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眸儿自然知道白飞帆有什么花花心肠,且不去理他,姽婳出身风月场中,对于这些情事自然知道得完全,此时看情形也猜出个**分来,不禁也微微笑了。
只听那郑缥竹全然没有荆芸瑛的霸道之气,而是响响亮亮,客客气气地说道,“贵人们休要这么大的火气,我们这些都只是无权无势的生意人,管得了什么兴旺盛衰的大事呢?况且自古政商不通,又哪里由我们说话的分量?如果只是因为不满初果岛主的所作所为,就迁怒于无辜的上官掌柜,不是反倒示弱,显得我们无力又小气吗?”
郑缥竹只几句话说得商量,却自有一番凌厉之气,让人想不出什么理由反驳,那领头的听了郑缥竹的话,脸红一阵,白一阵,无理抢白道,“我们不管什么理不理的,我们只要砸了初果人的货,烧了初果人的店,杀了……,才解气。”
郑缥竹凤目一瞪,然而脸上还带着笑,说道,“还要杀了初果的人,是吗?”
那领头的见身旁众人无不随声附和,来了勇气,指着上官莺叫道,“不错,那奸商死有余辜,就算她不是初果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郑缥竹面不改色,说道,“在你看来,是商就都是奸的,有谁是好东西呢?”
自从郑缥竹到来之后便一言不发的荆芸瑛此时也开口附和道,“你在这里乱杀无辜,难道就是好东西了不成?”
郑缥竹听荆芸瑛这一句,虽然说得正气凛然,却只觉得好笑,两人对视一眼,便接着说道,“所为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华渔琼同雪一样,对初果所为有很多不满,然而不能有些实效作为也就罢了,还在这里发些孩子脾气,拿无辜的弱小宣泄怒气,岂不丢了我们两域的颜面。”
一干众人哑口无言,皆不知该如何应对,那领头的见跟随闹事的都没了斗志,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便对一直默默立在一旁的上官莺叫喊一声,“初果妖精,拿着你的鬼东西滚回去吧,就在呆在雪一百年,我们也不会再买你的东西,今天看在郑老板,荆老板的面子上,放你一马,今后上街走路,给我小心些。”
荆芸瑛同郑缥竹两人知道这明明就是结束的说辞,也就不再追究,郑缥竹好言规劝了几句,总算散退了众人,只留下一片狼藉。
待到街巷变得空荡荡,起初混在人群之中的穆眸儿四人便现身出来,荆芸瑛与郑缥竹两个见到白飞帆,连忙快步迎上前去,说道,“哎呀哎呀,是什么风把堂主吹来了?”
白飞帆一笑,也走上前去,说道,“‘四草郎君’待人还是那么假意做作,明明知道‘裂玉祭’将之,岛主派我过来,怎么做这般惊奇的颜色。”
郑缥竹笑道,“堂主所言甚是,这‘惊奇’是夸张了些,‘惊喜’可是真的,这一位从来没有见过,是?”郑缥竹问的是白飞帆身边的姽婳,然而这一句刚刚说完,还未等白飞帆回答,一旁的荆芸瑛连忙恭恭敬敬地向穆眸儿打招呼,说道,“追命娘子也一同前来,有失远迎,实在失了礼数,堂主为何不提早吩咐,让我二人早作准备?”
白飞帆指着姽婳主仆笑道,“这一位是我同夜叉的好友,姽婳姑娘,这小姑娘是她的小丫头,名唤胭脂。这次前来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看了这样一出莫名奇妙的戏。”
若是从前穆眸儿听到白飞帆拿自己做挡箭牌,闪闪烁烁地说‘我和夜叉的好友’,自然不跟让他下台,然而此时听到这欲盖弥彰的言辞,只一笑而过,不做理论。
姽婳同胭脂两个连忙山前同郑缥竹与荆芸瑛见礼,郑缥竹也连忙请上官莺过来与白飞帆几个相见。上官莺一边向郑缥竹与荆芸瑛连连道谢,一边同白飞帆亲亲切切地招呼,众人寒暄几句,上官莺就借口收拾残局,同白飞帆等人告辞。
待到上官莺走后,郑缥竹便将白飞帆四人迎进了金元货庄之中。一直在旁边不做声的姽婳说道,“这上官莺也真不识抬举,两位掌柜顶着危险救了她,态度却还是不咸不淡,真是不会做人。”
郑缥竹听到这一句,礼貌地点了点头,却替上官莺辩解道,“上官掌柜为人很好,只是性格有些古怪,倒是与一般的初果人有大大的不通,也是因为如此,也会离开出过,来到雪岛。”
荆芸瑛点了点头,说道,“初时,我同缥竹也不喜欢她,然而相处下来,却越发知道她的好处。”
荆芸瑛说的这一句,白飞帆几个都没听清,只是那一句称呼“缥竹”绕在耳边嗡嗡作响,反倒是说者无心,听者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