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亲征凯旋，自是要大肆庆祝，这一庆祝便是三天三夜。歌舞生平，举杯交错，歌功颂德。

绮云想想都觉无聊，推说身体不适，牟寻嘱咐她好生休息，又吩咐不得人打扰，转眼两日过去，最后一日却是大王赐宴后宫。

“今天是内宫家宴，三宫六院的嫔妃都会盛装出席。王上一早便派人来通知，离宴会还有一个时辰，娘娘你该梳妆打扮了。”

碧儿手托一件华美的秀纺宫衣，跪于台前。

绮云起身将碧儿拉起，

“我不是说过在这未央宫，只要没有外人在，你就不用下跪吗？”

“娘娘，碧儿不习惯。”

绮云喟然长叹，不是她硬要与碧儿为难，只是她动不动就向自己下跪，自己也一样习惯不了。

她看了眼碧儿手中的华服，

“碧儿，去换一件素雅一点的。”

绮云早已盘算好在这深宫的生存法则：低调。所以她今晚必须得去，盛装是万万不可，但若不加修饰，只怕也要招人诽议。

淡扫峨眉，轻施薄粉，头发盘起露出洁白如玉的颈项，头顶只别一支玉蝶作为修饰，挑了一件淡绿色的纱裙，绮云在铜镜里照了照，很满意碧儿的一双巧手，淡雅而不失庄重。

饶是如此，她一现身，仍是引人注目。

晚宴设在王宫后花园的庭院里，她扫了一眼全场，已经有二十来位嫔妃入席，尚有一半的席位空置。她友善地向众人笑笑，随意挑了一个席位坐下，无数双眼睛立刻向她盯来，放肆地上下将她打量，小声地议论，她啜着淡漠的微笑。

自己入宫第二日就出宫，这一片的衣鬓香影，却是一个也不识。碧儿在她身后，轻声向她介绍每一位嫔妃，大约是妃子八人，美人十人，十六夫人，其他位卑者则不计其数。这莺莺燕燕，她一时半刻也记不了那么多。只对几位容貌出众的多看了几眼，这其中有容妃，香妃和赵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