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终于放晴了。(手机阅读本章节请登陆 wap.shouda8.com)
明亮耀眼的阳光透过楼道尽头宽大的落地窗,象根神奇的魔力棒,所到之处霎时变得生机勃勃,金光灿灿。长长的走道上也象铺了一层淡金色的地毯,显得富丽堂皇。窗边的两株蒲葵,迎着阳光,尽情的张开它肥厚的叶片,象一个妖冶的舞者,挥动着一把把浓绿的小扇,蹁跹起舞。
花园里的芙蓉、菊花,劫后余生,阳光下昂着骄傲的头颅,在遍地枯黄的草丛中,兴高采烈的争奇斗艳,竞相绽放。
殷阳?遵照马处长的吩咐,写好了请示报告。送过去给他签字时,他正絮絮叨叨地交代另一个下级收齐资料,去外事办为他办理明年上半年和诸厅长赴美国考察的相关手续。因此,对她送上来的报告,只心不在焉的略微瞟了两眼,就大笔一挥,龙飞凤舞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拟同意。请厅党组批准。”的字样,挥手让她赶快送到诸厅长办公室。
殷阳?并没像马处长吩咐的那样,风急火急的往诸厅长办公室跑,而是不急不慢的拿着报告,回到自己办公室。她从挎包里掏出胭脂口红等化妆品,摆满一桌,在同事们诧异的目光中,打开化妆镜,慢悠悠的“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有个同事走过来,笑着挖苦她说:“咦,殷阳?,才一大早呢,就又要去相亲了啊?”她没理他,她知道他们----这满办公室的男男女女,一个个长得人模鬼样,表面上都温良恭俭让,骨子里却刁钻刻薄,满心看不起她,嫌她文凭低,只是个没有一丝含金量的函授文凭,还是函授的大专!嫌她不能干,业务不精通,还时不时拿着她不小心说出的外行话全厅里四处笑话。不要紧。她安慰自己,用小刷子狠狠的沾上淡绿色眼影,使劲抹在眼睑上,迟早有一天,她会飞黄腾达,会让他们明白什么叫狗眼看人低!阳光透过树丫,穿过窗棂,闪闪的照在玻璃镜上,又亮晃晃反射到她脸上,她的脸一块黄一块白的,错杂斑驳,黄的地方冷硬,白的地方惨淡。镜子里的脸,却一片明媚,姣若春花。
将近一个小时,殷阳?才起身,袅袅婷婷,风摆杨柳的往诸厅长办公室走。
电梯上得很慢,她百无聊赖的对着四面亮晃晃的镜子,旋转着,前后左右的审视打量自己。厅里早开了中央空调,每个角落旮旯都温暖如春,所以,她把大衣脱在了办公室,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淡绿色紧身毛衣。
电梯在八楼处“叮”的响了一声,停了下来,门一开,殷阳?惊呼一声:“姜处啊。”她喊:“你怎么变得这么瘦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一直睡不好。”姜黄一边上电梯,一边淡淡的笑着说:“全身痛。下雨天痛得更厉害。”
电梯们缓缓关上,重新摇摇摆摆上行。
“你怎么会在八楼?来看薄荷吗?”殷阳?问:“她出差还没回来。不过,她好像生病了,人也变得很古怪,不理人,还常常偷着哭。有几次半夜我都被她哭醒了。对了,我还看见她吃安眠药。”
“我来找周处。”姜黄抬头盯着闪闪跳动的楼层显示屏,冷淡地说。
“周处啊。”殷阳?歪着头想了想,说:“他还是组长呢。我住院这么久,他一次都没来看过我。当然了,象我这样无足轻重的小罗罗,他怎么会屈尊探望啊!如果是厅领导,我保证他跑得比谁都快。唉,我算看透了,这个世道,人真是势利啊,你看每次厅领导住院,哪怕只是定期疗养,那探望的人都成群结队,川流不息,络绎不绝。红包一个接一个的往他们枕头下塞。我这还是工伤呢,都没人理睬,伤也白伤,死也白死。回想起来,真是心寒如冰。”
“想开点。凡事都不要太较真。”姜黄真诚而平静的说:“我住院时,也没人探望。也许他们是怕打扰我们养伤。”
两人一起下了电梯,进了诸厅长办公室。秘书站起来,给殷阳?倒了一杯茶,让她先等一会,然后转头对姜黄说:“姜处,你先进去吧。诸厅长要和你商量写一篇研究论文,刊登到国家人口理论专刊上。
殷阳?等了一个多小时,诸厅长才喊她进去。她站到他身边,把报告放在他面前,抬眼好奇而肆无忌惮的打量他。她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看他,却越看越喜欢,觉得他长得实在英俊,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鼻直口方,一副典型的官相。而且,因为保养得好,皮肤也显得很有光泽,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一样,远比实际年龄显得年轻。
“这报告是谁写的?”他抬起头,冷不防问到。
“我写的。”她笑着说,媚眼如丝,含情脉脉的望着他。
他的反应却和她的想象完全相反。他黑黑的眉毛拧了起来,脸色也变得很阴沉。
“你是叫殷阳?吧?”他神情严肃:“马处长经常在我面前表扬你,说你文凭虽低,但很能干,也很好学。可是,你看看,你写的这是什么?错别字连篇,‘迫在眉睫’的‘睫’怎么是‘迅捷’的‘捷’?马处长是怎么做事的?审都不审就让你拿上来了吗?”
“啊?”殷阳?措手不及,神色张皇的凑过去看。因为挨得太近,她的胸脯有意无意的挤在了他的手臂上,又软又热,并随着她身体的细微抖动,在他手臂上颤动不已。
他触电似地收回手臂,偏头看她,她曲着身体,长伸着脖颈,专心去看报告。纤薄如纸的紧身毛衣把她身体的曲线勾勒得纤毫毕现,凸凹有致。她没戴胸罩,绿毛衣上有两个突突的点,象两个鼓鼓的按钮。
他咳嗽一声,避开了她的身体。
“格式也完全不对!”他看着她,冷冷的说:“公文行文有固定的模板,早就拷贝给了各处室。为什么你们还乱七八糟不按要求弄?说是马上送报告来,我一等就等了一个多小时。到底搞什么去了!我最讨厌的,就是对工作不认真不负责的人!你下去,喊你们马处长上来给我一个交代!”
“啊?好的。”殷阳?低声嗫嚅着回答。她低着头,快要哭了。
“还有,”诸厅长看看她的表情,心里一软,口气也不由稍微的缓和下来:“还有,你看看你的衣着,哪像一个机关干部。以后要注意点,穿得庄重些。”
殷阳?捂着嘴,哭着离开诸厅长办公室,把秘书吓了一跳,也把马处长吓了一跳。他跳起来跑过去关上办公室的门,一把把她熊抱进自己怀里,哄小孩似的说:“这是怎么了?啊?送个文件怎么送成这副摸样?”
“他说。。。。。。让你。。。。。。马上上去给他交代”她哭得梨花带雨:“让你签字时你干嘛不仔细看。。。。。。他骂我写得一塌糊涂。”
“哦,哦,”马处长笑了:“这点小事啊。我去和他说。没事了没事了。你看,哭成这样,会变丑的。老板那儿我会替你摆平的。啊?别哭了。你先下班吧。”他拉开抽屉,把自己在天星宾馆常包房的房卡递给她:“还是去上次那间房等我吧。晚上我好好安慰安慰你,这次保证会让你快乐得欲仙欲死。”他拧拧她的脸,淫淫的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