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离开了赌场后,压低帽子,迅速融入到人群里,然后转过几个弄堂企图将身后的尾巴甩掉。可是,吴越发觉要甩掉身后的人并没有他想像的那么容易,身后的人一直不远不近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粘上了自己,这令他很恼火,他从来没有尝过被别人跟踪的感觉。既然有人想对他不利,他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吴越慢慢地离开人多的闹市,向人少的弄堂走去。
两边的民居也越来越破旧,黑色的墙面留下了岁月斑斑的痕迹,楼上的木窗大多已经腐烂,有的挂着几根木头摇摇欲坠的样子,屋檐下偶尔会看到一大群人看着围着看两个人在下象棋。时不时地有挑着杂货走街串巷的小商贩从他的身边擦声而过,一边摇着一面小鼓一边吆喝着:“薄荷糕、绿豆糕、千层油糕、太白拉糕了……”
然而,更多的时候是走过一条长长的弄堂却一个人影也瞧不见,吴越看看此处已经足够僻静,于是停住脚步在一个拐弯处的墙角隐藏好,他静静地等待着后面的尾随者上来。首发
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急促。吴越猛地窜了出来,对方显然没有想到自己追踪的人来这么一手,大惊失色,连忙往后退去,一脚踩在一块突起的青石板上,一个后仰险些摔倒。
吴越终于看清楚了面前这个人,二十多岁的样子,他白白净净的脸上嵌着一双不是很大,但是非常有神采的眼睛。吴越的突然出现,让他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惊慌,可是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的神色,然后静静地看着吴越。
吴越浑身上下地打量了他一番,然后略带不满地问:“跟着我干什么?”
年轻人立即从衬衣口袋里掏出证件递到吴越手上说:“我是《申报》记者陈一飞,我根本没有跟踪你,如果你认为我跟踪了你这完全是一个误会。”
吴越瞟了一眼他的证件,看情形他并没有说谎。但一听到《申报》这两个字,他就想到报纸上那篇对白老大被杀的报道,心里不由地有些厌恶。
“记者跟踪人的本事还真是无人能及呀。”吴越调侃了一番后,突然加重了语气:“你说没有跟踪我?你自己算算看已经在我身后跟了多长时间了,难道真的这么巧你一直和我同一条路?”
他可不想和记者纠缠到一块,和记者纠缠到一块那就等于自己曝露自己的身份,这可不是自寻死路?于是说:“你最好离我远点,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陈一飞咬了咬嘴唇,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是这样的,白老大被杀的文章是我写的……”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吴越很快就明白过来他的话,既然文章是他写的,也就是说他当时也目睹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他看到了吴越在船舱里的所做所为,也就意味着自己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对于杀手来说,暴露出身份,是一个致命的危险,吴越的心里有了杀意。
“在船舱里你已经看到了我?”吴越需要确认一番,虽然他是杀手,但是除了接受任务和自己生命受到威胁之时,他不轻易地杀人。
陈一飞点了点头,他确实看到了船舱里所发生的一切。
“那你今天是自己要往地狱里闯!”吴越的眼里闪现出了杀机,他的手中很快已经捏住了一把小刀,只要他脑子里的意念一动,他可以迅速地割破对方的喉管。
“等等!”陈一飞憋足了劲大声地喊了一声,连脖子都红了。
吴越没有立即动手,要想杀面前的男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现在他更感兴趣的是,是什么原因让他可以不顾自身的安危跟着自己,他又是如何找到自己的,等他说完再动手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