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有一个读了很多书的老头朋友,电话里好几次叫她看雨果的《93年》,她就是不看,那天她去书店,看到了那本书,她拿出来翻一下,又放回去了。人道主义是什么,它的意思是你要同情一切人,男人要同情女人,女人要同情男人。如果是这样这世界就应当没有嫖客与妓女,也许是这样,男人在嫖过客后在支付嫖资的时候温情脉脉,女人在被嫖过后在接受嫖资的时候流下眼泪?
不画画了,她看一些书,也没有目的,拿到手上就看了,那天她拿到一本《圣经》,她看《圣经》,安静地一点一点看完了它,她去教堂,受了洗,很长一段时间,她为亚伯拉罕、摩西能够与上帝说话而激动不已,她迷上家庭教会,与一个从澳洲来的牧师通过很长时间的短信,她迷上过一个女牧师,转几趟车去参加她办的家庭聚会,她迷恋过受洗的那一刻,站在池中提问的牧师,这是全副武装的牧师,藏青色的连体雨衣,一手扶着受洗者的后脖子,一手扶着受洗者的后腰,“我代表圣父、圣子名义,为你受洗。#本章节随风手打 SHOUDA8.com#”把宣誓的基督徒送进水池里,只露出一张脸,为此有许多人闹到牧师那儿,因为他的鼻子尖没有浸到水。
中途她回了一趟家,在火车上与一对夫妇探讨榴莲的味道,她坐火车是因为她爱坐火车,她回家回得有点儿不着边际,有点儿不知所措,有点儿精神恍惚,于是她不断地丢东西,火车上是一个水壶,里面有泡的12元一克的人参,切成了片,后来是她丢了雨伞柄,太阳大了,她打雨伞,结果掉了柄,再后来是她掉了皮夹包、钥匙包。
她去报警,警察做了详细的笔录,他有一双安详的眼睛,可是他没有办法帮她找回丢失的皮夹包与钥匙包。
在旅馆里她对她的男友说:回去没钱了,给些钱补贴一下。男友点点头。
她的男友,她常想,她如此恍惚的原因也许就是他吧,她交了他有多少年了,她回来,来见他的,她那么辛苦地回来,是为了见他。她想她是爱他的,爱也包刮了睡觉,她回来见他,与他睡觉。她永远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家酒店里,朋友的一个聚会,饭后,他问她,是否可以晚上接着在旁边的酒楼里跳舞,她有一点犹豫,他赌气说:不跳也没有关系。那一瞬间,她爱上了他。爱有些时候并不是轰轰烈烈的,细水长流的爱也许更为真切。可是她为什么又要远离他呢,也许在她的心中还藏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吧?是她爱得还不够深刻吧,也许一种莫名的情绪自始至终存在在他们两人中间,他们象亲人一样爱着,亲人是可以忍受分离的,亲人是彼此祝福的。她看一些爱情片,里面的男女为了得到爱,死去活来,她想,自己的爱是多么正常啊。
她坐火车过来看他,她也坐过轮船过来看他,那是一条大的滚装货轮,上面有一个水手,有时可以带她上来,次数多了,不好意思,只好买票,最差的票,上来换好铺。这是一个有着厚肉鼻子的水手,在他的那间水手房间里,他用他的那双湿漉漉的手去抱她,她笑着贴他有点儿湿哒哒的黄脸,他的下巴留着几根胡须。
他总是问她,我们认识有多少年了,如果有孩子有多少大了,你的老公这么放心你出来吗,这次回家整天与老公在一起吧?
她为什么不发扬人道主义,与这个一直想揩她油的水手来一次,她头脑还没有迷糊到上chuang是发扬人道主义。怎样才是人道主义?象耶稣说的,你打我的左脸,我伸出右脸也给你打。
这两天老程与黄兴忙着介绍人见朱德孙子的事,老程把家乡的一个老者的画册给黄兴看,黄兴拿去给朱德孙子看,朱德孙子看了很满意,尤其是对其中李白醉酒的一幅很满意,要求见老者。老程颇为得意地说:在我们那个黄山县里当了两届的院长呢。老程联系着老院长从家乡下来。老程开始介绍老院长坐火车,后来说坐飞机,是旅游淡季,飞机票可以打到三折,于是商定坐飞机。电话里老程高兴地用家乡话对老者说:“朱德的孙子宽了昵的画,好得意嗄,要给昵好好包装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