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合伍到处没见到绮妍,便去寻找。经过后园时,恍惚听到有人声,走近看到竟是绮妍与房遗爱,颜合伍没有说话,只是悄悄的退出了园子,心中正思量着绮妍跟房遗爱在那里做什么,看起来他们的关系并不一般。此时,一条黄色丝帛汗巾子被风吹落到在他脚下,颜合伍顺手拾起,一阵芳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他抬起头,却见高阳公主站在面前,觉得自己有些失礼,忙将汗巾归还并致了歉。
高阳公主略笑了道:“颜公子客气了,都是自家人,对了,怎么你一个人在这?绮妍呢?”
颜合伍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此时,绮妍从后园走了出来,接着房遗爱也出来了,高阳公主无意中看见他们,心中已有数,望着眼前的颜合伍,有些替他感到可怜,他一定不知道绮妍与房遗爱的过去吧。绮妍,她真是一个令人羡慕的女子,不管是曾经的李君羡还是如今的颜合伍,对她都是那样悉心呵护着,相比之下,其实可怜的还是她自己。
今夜逢此良辰佳节,百官相贺,太宗为了与民同乐,共庆盛世之治,特意下旨晚上在西仪殿设宴。又闻知绮妍携夫婿返京的消息,立即下了道旨意命绮妍夫妇二人进宫赴宴。
羡一早授命入宫负责今晚西仪殿周围的保卫,一直忙于调令宫中守卫看守住西仪殿各要塞处,以策万全。郑山也进宫来帮忙,传达着君羡的命令。
至掌灯时分,西仪殿内已布置妥当,文武百官携带家眷接踵而至,殿内喧闹阵阵,钟鼓细乐之声夹杂其间,好一派安乐升平的景象。
颜合伍与绮妍二人随房玄龄夫妇来到,大臣们纷纷围上前,想看看绮妍的新婚夫婿究竟是个什么样,竟然把他们的儿孙都比了下去。得知颜合伍既无家世有无背景,众人都在心里嗤笑,不久就统统一哄而散。倒是房玄龄依旧兴致勃勃地将颜合伍向众位大臣一一引介。
房遗爱冷眼看着颜合伍,对他只有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可是身旁的妻子高阳公主见到颜合伍面对朝廷大员们,依然不卑不亢,举止得体,不因自己出身卑微而自惭形秽,具有一种难得的情操,这才是真正的大丈夫!
因为绮妍白日大张旗鼓地与夫君进京,引起京中轰动,消息传到宫中,常山公主坐立难安,一想到今夜绮妍与君羡难免相见,她更加地烦闷。直到有嬷嬷来说到了该去赴宴的时间,常山公主才更衣前往。
快要走到西仪殿时,常山公主忽然停住脚步,反身去寻君羡,并命令不许任何人跟来。
羡正吩咐着侍卫要严守岗位,忙了一整天,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总算把一切布置好了。
“君羡!”
羡见是常山公主来了,便躬身参拜。
“君羡,该去西仪殿了,父皇马上就到。”
羡点点头,刚转身走了几步,却不见常山公主跟上来,回过头看她还停留在原地,便问道:“怎么了?”
“君羡,”常山公主张了张口,“上回你说,就算徐绮妍死了,你也要找到她,我问你,现在还会去吗?”
羡虽然不知常山公主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但他还是认真的回答道:“去!待君羡处理好朝中事务,就辞去官职,天涯海角,君羡义无反顾。”
常山公主心头一酸,他那般的痴情,若是给了她的话,即使为他死了,她也心甘情愿,只可惜她不是绮妍,不是君羡心中可以代替的绮妍。
“你不必去了,”常山公主闪烁着泪光,“她没有死,现在就在西仪殿里……”
常山公主刚要说绮妍已嫁作人妇,君羡已经消失在眼前,跑得那么快,一定是去找绮妍了,她为自己感到悲哀。
羡不敢有一刻耽搁,疾奔进西仪殿,殿内站满了官员,还有贵妇们来来往往。君羡四处搜寻,见其间有一个身着绿荷缦衣的女子,犹如一枝露出水面的芙蓉,清新脱俗,那真的是绮妍么?君羡缓缓走去,激动、亢奋、雀跃、……此刻的心情难以用言语表达,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跟幸福有一天会这样靠近。
“绮妍!”颜合伍走向绮妍,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姨丈叫你过去一下。”
绮妍点点头微笑,被颜合伍挽着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