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4)
作者:柱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832

砰砰砰―

随着几声清脆的枪响,拼死打斗的人们,一个个全都呆若木鸡了,他们不约而同地朝一个方向看去。\本章节贞操手打 shouda8.coM\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身披军大衣,手里举着一支半自动步枪的中年男人,虎视眈眈地站在一块巨石上,冷峻的目光中透着一股杀气,由于气愤所至,他脸部的肌肉在微微抽搐。

“这老头是谁呀?”有人在下面悄声问。

“你连他都不认识呀,林场的杨二杆子呗。”

沉寂中,中年男人终于开口说话了:“我看你们谁再敢动一下?老子认得你们,这手里的枪可不认得你们。老子打了一辈子仗,跟老蒋干过,跟小日本干过,还从来没见过自家兄弟干仗的,你看看你们,这都成什么体统了,有什么事不能解决,非要打成这样?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们为什么毁草场?”阿斯哈尔的吼声如雷贯耳。

“是谁让你们毁的草场?”杨场长一撮乱草似的眉毛突然竖起来。

现场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开腔。

“张金山,张金山呢。”

“场长,我在这儿呢,”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大个子,此时却变成了霜打的茄子。

“准又是你干得吧。”

“我……”

“你什么你,***,你不给老子惹点事,你就浑身不自在是吧。老子千叮咛万嘱咐,让你等我回来再开工,等我回来再开工,你***就是不听,你耳朵里塞驴毛了嘛!”

“我、我想着赶紧把路修通,今年的任务不就有指望了嘛,所以,我就……”

“你当这是你们家炕头呢,想咋折腾就咋折腾,啊!修路你不能沿着河滩修,为啥非要把好好的草场给毁掉,你自己看看这有多可惜。这里是牧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你把人家的草场糟蹋了,牧民们吃啥?喝啥?我看你***是活得不自在了你,咋不叫人家一鞭子,把你的脑袋抽下来。我告诉你,怎么挖的草场,你给我怎么填,咳咳……”由于吼得太凶,杨场长的嗓子嘶哑了。

“杨场长,你说今天这事咋办吧?”阿勒腾别克揉着青一块紫一块的脸说。{Www。Shouda8.Com 首发 手.打/吧}

“毁坏的草场,你们怎么个赔法。”

“对不住呀!老乡们,实在对不住,都怪我杨二杆子管教不严,让这帮王八羔子给你们捅下这么大一个娄子。在这里我代表东山林场先给你们赔个不是了……”杨场长深深鞠过一躬,接着说:“前两天,我给你们叶场长去过电话,我们说好后天见面的,我们见面的目的就是为了商量修路的事……”杨场长干咳几声,缓步走下石坎,来到阿斯哈尔跟前,拉着他的手说:“我的阿队长哟,看在老汉我这张老脸上,你就不要生气了。话说回来,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呀!老乡们,建工厂、修铁路、盖房子都需要木材,而且是大量的木材。你们叫牧工,我们叫森工,只是分工不同,但大家都是在搞国家建设。所以,我在这里还请老乡们多谅解,我们也不想伐这些木头,长得好好的松树,你说伐了多可惜……”

“张金山,老乡们大老远的来了,你***,就不说招待招待。”

“我、我这就去。”大个子如释重负地跑了。

“小郭!小郭!你醒醒。”依曼拜抱住昏过去的郭明达,心中焦急万分。

“卫生员,卫生员死哪里去了。”杨克又吼叫起来。

“杨场长,我在这里呢。”一个颤颤抖抖的声音在人群里响起。

“你还楞着干什么?没见有人受伤了吗?”

“您让我给他们……”

“什么你们他们的,混账东西,这里所有的人,全是阶级弟兄。用**的话说,今天这事属于人民内部矛盾,既然是人民内部矛盾,那就是咱自己家的事。明天我就去跟你们叶场长商量,你们放心,毁坏的草场该怎么赔,我就给你们怎么陪。如果我杨二杆子说话不算话,你们把我的脑袋当皮球踢。”

人群里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刚才那种剑拔弩张

的气氛稍稍有所缓和。阿斯哈尔慢慢低下了头。人家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如果还斤斤计较,不就显得自己太过小鸡肚肠了嘛。

杨场长似乎看出了阿斯哈尔的心理活动,他走过来拍拍阿斯哈尔的肩膀说:“走走走,阿队长,既然到了家门口了,总得叫大家进去喝口水吧,要不那个老狐狸还不得骂我小气呀。”这个当过兵的大老粗,还真有两下子,一件棘手的群殴事件,叫他轻而易举地就给平息了。

阿斯哈尔不好意思了,他连连摆着手说:“不了,不了,杨场长,我们回去了。”

“你看你,怎么跟个小媳妇一样,还羞羞答答的。牙齿还有咬舌头的时候呢,没事,咱都是老爷们,今天这事谁也不许再提,你不用担心,就是到了你们叶场长那里,我也会一问三不知,哈哈哈……”

“杨场长……” 阿斯哈尔回头望望满脑袋裹着绷带的郭明达。

“卫生员,伤员们怎么样?”

“不要紧。”

“那就好,你给我用车把伤员们送到牧场医院,那里的条件要好一些,医疗费全算在我头上。你给我加一点小心,要有半点闪失,我轻饶不了你。”

“好,我这就走,我这就走。”卫生员一边忙着给伤号们包扎伤口,一边怯生生地回答。看得出来,林场的职工们对这个杨场长都十分的敬畏。

“这一下你放心了吧,走,我的小老弟,你要不进去,可别怪我杨二杆子翻脸无情呀。”

阿斯哈尔无奈,只得招呼一声随他前来的人马,跟在杨场长后面,来到林场简陋的职工食堂。或许是为了将功折罪,大个子早已将一盆盆大白馒头和骨头汤端上了上桌。

“来,乡亲们,我们这里没什么好吃的,大家就不要客气了,吃、吃、只管往饱里吃。”杨场长端起一碗骨头汤,往长凳子上一蹲,抓起一个馒头,一口就咬下半拉。

折腾了半天,牧民们也都饿了,见主人没半点客套,他们也一拥而上,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只有阿斯哈尔无心下咽,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叶场长是决轻饶不了他了。上一回,老头的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小子,我给你攒着,你的狗怂脾气不改,早晚有我收拾你的一天。

果不其然,还没等他们回到家,闻讯赶来的叶场长就把他们堵在半道上,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灰不溜秋地回到家,阿斯哈尔躲在毡房里不敢出来,他越琢磨越不对劲,你说自己一个七尺的汉子,这都干得是什么事呀。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不问青红皂白,上去就动起手来。正想着该如何补救呢,就听毡房外传来塔贴的声音:“怎么没声了,去跟人家商量的怎么样了?”

阿斯哈尔以为家里人不知内情,就赶紧说:“我还得去林场一趟。”

“不是刚回来嘛,怎么又要去呀?”

“还没商量好呢。” 阿斯哈尔走出毡房。

“噢!是挺不容易的。” 塔贴佯装不知情,其实她早已得到了确切消息。老太太本想臭骂儿子一顿,可看他似有所悔悟,也就没再去深究。看儿子抓来一只羊羔,老太太故意又问: “你这是怎么个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给杨场长送一只羊去,您说我总不能空着手去是吧。”阿斯哈尔遮遮掩掩地说。

“吃了再去吧。”古努尔背过身问。

“不了,杨老头还不管一顿饭哪。”

“你没跟人家动手吧?”

“看您说的,哪儿能呢?”阿斯哈尔换一匹马,驮着肥羊急匆匆地走了。可刚走出不远,就听毡房里传出一阵笑声。他一拍脑袋,方晓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家里人早已心知肚明。那张黧黑的脸,就像天边的晚霞一样绯红一片了。

…………

从林场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阿斯哈尔兴冲冲地从靴腰里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军刺,得意地说:“你看看,这可是杨场长抗美援朝的时候,从美国大鼻子手里夺来的,他小舅子要了多少回,老汉都没舍得给……”

古努尔撇撇嘴:“那人家怎么舍得给你了?”

“朋友么,有啥舍得不舍得的……”话刚说了半截,他便鼾声如雷了。

把熟睡的孩子放进摇床,熄灭马灯,古努尔钻进被窝正要去睡,刚才还呼呼大睡的人,却像一只饿虎猛地扑到她身上来了。

塔贴在睡梦中依旧时不时地“嚯咿嚯咿”地叫喊,小鬼头阿莱听到了一点????的声音,他的小脑袋往被窝里一缩,就不见了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