子。
“昭阳公主与墨?魂被人救走,臣无能,请王上恕罪!臣一定马上命人地毯式搜查,一定将公主救回来,将功折罪!”地上跪着的正是胡国第一护卫,从萧骖的父王开始就已经重用了他。
萧骖看着雪地上残留下的一片血渍,冷眸如嗜血狂魔一般无情如斯,邪邪勾唇,笑得却比不笑时更让人心惊胆战:“既然你有自知之明就再好不过了,无人不知,孤,从不用无能之人!”音落,萧骖一把拔出护卫腰间的佩刀,刺进他的胸膛。一刀致命。
“萧霖,孤将这里交给你善后。”
萧霖原本还在疑惑那一声公主,却听萧骖与说话,慌忙应道:“臣弟遵命!”抬头看着萧骖甩袖离开,眼睛落在空气中还弥留着的烟上,更加疑惑。
劫走任水涵与墨?魂的是什么人?王兄的反应也甚是奇怪,虽说王兄脸上有怒,却仿佛一点也不着急,方才王兄的眼神,更是与当年大王兄杀死王兄母妃,王兄以笑相迎时一模一样。那种笑,是欲擒故纵,是主人欣赏小兽厮杀时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