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大人有所不知,妍儿虽是我们的外甥女,但她性情刚烈,自幼就很有主见,加上她处事稳当,我们向来是不干涉的,妍儿的婚姻大事只有她能做主。”房玄龄道。
长孙无忌对绮妍的心高气傲倒是有所耳闻,但怎么也想不到她还有个“自我”的秉性,心中更加不喜欢绮妍,但还是丝毫未减他想要结成这门亲事的心意,反正媳妇一过门,他有的是时间好好“训导”她。
房夫人看出长孙无忌没有打退堂鼓的意思,于是道:“再怎么样,我们妍儿也只普通人家的姑娘,虽蒙皇上厚爱,封了个‘贤女’,到底还是不比公主的身份尊贵,哪里高攀得了长孙大人家的公子呢?长孙大人是国舅,朝廷栋梁,令公子要娶妻,对方至少得是个公主,您说呢?”
长孙无忌听出房夫人话里有话,句句带刺,意思已经很明显,他要是再多言,恐怕也是自讨没趣。
“既然二位做不了主,那改日老夫亲自向绮妍小姐提。”他就不信凭他长孙家在朝中地位,绮妍会不应允?“那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房玄龄将长孙无忌送出了府,看他乘车离开,才放心回府。刚一转身,回头看到房夫人正盯着他。
“夫人为何这样看我?”
房夫人目光犀利,能将人看个通透。
“我还以为你会看在他是国舅的面上,答应他呢!”
“妇人怎么会这么想?我与夫人一样把妍儿当作亲生女儿看待,怎么会将她轻易许配?而且长孙祥又非善类,这点夫人尽管放心。更何况妍儿的脾气我们都知道。”
说着,房玄龄便伸手揽着房夫人回去。
刚跨过大门的门槛,房夫人停住脚,回头看了一眼,“明天叫人来把这门槛修修,都被踩坏了。”
“谁叫咱们有个倾国倾城的外甥女呢?”房玄龄感叹着笑道。
房夫人会意,也跟着乐呵呵地笑了。
这日,君羡下朝后,听到百官谈论起前去房府求亲的事,还有一群官员将房玄龄团团围住,左询右问着关于绮妍的事。君羡心一沉,垂着头径自而去。无奈郑山尾随在后,在他耳边不断地提起“绮妍”二字,滔滔不绝地说起绮妍诸多的优点,又将宫门前那些欲攀上这门亲的人贬低了一番。
羡想要拼命的抵抗着关于绮妍的事情,无论郑山再怎么说,都装作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往前走去。然而郑山的声音却像滚滚江水,奔流不息,充斥在君羡的耳边,还有心里。
羡感到内心十分煎熬,越是叫自己赶快逃离这里越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和绮妍有关的一切。
“大哥,你知道吗?”郑山不停地说,“听说国舅长孙无忌也去向房大人提亲了,是为那个长孙祥!那个无耻之徒也配!绮妍小姐要是嫁了他,那真是……”
话落此处,忽然无声。
羡看了看郑山,他的目光落在不远的地方。君羡沿着他的视线望去,竟是见绮妍迎面而来,旁边跟着小桃。
羡立即把脸侧了过去,抽身欲走,哪料到郑山先他一步唤了绮妍一声。
其实绮妍早已看到了他们,正想过去打个招呼时,注意到君羡想要躲开的动作,所以没有出声。听到郑山的喊声,只好应了一句。
羡躲避不及,只得点头跟绮妍问了声好。
“李将军,郑副将,你们这是去哪?”绮妍笑问。
“我们没事啊,反正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去喝茶,怎么样?”郑山颇有兴趣地道。
绮妍瞄了一下君羡,见他目光流转,不曾看她一眼,心下一凉,道:“不必了,我们还有事在身,告辞!”
说完,未等郑山应声,绮妍已带着小桃从君羡肩旁擦身而过,身影渐行渐远。
郑山拽了拽君羡的衣袖,示意他去追回绮妍,可君羡却反而继续前行,与绮妍相背而去。郑山又是气又是恼,抱怨君羡不懂得珍惜机会。
羡没有解释一个字,沉默地拖着步子走向前方。是去哪里?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