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营营长姓莫，大家都叫他莫老三。他下船来接应，对我说，师长没来么？

我回答，师长在后面打起来了，他让我们先走，到杭州大家再碰头。莫老三点了点头说，师长也交待过这种情况，我们快走吧。

莫老三把赵月娥和我扶上船，我刚想说什么，突然听到一声枪响，莫老三倒下了。

我抬头一看，是我的上级刘绍人带人赶过来了。刘绍人跑过来，先不看赵月娥怎样，劈头就问我，王富贵，你怎么搞的？让我们牺牲了这么多同志。

我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支支吾吾。赵月娥说，绍人，不关他的事，是我不好，被俘虏，没有死，做了敌人的俘虏。

刘绍人严肃的盯着赵月娥说，你想干什么？你上船想去那里？

赵月娥愕然说，我，我是要从敌人那里逃出去啊。

刘绍人说，逃出去，你上船？新集你不去，你知不知道这条河通往那里？那边那有我们的苏区？你是不是要逃跑？

刘绍人抽出鞭子打了我一鞭，冲我说，王富贵，你来说，你们要到哪里去？

我结结巴巴的说，我们打算去淮安，然后去杭州，然后…，我的话还没说完，我发现刘绍人拔出枪指着赵月娥。

刘绍人愤怒的对赵月娥喊道，赵月娥，你能阿，你要叛变革命？我一枪毙了你！

赵月娥一脸凄然的说，绍人，你相信我会叛变革命？我可是你的爱人同志。我要去中央汇报工作，所以上船。

刘绍人勃然大怒，你去中央汇报，谁批准的？你知不知道中央已经派张国焘同志来鄂豫皖建立中央分局。你要去中央汇报工作？你信不信我在这里就能毙了你。不要以为我下不了手!

赵月娥也愤怒的说，刘绍人，你要是连我都不相信，你就打死我吧。

刘绍人此时一个一个字的说：上级命令，如果不能营救出刘月娥同志，就想办法处决掉她。

赵月娥愕然道：为什么？赵月娥有点摇摇晃晃，看起来随时都要摔倒。

刘绍人说，组织的教训太沉痛了，你掌握了太多的秘密，怕你一个女同志熬不过重刑。

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我看到刘绍人同志突然跪倒在地上，往后一看，孙青原已经带着大队人马包抄过来了，起码有三百多人，孙青原持枪在30米外，手枪口冒着青烟。

孙青原狂笑道，终于赶上了，弟兄们赶快上。

两列人马迅速两翼包抄，我和我的同志被堵在河边了。

刘绍人挣扎着开了一枪，打碎了赵月娥头饰，苦笑道，月娥，你好好活下去吧，我真的下不了手。

赵月娥深情的看了刘绍人一眼，突然抓住我的手，把我的手拉到她的肚子上，扣动扳机，连开三枪。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不想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特别行动组二组的同志都牺牲了。刘绍人开枪自杀了，他和赵月娥同志死在一起。

好像听见耳边吹起了大风。后来，好像谁狠狠地打了我一耳光，骂我，蠢猪，怎么办的事，怎么能这样！

我失魂落魄，我没有了什么意识，我不知道我在往城里走，一路上，阳光好像刺瞎了我的眼，到处都是雾蒙蒙的，我跌跌撞撞的走到师部，走到里面去，好像看见顾斋生好像在和谁说话，我要报仇！

我拔出枪，朝顾斋生走去，很快一队警卫把顾斋生围了起来，一个警卫恐慌的喊道，营长，你要干什么？

我朝前面开枪，可是眼睛看不清楚，人都在乱晃，子弹全部都打在了空中。

顾斋生大声喊道，不要还击！不要开枪。

我的子弹打完了，我把枪仍了，我要用牙咬也要咬死这个老贼。我跌跌撞撞走了过去，抱住一个警卫，我咬住了他的耳朵。

小桃红，冲了进来，看到我在咬人，狠狠地打了我一个耳光！富贵，你要干什么？你要杀谁？你要杀你爹吗？

谁，谁是我爹，我爹早就死了，我还没生下来，他就死，我娘说，我爹是顾斋生害死的！我大声冲小桃红喊道!

小桃红抓住我的衣领，提起我的头。左一个耳光，右一个耳光，我也不知道她打了我多少下，直到我清醒过来，抓住她的手腕。

顾斋生喊道，都给我出去！谁把今天听见的事情说出去，我灭了他满门。

人走了，只剩下我，顾斋生，小桃红。顾斋生愤怒的对小桃红，你，你也给我滚出去！

顾斋生看着我，对我说，我对不起你母亲，也对不起她的丈夫。是我奸污了你的母亲，她的丈夫因此跳下了山崖。我没有资格做你的父亲…顾斋生黯然离开。

现在天地间，只剩下我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