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霖好生意外,一曲过门之后就直接进入了主旋律,她反倒有了几分不好意思,讪讪说:“牡丹阿姨,那天我不该那么直板板抛出来……”
牡丹用身子把小东妮塞进她怀里,劝慰说:“大人不计小孩过嘛!等厅里没有人了,咱俩各开各的车出发。”
雯霖惊疑说:“今晚你不回来吗?董事局的会要开,子公司调股的会也要开,怎么少得了你?”
牡丹如实地说:“办完交接手续,我不直接回农场,先去木兰山烧一柱香了再回来。”
雯霖说了一声:“哦,原来是这样的!”
找人带小东妮去了。
在三零大酒楼,交接会很简单,找来各部部长,由牡丹说明意图,介绍了雯霖的身份,就先退了出来,回房间收拾了要带走的衣物,叫服务生送下楼放在车上,也没有给谁打招呼,驾了车直往兰木山开去。
木兰山离W城不远,只有五十公里,山也不太大,山下有寺,山上也有庙,从山下到山上,全长一公里。
牡丹爬上爬下都没有费什么劲,只是在山顶间的娘娘庙里,多呆了十分钟,替她看签的老妪,眼睛不中神,却也说得她心一动一动的。
那老妪说,你一副娘娘的貌,一副娘娘的心肠,还有一份比娘娘要多的福气,现已是二男二女,隔不了多久,要生三个王子的。
牡丹心里没有说老妪胡说,倒赞赏她前一半正中下怀,就摸出一张百元澳币递给了老妪。
老妪眼神虽说不好,手感却很地道,摸了几遍就生疑,说,你给的是哪个国家的钱,能不能通用?这张值多少人民币?话说出口不带任何折。
牡丹只得说了,不是世界通用,澳大利亚货币,值五、六百元哩。老妪说,澳大利亚这国家不熟,钱再大我没有谱,你娘娘金身*,给张十元的美元就阿弥陀佛了。
牡丹按老妪的话做了,就往山下走,回头再看娘娘庙,心想,不看你王母娘娘有寺有住的,我就比你幸福,因为没有留下儿女,连见到的最大花边案,也只是天蓬元帅醉戏嫦娥,还没到那真枪实弹的程度……你当这个娘娘的究竟图个啥呵?倒是这里的人们,无论是僧尼还是善男信女,仿佛这里是天堂,永远是一副笑脸,碰上再犯愁的心事,往这里走一遭,心情只会是正指数上升。他们同食人间烟火,应该有些烦恼,只是他们懂得在扫卫生一样,该留的留着,该扔的扔掉,让心情的空间窗明几净。虽说我牡丹的老公让给他人了,孩子给人抢了,若是他们都在我心间,永远不扔掉,我还有什么烦恼和愁肠呢?
她正这样自我安慰着,只见山下庙前围了一伙人,人群中央有二个瘦弱的老男女,双手合一,面对了厅里的观音菩萨,颤抖地跪着,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忏悔什么的。
她站了下来,眼睛观望着里面的动静。
就这时,从庙里走出个主持模样的人物,开口说:“南无阿弥陀佛,净空、慧空。”
一对老人原是剃度的僧尼,同声道:“弟子在!”
主持脸无表情,声音如大夜弥天:“一年前,你俩苦苦哀求之下,我虽是断然拒绝,但愿你们是一对依恋半个尘世的恋人,如今落到无处栖身,动了侧隐之心,留你们住下了。你们还记得我当初对你的戒律?”
身体十分孱弱的僧人仍是双手合一,稍立直了腰,说了一声:“阿弥陀佛!您当时留住我们,说必须削发为尼为僧,绝不允许以夫妻名誉住在寺庙里……”
主持怒眼明睁:“可你们做到了嘛?”
女尼见弱僧身子在摇晃,忙撒了合一,伸出手帮他躬下腰,双手还原,也念了阿弥陀佛,颤抖抖的声音充满感情:“师傅,你是知道的,我俩脱胎人世,苦苦熬了四十年,受了多少刀霜风剑才得以拢在一起。由于两边的儿女不容我俩的栖身,我们才同意了出家,削发递度。一年来,我们没有越轨戒律,只是遥遥相望,请你大发我佛慈悲,给我俩一块容身之地。”
还没等主持发话,一个穿得时髦,却落伍于现代城市的青年男女走出人丛,男的手伸进女的胸间搂抱着,他怪咧咧地高喊:“他们才不守规矩呢,常躲在无人的地方干有伤风俗的勾当,就像我俩现在这个搂抱样子的。”
嘴唇啧啧吻得那姑娘直带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