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受困
循着安庆恩的踪迹,司马健与女娲已经走遍了许多地方。#本章节随风手打 SHOUDA8.com#自从女娲夜观天象,知道刑天再现与安庆恩有着密切的联系时,两人就一直开始留意这个狡猾的人了。
在一个村落旁,他们停了下来,就连擅长追踪之术的女娲,也都一时找不出安庆恩的去向了。
司马健来到河边打水时,发现了两个人,躺在河滩上的两人,那两人衣衫已经湿透,头发凌乱地盖在脸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司马健发现他们都有呼吸,于是便将他们都救起,然后将女娲叫了过来。
原来救上来的这两人竟是行刺肃宗的其中两人,司马健认得,这一个是欧阳文瀚另一个是长孙玉儿!
他们还是决定将这两人救起,以便从他们口中知道安庆恩的消息。
“这是哪?是你救了我?”长孙玉儿醒来,看到坐在旁边品茶的司马健便立即问道。
“这是村里唯一的一间客栈,很安全。”司马健点头说道,他知道他们的身份,立场都不同,但面对他面对的毕竟是一个女人,所以他说话的语气很温柔,很平和。
“他呢?他怎么样了?”长孙玉儿口中的他当然指的是欧阳文瀚了。
“他就在你左边的这小房间里,没什么大碍了,你可以去看看,对了,他那柄巨剑我也帮他从河边扛了回来,也在那房间里,挺沉的。”司马健说着,又将杯中茶喝尽。
长孙玉儿掀开被褥,立马跳下床,跑到左侧的门边,轻轻推开门,看到了还在床上躺着的欧阳文瀚。她还听得见,欧阳文瀚微微发出的鼾声。
直到这时,长孙玉儿才发觉自己还没有穿鞋,也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被换过。她的脸一下白了起来。
“你,你,你,我,我,我,衣服,你换的?”长孙玉儿眼眶里的泪水直打转,口中的话又说不清楚。
司马健也很努力想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于是问道:“什么?”
她与欧阳文瀚指腹为婚,青梅竹马,现在虽未过门,但她已将自己当做是欧阳家的人了,如今,如今,清白已不保,她又有何脸面再面对欧阳文瀚呢?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流出,鲜血也从她紧咬着的唇边渗出!
司马健实在是想不通,但他立即将怀中的手绢递出,“别哭,别哭了,否则别人以为我欺负你了。”
听了司马健这话,长孙玉儿哭得更大声了。
手绢还是在司马健手中,她并没有去接。
“你的衣服是我帮你换的,不用担心。”女娲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长孙玉儿并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究竟又来了多久,但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还是清白的。抽泣的声音渐渐小了,小了,然后消失了。
“其实我很想知道你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女娲走到桌旁坐下。
无奈的神色在长孙玉儿脸上蔓延,她走到床边穿了鞋袜,然后也在桌旁做下,“上次刺杀肃宗,是安庆恩谋划的,是由文瀚负责的,行刺不成,安庆恩便带领我们逃出城,而魔影从西域带来一种能增强功力的灵药,服用之后功力暴增,但是会有些副作用,服用者每天午夜会五脏绞痛,如万剑穿身,而且还要每天定时再服一种补药才能延续生命。原本安庆恩认为是文瀚负责的行动,这个责任就应该由他来担,他拿文瀚的母亲想威胁,要文瀚服下这种药,然后孤身潜伏会成都再次行刺肃宗!他想要文瀚做他的傀儡!他的杀人兵器!我从没有想过,他对自己人,也下得了手!”
司马健一脸惊讶,而女娲面色平静。
“事情恐怕还有下文吧?”女娲说着,也给长孙玉儿倒了杯茶。
“没想到他们真的把我母亲带来,逼我喝下那药。”浑厚的声音从另一个房间里传出,原来欧阳文瀚已经醒了,而且走到了这桌边。
他看了长孙玉儿一眼,又继续说道:“被安庆恩囚禁的母亲偷听到了这事后就抢先将那毒药全部喝掉了!她不敢将那毒药毁掉,她害怕动怒的安庆恩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所以就选择了自己做他的傀儡!”
欧阳文瀚说着,泪已经流下!
司马健死也不信,这个钢铁一般的男人居然也会流泪!
“我急了,便逼着安庆恩要那补药的配方,也许是他怕好不容易得到的‘兵器’不会再听从他的指挥,他竟不愿将补药交出!于是我们大打出手!但是我们还是不敌他、魔影与伊子琦的联手,好在母亲的帮助下我们逃了出来,但,但母亲还在他们手里!”说到这里,欧阳文瀚已是泪痕满面,他手臂上青筋爆出,肩上的伤口又开裂了,开始不断的渗血。
世间又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司马健将手中的手绢递给欧阳文瀚,然后在他的手背拍拍。男人之间安慰的方式就是那么简单,不需要太多的言语。
而欧阳文瀚,却哭出了声音,像个孩子一样,不顾面子的在众人面前哭了起来,他的确需要宣泄,那种宣泄至少比憋在心里让人好受得多。
司马健与女娲离开,留给他们两个一些空间,他们也不急着去追问安庆恩的行踪!他们也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谈论太多别的话题。
经过几天的精心调养,欧阳文瀚与长孙玉儿的伤都好了许多。女娲竟说动了他们一起对付安庆恩,不过条件是帮欧阳文瀚救出他母亲,而且清除他母亲体内那折磨人的毒药。
女娲当然答应了,而且答应得很爽快。多一个人和她站在同一战线总是好的,更何况这个人是巨灵神的转世呢?
阴天,压抑的阴天,云层低低地似乎想亲吻着大地。
在这几个连续的阴天里,女娲等人一直不停地寻找着安庆恩的踪迹!
“这儿都没见一条人影,我看他们定是去了别处,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找找,何必只在这些密林中寻呢?”司马健抱怨道,对于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他早已不耐烦了。
“我记得上次听他们说起也是这个方向的。”欧阳文瀚说道,他身后依然背着那柄巨剑,看来他复原得很快。
“我也隐约觉得这一带有些蹊跷。”女娲说着向旁边指了指。
大家顺着她的手向那处看去。
鸟儿在地上乱跳,老鼠拼命地想往树上爬,但又不停地跌落,虽然不是秋季,但树上的绿叶竟也一片片飘落。。。。。。。
“鸟儿不是应该在天上飞的吗?老鼠不是只爱躲在暗处吗?现在还没到秋季,我的确还没有见过有那个地方是夏季落绿叶的。”长孙玉儿说道。
的确,女娲是比他们看得都仔细,很仔细。
就在这时,天上的云层仿佛压得更低了,林子里的光线又暗了许多,虽还是正午,但看起来却已像傍晚。
大家的心都不约而同地紧了一下!
然后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铺天盖地地袭来!让人不能呼吸,让人不敢呼吸!
再然后大家便都听到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声音,这声音不知来自天上还是来自地底。“以多欺少的众仙们,你们给我听好了,我刑天如今便先去拿回我的头颅,待我报了当年断头之仇,我便去还你们这些年来困住我的恩情!到时候我要谁生,谁便活,我要谁死谁便亡!你们天界,绝不会有人活着!哈哈哈。”
这时正逢天界仙阵被夏侯嘉与琪琳所乱,刑天破阵而出!
“刑天?”女娲失声惊叫!
司马健从没有看到女娲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但又有谁能在这样的压迫感中能安然自若呢?
女娲口中的刑天难道就是远古被皇帝斩掉脑袋的刑天吗?司马健心里暗道。
女娲正想向大家说些什么,只是突然发现不远处的树丛中人影闪动,大家不约而同地向那看去!
那是急速奔走的三个身影,领头的一个身后背着个包袱,包袱上黑气缠绕,这人便是安庆恩!身后的便是伊子琦与魔影!
世事就是这样,有些东西你想找时偏偏就找不到,不该找的时候,却又偏偏地遇到了。
不及多想,欧阳文瀚已经燕子一般掠起!紧紧跟了上去!
欧阳文瀚一动,长孙玉儿也随着一动,也追了上去!
女娲和司马健当然不会落后,几个跨步,已是十几丈外!
见女娲等人拦在他们身前,安庆恩吃惊不少,但更吃惊的是,欧阳文瀚、长孙玉儿竟会与女娲等人一起。
“没想到,你们还活着。”安庆恩笑着,他的笑容很甜,甜得让失意的人都不忍多看两眼。
“你还没死,我不敢先死,我母亲呢?”欧阳文瀚大吼。
“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她的,真不知怎么有这么一个不孝的儿子,竟要自己的母亲去替自己受苦!”安庆恩说着,慢慢向后退去,他在成都见识过女娲与司马健的厉害,自然心有余悸。
“你这人不单口蜜腹剑,脸皮倒也很厚,竟敢把事实颠倒来说,我倒想知道,是你脸皮厚,还是我的剑锋利!”长孙玉儿说罢,手中剑已直刺而出!
安庆恩连退三步,他剑已在手,眼睛机灵地观察这四周,看哪个方位更容易逃走。
声若雷霆!欧阳文瀚巨剑直劈而下!
寒气澎湃!司马健剑气成网,扑向安庆恩三人!
白光凌乱!女娲的白蛇鞭闪电一般抽了出去!
三人之中无论是哪一人,在武林之中,能相与匹敌的实为少数,如今三人同时出手,而且用的都是些不留余地的杀招,又有谁能在这招之下安然无事呢?
没有人能,绝对没有人能!
但是神能!
火星四溅!
幻灵剑,巨剑,白蛇鞭,三样兵刃竟同时被一个身躯挡了下来!
这身躯穿着银色的战甲!拿着银色的大盾,持着银色的大斧!只是胸膛之上,没有头颅!但这没有头颅的身躯站在司马健之前,竟还比司马健高出许多!
“刑天!”女娲叫道,“你我同为神裔,你为何挡我?”
“那你我同为神裔,你又为何保护那皇帝的转世?”刑天反问道。
“他是天命所归。”女娲回。
“难道我就活该倒霉吗?为什么我不是天命所归?我就不能取代他?”这声音又震落了许多叶子,话音没落,刑天的大斧已经横劈向女娲四人。
众人急退,大斧虽劈不到,但那气劲也将众人震开了。
“刑天大神果然盖世无双!晚辈已将您的头颅寻回,望大神记得与晚辈的约定。”安庆恩在刑天面前跪下,将那包袱举过头顶。
“别让他得到那包袱,不然我们连一丝希望都没有!”女娲说着,一鞭已经抽向安庆恩。
刑天长盾一档,尖锐的撞击声响彻整个树林。
欧阳文瀚巨剑一斩,企图连安庆恩的手一起斩断!
司马健一招“冰天雪地”,那寒冷的剑气想要将安庆恩吞噬成一座冰雕!
长孙玉儿的剑也刺出,看似柔水,却暗藏杀机。
只见刑天大斧一抡,一扫,众人的杀招不单被化去,而且都受了轻伤!
瞬间,仅仅是呼吸的一个瞬间!那股压迫感有无形之中增强了不少!
众人看去。
刀子一般的眉毛,刀子一般的鼻梁,刀子一般的眼神!刑天完完整整地站在了众人之前!
“世间还有谁能拦我?”刑天吼着,狂风四起,飞沙走石。
“莫要忘了不只有你一个神!”女娲高喊着已经跃到半空,在淡淡的光彩中,她已化为半人半蛇的原型,只有这样,她才能将功力催至巅峰!
白光万丈,白光化成万条白蛇,向刑天扑去!
斧光耀眼,直接迎上了女娲施展的招数!
一声巨响后,两人都同时震开!除了他们两人,旁人根本就没有看出个倪端。是女娲胜了,还是刑天赢了?
只听女娲轻声道:“逃!”话音未落,她已领着几人向林子深处逃去。
女娲显然是受了内伤,恢复人形的她运起轻功来竟比先前慢了很多。司马健看在眼里,他在女娲手臂上一扶,拉着女娲向前跑去。
安庆恩三人兵刃在手,正欲追赶女娲等人。
“不必追了,就算你们追上也未必赢得了另外三人联手。只可惜我真气尚未恢复,才弄得与女娲两败俱伤,真没想到,女娲竟也不可小觑啊。”刑天向身旁的三人说道。
刑天都开口了,他们又怎敢不从?于是他们都将兵刃收起,呆在原地。
也不知狂奔了多久,也不知是否在这样的环境中狂奔会不会刮伤皮肤或者弄破衣裳,都不重要了,命,比一切都重要。
世间本就奇怪,众所周知,没了命,就无法享用财富,没了命,就无法追逐理想,没了命,就没法追求爱情!可是偏偏就有些人为了财富失去了生命,为了理想拼上性命,为了爱情失去生命。这并不矛盾,矛盾的是人的内心,人的选择。
终于,看到了袅袅炊烟,而身后,也没有追踪者的动静了。
女娲四人放缓了速度,向炊烟升起的方向走去。
这是一座小城,山中密林间,竟有一座小城?
城内人来人往,秩序井然。城内的楼宇,都很崭新,任何一间的角落,都没有一丝蜘蛛网。
城不奇怪,可城里的人却很奇怪!
这城里全是男人!
卖布匹的是男人,卖豆腐的是男人!站在桌旁替客人倒酒的也是男人!甚至在街上,在任何一间店里,都没有女人的影子。
全是男人,而且都是相当好看的男人!
“这个城里的女人,难不成都被男人养在家里?”欧阳文瀚不解地说道。
“这样对女人来说,也许是一种福气。”司马健答道。
“先找个地方坐下,替女娲看看伤势吧。”长孙玉儿说道,然后指向不远处的茶楼。
女娲四人向茶楼走去。
几个伙计挡在茶楼门口,其中一人说道,“客官,不好意思,本店今天不做生意。”
“店里不是还有客人吗?怎么就突然不做生意了呢?”女娲向店里看去,还见店里的客人有说有笑。
“我们谁的生意都做,就是不能做你们的生意。”那人又道。
“为什么?”长孙玉儿插话道。
“瞎子都看得出几位是新来的吧,”那人问。
女娲点头。
那人继续说道:“你们可知,凡是进到这城里的女人,都要上交给公子正,若是谁私藏了,或是不上报,那人一定死得很惨。所以小店在上报公子正之前,是万万不敢做几位的生意的。”说罢,他又做了个手势,请女娲等人往门外站!
这公子正倒是何人?为何如此霸道?看那店小二说起他来竟无畏惧之意,反倒有几分崇敬,这倒是怪事一件。司马健心里虽不服,但也不说出口。
女娲终于明白为何他们从一进城开始,就有那么多人一直注意着他们。
“***,这城又不是他的,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欧阳文瀚一向易动怒,凡是遇到他看不惯的事,他一定会发怒,就好像太阳从山峦的被窝中爬起时,黑暗一定被驱逐,不管是阴天还是雨天。
“这城的确是他的。”那人回道。
欧阳文瀚气红了脸,手中早就握紧了巨剑的剑柄,只是长孙玉儿一直安奈着,不让他发作。
“我们离开就是,何必与他们动怒呢?”长孙玉儿扯了扯欧阳文瀚的衣袖。
“各位竟然来了,为何不到寒舍坐一坐,喝杯小茶再离开呢?”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这声音就像一首乐曲,听的人绝不会厌烦。
女娲等人循声看去,看到了说话的人。这个男子不是很高,也不是很壮,甚至不是很英俊,但他站在这些相当好看的男人中,这些男人立即失去了颜色。搭配得极其合理的衣衫,让他的风度分分渗出,似笑非笑的神态,总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尤其是女人。他眼睛虽小,却很迷人,如钻石,虽小,却很耀眼。他靴子的鞋尖上套着一个龙头,黄金色的龙头,走起路来叮叮作响,有着悦耳的旋律。
“公子正好。”“公子正。”“公子好。”路旁的人纷纷恭敬地向他打招呼,他听了,都微笑地点头示意。公子正身后跟着许多少女,司马健看了一眼,也难辨认出有多少女子,但他却看得清,这些女子,有漂亮的,有可爱的,有性感的,有风骚的。。。。。。她们都慢慢地走在公子正身后,随着公子正走路的节奏,慢慢走来,虽有满街男子,但她们的目光都只停留在公子正身上,不曾离开。。。。。。
“两位少侠气度不凡,想必都是各怀绝技,两位姑娘都貌若天仙,在下都不知如何形容与赞叹。”公子正走到四人面前,抱拳作礼。
赞美的最高境界就是让对方明知道这是奉承,但却欣然接受,试问世间谁不喜欢被赞美呢?
这公子正看起来并不像坏人呢?长孙玉儿心里暗道,脸上不觉已经红了。
女娲虽早已将凡尘世俗的一切都已看破,但如今竟有人当着她的面如此夸奖,她竟也有些许动容。
欧阳文瀚见他态度恭谦,并不是想象中那样咄咄逼人,他就也缓了缓怒气,“不知公子正有何指教?”
“不知几位是否清楚此城的规矩。”公子正说道。
“所有入城的女子都要交给你?”司马健记起刚刚那小二说的话。
公子正摇头,公子正居然摇头,然后他缓缓说道,“我并不强求人家的感情,尤其是女子的感情。”
听了这话,女娲突然觉得他很可怕,甚至比安庆恩还要可怕,一个让众多女子心甘情愿留在身边的男子,一个让众多男子尊敬而认可的男子,究竟是怎样一个男子?
见众人呆立,公子正又慢慢说着:“在我的城里,杀人不犯法,但是你要光明正大的向那人提出决斗,然后才可以杀人,胡乱杀人者,死。在我的城里,除非我允许,不然没有一个女人能在城里出没,要在这住下或者避难的人,必须教会我一样绝技,要是想在这儿捣蛋的人,必须得从我们大伙的尸体上踏过,大家说对吗?”
一时间内,街道里满是欢呼声!赞同声!
“只可惜,我们不是避难的人,也不是捣蛋的人,我们只是路过的人。”女娲说道。
“路过的人我倒没有想好是有什么条件,不如几位先在寒舍住下,待我想好再走不迟,也好让我微尽地主之谊。”公子正说着笑了起来,原本不大的眼睛更小了,更迷人了。
“不用了,我们还有要事要办,只要公子你要这些人让开一条道就好。”欧阳文瀚心里还想着救出母亲的事,一想到在这多住几天,母亲就会多受几天的苦,他便断然回绝了。
“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只听刚刚说话的小二从脖子上拿下那张擦桌的抹布,甩成一条布棍,然后向欧阳文瀚打来。
欧阳文瀚丝毫没有想到这小二居然会功夫,而且是相当高深的功夫,闪避之间,胸口的衣裳被布棍划破!才退开,欧阳文瀚巨剑已在手。
就在此时,一旁绣花的男子射出银针,买豆腐的男子打出铁拳,卖布匹的男子挥出铁尺,茶楼里的掌柜砸出算盘,卖猪肉的屠夫劈出一刀,卖糖葫芦的男子一棍直劈而下。。。。。。
就连女娲也没有想到,街道上原本看似平凡的人们各个身怀绝技。小隐隐山林,大隐隐于市,这话没错,那隐于山林中的闹市里,有究竟是小隐还是大隐呢?
眼看欧阳文瀚身陷险境,长孙玉儿长剑已出,化成晃晃的剑影,正欲刺向众人。
只见一柄剑半空中挡了出来,撞击之下,长孙玉儿的剑竟被那柄剑牵引着走。长孙玉儿抬头看去,认得出这便是街头卖牛杂的男子,而他所使的,便是昔年名动江湖的太极剑法。
“公子正要我们不能乱伤任何一个女子,姑娘莫要让我们坏了规矩。”买牛杂的男子在说话之间已经将长孙玉儿的剑抡到自己手上。
这种情形下,文瀚就算天生神力也寡不敌众啊。长孙玉儿想着,挥舞拳头向人群中扑去!
一只手在长孙玉儿的肩头轻轻一点,长孙玉儿仿佛觉得身上的血液都已凝结,四肢都被固定下来似的僵在半空。长孙玉儿斜眼看去,那人挑着扁担笑嘻嘻的站在一边。
挑着扁担的那人说道:“姑娘你莫要挣扎,无影点穴手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见到局势混乱,女娲忍着体内的伤痛,运起真气。
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他身旁,轻声说道:“姑娘你伤得不轻,还是莫要妄动真气,还是先到公子正的府上坐下,让我替你疗伤吧。”话音刚落,一根细长的银针已经从指间伸出,闪电一般地扎中了女娲的睡穴。
女娲想个断了线的人偶,软瘫瘫地想地上跌去,那男子伸出手,将女娲扶住。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若要从那么多高手中突围出城,的确难如登天,但若是公子正在他手中,众人又如何能不放他们出城呢?司马健暗暗斟酌,于是手中剑化作漫天寒光,向公子正罩了下去。
“好剑法!”只见公子正大喝而起!长腿一扫!鞋尖的龙头正好啃住司马健的剑锋!
公子正感觉得到森寒的真气从他脚尖慢慢传来,而司马健的虎口被公子正这一脚震得发麻!
众人想上前向司马健出手,只见公子正摇手,示意退下!
“若是单打独斗,我不见得会输,你别太自信了。”见到公子正刚刚的举动,司马健大吼着,又向公子正逼去!
司马健一挽剑花,然后回身一刺!寒风凌厉,司马健的真气凝结了空气中的水汽,化作数十把剑尖,不留余地的射向公子正!
其实这只是虚招,司马健是待到公子正避开或者硬挡下司马健的剑气时,才以剑招制敌。
无论公子正是躲是防,主动权都在司马健手里了,他静静的等待,等待公子正的破绽,好比一头冷静的雄狮,在等待他猎物的出现。
公子正不慌不忙,用腿从身旁的一人腰间里挑出一柄长刀,然后他整个人像蜻蜓一般悬在半空,刀锋在他腿法的带动下急速旋转起来!
那几柄冰剑,同时碎裂!
但公子正没有停下来,他以脚舞刀,他同那把旋转着的刀锋直扑司马健而来!
司马健亦没想到他会以攻对攻,更没有想到公子正的腿法竟如此出神入化,可如今想到之时已来不及变招,他只好举剑直刺,目标只在公子正半空中露出空门的脚底!
他竟没想到公子正这也是虚招!
只见公子正燕子般轻盈地一转身,那刀锋挡在了司马健的剑尖上,然后双脚精准地朝司马健胸口踢去!
那两个龙头快如闪电地在司马健胸前重重地连点数十下!司马健捂胸倒地,正欲再运气而起,不料新伤,旧伤一齐发作,犹豫间,刀锋已架在他颈间。
“若不是你之前受伤,的确难分胜负。”公子正说道。
“你知道就好。”司马健显然很不服气。
“那就先住下,等你伤好在做比试!”说着公子正示意那些人将司马健扶起,然后押送犯人一般,带着他走了出去。
才走没几步,司马健就看到欧阳文瀚已被困在众人的兵刃之中,他像一头笼中之虎,咆哮着,悲愤的咆哮着。
这一行究竟是福是祸,司马健心里没底,既然现在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他又能说什么呢?感慨无奈之余,他竟想起了独孤强,若是独孤强也在,事情或许还有些转机吧。
独孤强呢?独孤强现在又身在何处!
自从颜羽救出独孤强之后,颜莹等人将独孤强带回冥月教暂时的据点,确认独孤强无碍之后,颜莹才领着冥月教的人撤回冥月堡,他们必须取出那些财宝,然后重振冥月教。
清明节才过,气候虽不冷,但夜间还是有些凉意。
重建冥月教的工作一切都很顺利,只是不知怎的,颜莹的身体越来越弱,大夫也查不出个所以然。不出几日颜莹就虚弱得只能躺在床上,又过了三日,她便如睡着般离去了。
她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交代冥月教接任的工作,她甚至,都还未向最疼爱的妹妹交代什么,她甚至在最后的几天里都没能睁眼再看看独孤强。
颜莹的窗前,颜羽已经哭成泪人,独孤强不管如何叫唤,如何吹奏她曾经爱听的曲子,她都没有回应。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生离死别。
而生离死别又是每个人一生中所必须经历的。
独孤强的心就好比一个箭靶,所有回忆都如同箭锋一般在他屋里反抗的心里留下深深的痕迹,深入骨髓的痕迹。
他满是血丝的眼睛一直就这么看着颜莹,一往如常温柔地看着,他的手还紧紧握着颜莹的手,想要温暖她,他知道,颜莹以前一直害怕寒冷的。。。。。。
转眼间,物是人非,点点回忆惹人追,男儿伤心泪,人在慢慢曲中醉,是人悲?是曲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