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悠悠
作者:梦歌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138

“野孩子,我们不和你玩……”孩提时伙伴儿的冷嘲热讽时刻回荡在我的耳畔。

“妈,他们为什么总是喊我野孩子?”我扑倒在地上,紧紧的抱住母亲的双腿摇晃着,已是泣不成声。

“翠娃儿!咱不是野孩子,不是。”母亲的心里如刀绞般疼痛,泪如雨下。

哭声、泪水淹没了母女俩。

16岁那年,父亲不幸患上“食道癌”离开了我,然而又一个“晴天霹雳”震的我头晕目眩,我是养女,是14年前被母亲领养的孩子,那时我才一岁零八个月。

“娃瘦的光剩下一张皮了,养的活吗?扔掉算了。”那时村里人都这样说。

但是母亲仍然含辛茹苦的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拉扯大。

梦里,我在呼喊,我的亲生母亲你在哪?

十多年来,家里的重担全压在母亲那脆弱的肩头上。

深夜里,三尺大雪覆盖着大地,她独坐在火炉旁为女儿烤过冬的小棉袄。

几颗星星漫步在苍穹,她却早早起床为女儿做早饭。

家里来客人了,餐桌上已是座无虚席,她却蹲在厨房的角落里吃些剩菜。

开学了,她患了牙痛病,嘴上长满了血泡,却不去打针,仍忍着疼痛四处奔波为女儿筹学费。

过年了,她仍穿着破乱不堪的旧衣服,我却穿着她熬夜做的新衣服高兴的一蹦三尺高,她笑了。

“翠娃儿!别怕!妈在身边呢!”

脚步声显得急促慌乱,她抱着我疯跑着。

“别怕!翠娃儿!快到医院了!”

我快停止呼吸了,只感觉一滴滴带着温度的泪水滴落到我脸上。\本章节贞操手打 shouda8.coM\

“翠娃儿!你快睁开眼看看妈?”母亲在病房里日夜守侯着默默的祈祷着。

一轮明月挂树梢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照射着病房,我微微的睁开朦胧的睡眼,屋子里是白茫茫一片,忽然一张犹如白纸毫无半点血色的憔悴脸庞映入了我的眼帘,只见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里深埋着滚烫的泪水。

“翠娃儿,你终于醒了,快喝药。”她轻轻的扶起我,泪水就滴落到药碗里,荡起层层涟漪。

“妈,我在那儿?”我咽了一口被母亲放了许多白糖的药水。

“翠娃儿,昨天你去山上摘蚕茧吃了野果子中毒了,好不容易才抢救过来……”说着,母亲哽咽住了,已是泪如泉涌。

我紧闭着双眼,脑海里控制不住的回放着昨晚母亲照顾我的一幕幕,泪水悄悄的滑过我的脸颊,润湿了枕头,似乎显露出了“我爱你”的字样。

梦里,我在喊,我的亲生母亲你到底在那?

我还用找寻吗?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母亲刻着父母两个人的角色。

夕阳下,母亲蹲在院子里给孙子洗尿布,不停的捶一捶酸痛的腰背,好不容易洗完了尿布又吃力的站起身子。

清晨,母亲在为孙子喂奶粉,孙子哭了,她耐心的哄着。

我结婚了,生了三个孩子,次次的“月子”里全是母亲细心照料着,可以说,我和我的三个孩子全是母亲抱大的。

工地上,那个正在搅拌沙浆耀眼的老人身影,就是母亲。

中午了,厨房里却飘来了阵阵菜被烧糊了的怪味,我一个箭步冲进厨房,却发现母亲又一次累晕倒在墙角。

99年,我家盖起了二层小楼,那段日子里母亲起早贪黑的操劳着,几十名工人的饭菜母亲一个人“承包”了。

岁月的摧残,我亲眼目睹了那刻在母亲脸上的皱纹是女儿欠下的债;那倍增的丝丝银发蕴含着对女儿的情;那日益佝偻的背影是女儿犯下的过错……

6年1月28日,刻骨铭心的日子。

我在院子里洗衣服。

母亲在厨房里边吃饭边烧开水。

“妈,水烧开了吗?”我连喊了两声屋里毫无半点动静。

我慢腾腾的走进厨房,眼前的一幕彻底让我天旋地转,脑袋快要爆炸了,母亲突然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妈,妈,你醒一醒?”我使出全身力气抱起母亲,泪水“哗哗”的冲刷着我的脸膀。

“120”救护车疯狂的哀鸣着,没命的狂奔着。

“砰”的一声抢救室的门关上了。

整整48小时我在走廊上焦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伴着泪水心痛的等待着。

“砰”的一声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医生,我妈的病情怎么样了?”我紧紧的握住医生的双手,心在颤抖。

“病人患的是脑溢血……”

我的心里咯咚一下子,似乎整个人掉进了冰窟窿里,泪水夺眶而出。

母亲躺在医院里疗养了七天,眼神呆痴,时常昏迷,脸部偏瘫,嘴巴僵硬,生命异常脆弱。我变买了家里所有的家当并四处奔波筹钱,然而昂贵的医疗费让我惆怅万千,“无力回天”。忍着万般心痛我把母亲接回了家,短短三日里,母亲的病情突然恶化,身体大部分失去了知觉,只有左胳膊能微微的抬起,大小便失禁,只能靠输液延续生命。

天黑了,母亲死死的盯着那盏明亮的灯泡。她是在说,天黑了,把灯关了,要节约钱过日子。

孙女从远方打电话回来,母亲微微的抬起左手牢牢的抓住手机贴于耳畔痛苦的挣扎着却说不出话来,两行混浊的泪水流了出来。

当兵的孙子从部队回来了,母亲指着屋子里摆满的村里人送的礼品。她是在说,孙子,你吃吧!

……

“妈,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女儿!”“砰”的一声,我跪倒在母亲床前,已是个泪人了。

6年2月18日那天,天空灰蒙蒙的,阵阵微风里还透露着寒冬的凉意,在这个极其平常的日子里,我的“亲生母亲”去了遥远的天堂。

母亲安静的走了,还剩下什么?

只剩下那串串回忆!

母亲匆忙的走了,还留下什么?

只留下那点点滴滴的爱!

母亲微笑的走了,我还能做什么?

我在内疚的思考,思考一个天下所有儿女值得深思的问题,儿女在回报母爱时为什么要打折扣了?

此文特为我那去了遥远天堂的姥姥周广芝而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