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首发狼牙峰。
长空黑暗,一片死寂。只剩下怒刮的旋风绕着树林呼啸而去,似幽灵一般。黑色的山间传来几声惊天狼叫,凄惨恐惧,阴森森的。
吱呀一声,门被拉开。
大柱阔步走进去,没有灯光,屋子里一片漆黑,他依靠墙角摸索着移动步子,忽然脚尖碰到一个硬物,哗啦一声,猛地一个踉跄,差点被绊倒在地。
大柱收住脚步,忙擦亮火柴点燃煤油灯,凑过去一看,地上斜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漆色发亮,奇怪!怎么会有一个小木箱子?
大柱抬头将煤油灯放在地上,纳闷地拿起木箱子,双手一用力,啪的一声,木箱子奇迹般的弹开了。
砰地一声,大柱双手不停颤抖,木箱子一下子重重地砸向地面。
啊!大柱一声尖叫,脸色惊变、毫无血色、刷白如纸,如被巨浪击倒一般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全身软下来,毫无力气。
大柱只感觉魂飞魄散,双眼大睁,全是惶恐神色,呆若木鸡地望着一片黑色,脑袋里如五雷轰顶一般,轰的一声,他到底看见木箱子里放着什么?
昏暗的灯光照射下,天哪!箱子里竟然放着一只活生生的断手掌,鲜血淋淋,血液染透了木箱子,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良久,大柱回过神来,他拿起那一只血淋淋的断手,低头仔细查看,只见断手的每一根手指粗壮笔直,虎口老茧堆积,显然是长久练功所制,更加奇怪的是,断手并不是五个手指头,大拇指旁边又长出一根小指头,六个指头,怪哉!
大柱的双眼一下子睁的更大了,他似乎亲眼看到这一只断手被斩断的惨景,差点再次尖叫一声,他太熟悉这一只断手了,这是燕子门传人燕子六的手掌,燕子六排行老六,还长着六个手指,因此而得名。
大柱的心一下子疼痛起来,在滴血。他抬眼一扫,只见木箱子底部放着一张纸,几乎被鲜血染透,血迹斑斑,他拿起那张纸展开,纸上露出两行带血的字迹,又是触目惊心。
阁下,燕子六在大日本皇军手中,限你三日内除掉杨天龙,快快的,否则燕子六死啦死啦地。
大柱脑袋里轰地一声,如炸弹爆炸一般,惶恐不安,同时又好像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插进心脏,五脏六腹剧裂,痛不欲生。瞬间,他泪如泉涌。
“六儿!我对不住你啊!”
清晨,炙热的阳光照耀群山,霞光点点。
一块光滑的石头,盘踞树下,如一个坚强的战士样守卫着一片热土的灵魂。
何百川蹲在石头上,双手翻转一支德国98K狙击枪,爱不释手、沾沾自喜,如获珍宝一样。
哗啦一声,推弹上膛。何百川双手猛地一抬狙击枪,枪托紧贴腮部,锐利如刀的双眼穿过死神的十字架锁定前方,黑洞洞的枪口瞄准草丛中一个鬼子人头像的稻草人。
“好枪!好枪!”何百川眉开眼笑地念道。
晨风吹动,一排鬼子模型具立在风中,凶神恶煞。
啊!一声爆炸般的怒吼,肖天行手提笑魂刀如旋风般冲杀过来,手起刀落、斜劈横扫、上挑下砍,只见刀影翻飞,不见刀身,咔嚓!几声脆响,木屑飞溅,鬼子模型具支离破碎,如一盘散沙。
“天行哥!好刀法!真厉害。”坐在草躲上的三丫子,拍手叫好,满脸喜悦笑容。
肖天行冷峻脸庞没有一丝笑容,双眼怒睁,手中锋利的笑魂刀猛地一扬,一声怒吼,如利剑般又冲向鬼子模型具。
“小鬼子,杀!一个也不留。”
丛林边,树木随风摇摆,哗哗作响。
杨天龙、刘新文漫步阔谈,心情沉重,感慨万千。
“孙大海牺牲了,血狼团又失去一员杀鬼子的猛将,可惜呀!”杨天龙低头,沉重地说道。
“是呀!现在整个一连如一盘散沙,群龙无首,我们得尽快物色一个新连长。”刘新文心头一动,忙说道。
“你看,谁担任一连连长合适?”杨太龙若有所思地问道。
“肖天行。”刘新文沉思片刻,脱口而出说道:“这条汉子上战场杀鬼子绝不含糊,敢打敢冲、英勇善战,是一块连长的料子。”
“可他还是一个孩子,很多事情不明白,只怕难以服众。”杨天龙百思不得其解,刘新文怎么会推荐肖天行当连长?
“肖天行,现在是一块好铁,我们需要加把火,历练他。“刘新文一针见血地说道。
“此话有道理,要把肖天行这一块好铁历练成一块好钢,无坚不催,令日本鬼子闻风丧胆。”杨天龙两眼放光,低声吼道。
树林里,一棵茂盛的树下,一个魁梧的汉子静静地站着,身穿一件黑色长袍,整个脸部被黑布遮盖住,仅露出两只冰冷的眼睛,是一个蒙面人,像刺客一样,充满杀气。
蒙面汉子手提驳壳枪,双眼死死盯着树杆,一动不动。
砰的一声,蒙面汉子右手握拳重重地砸在树杆上,树叶纷纷落下。
“师弟!我一定要救你出来。”蒙面汉子眼角湿润了,冰冷话语。
过了一会儿,汉子猛地一扬手中驳壳枪,麻利地推弹上膛,枪口指向树杆,他双目怒瞪,咬着牙,冰冷地说出一句话。
“士可杀,不可辱,一不做二不休,燕子门的传人要大开杀戒。”
空地上,肖天行手提笑魂刀走过来,身子一跃,跳上草垛,坐在三丫子身旁恼火地骂道:“他***,这几天没砍鬼子的狗头,手痒的受不了。”
“杀杀……你心里除了杀鬼子,还装着什么?”三丫子笑嘻嘻地道。
“我整个心里都装着你呀!三妹。”肖天行深情地说。
“嘴贫,你骗人。”三丫子倔起俊俏的嘴巴,故作生气地说道。
肖天行一脸笑容,痴情地望着三丫子,不说话。
“天行哥!你知道吗?你每次上战场杀鬼子,我都担心死了。”三丫子双目传情,关心地说道。
“担心啥,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嘛!”肖太行搂抱住三丫子,心里荡漾着甜蜜。
三丫子偎依在怀里,小鸟伊人一般,含情脉脉地望着肖天行,幽幽地说道:“天行哥!你想做那个啥不?”
“什么?”肖天行一愣,似乎听错了。
“没什么。”三丫子双手一下子捂住羞涩的脸庞,害羞地说道。
肖太行一下子明白了,如梦初醒。他体内腾地燃烧起一股激情,迫不及待的压在三丫子身上,一阵激烈的热吻,似火般越烧越旺。
激情似火的情感正要彻底爆发时,砰!树林里传来一声枪响,声震山间。
“有情况。”肖天行猛一抬头,腾地弹起身体,一把提起草垛上的笑魂刀,如一道闪电般,冲进树林。
何百川心头一震,操起德国98K狙击枪,一阵风似的跑过来。
杨天龙、刘新文已钻入树林,朝着枪声响起的地方跑过去,如一阵旋风一样,快的惊人。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血狼团耀武扬威。”杨天龙怒气冲天地吼道。
“老杨,也许是附近的村民在山上打猎。”刘新文紧跟其后,愤怒地说道。
“听枪声,不像是猎枪的声音。”杨天龙心中怒火燃烧,快人快语。
蒙面汉子见有人冲进树林,敏捷地一闪身,躲在一棵高大的树下,双眼警惕地一扫树林,额头冒出冷汗,胆战心惊。
杨天龙、刘新文乘风而来,越来越近、近在咫尺。
蒙面汉子猛一扬驳壳枪,跟踪,瞄准杨天龙飞快的脚步,不知为什么,握枪的左手不停颤抖,使劲一咬牙,侥幸地扣动扳机,枪响,他的眼角湿润了。
砰!一颗子弹如流星一般射过来,一下子钻入杨天龙小腿部,又飞出去,鲜血涌出来。
杨天龙如绊到什么东西一样,猛地栽倒地上,钻心的疼痛传遍全身,倒吸一口凉气。
“老杨!”刘新文猛地扑倒过去,扶起杨天龙,一声悲凉大喊。
“没事,杀我的人还没出生了。”杨天龙大义凛然,毫不畏惧。
蒙面汉子见杨天龙栽倒在地,大惊失色,敏捷地一转身,猫腰钻入树林深处,快似闪电。
“团长,我对不住你。”
蒙面汉子心中涌起一股悲凉,嘴唇蠕动着,啪!眼睛里滑落出两行热泪。
肖天行狂舞笑魂刀,何百川紧握狙击枪,快速地追上去,快!快!快!
蒙面汉子猛一回头,一扬驳壳枪,砰砰!几颗子弹猛烈地飞过来,全打在地上,一片尘土飞扬。
肖天行、何百川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
尘烟散尽后,蒙面汉子瞬间消失。
“三丫子!三丫子!”刘新文着急地大声喊道。
三丫子心急如焚地跑过来,打开随身携带的医药箱,扯开白色纱布,开始给杨天龙止血包扎,动作异常熟练。
“老杨,是什么人想袭击咱们?”刘新文若有所思地问道。
“他***,大难不死,老子必有后福。”杨天龙面不改色,咬着牙挤出一丝苦笑,从容地说道。
“难道是日本鬼子?”刘新文皱起眉头,猜测道。
“不可能是日本鬼子,你看这枪眼,分明是驳壳枪子弹穿透的,中国人才用这玩意。”杨天龙指着腿部的伤口,分析道。
“难道血狼团出了内奸?”刘新文心头一震,脸色沉下来。
“我感觉那个蒙面人并非想至我于死地,刚才一枪完全可以结果我的性命,却打在腿上,奇怪!”杨天龙想了想,继续说道:“还有,我是从右边跑过来的,而子弹从左边射过来,中了左腿,八成用枪的蒙面汉子是一个左撇子。”
肖天行、何百川跑回来,奇怪地说道。
“是挺纳闷的,刚才蒙面人明明可以击毙我们,而子弹全打在地上,真是怪了。”
“大柱?”刘新文一惊,脱口而出。
杨天龙一听,脑袋里如定时炸弹爆炸一般,轰的一声,心头一颤,他想起来了,大柱曾经战场上杀鬼子就是一个左撇子。
“老杨,事不易此,尽快召集血狼团兄弟,清点人数。”刘新文紧张地说道。
杨天龙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冷不丁地说出一句话。
“静观其变,不可莽撞,以免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