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明白了,他落入了一个精心策划的圈套之中,此刻想要逃出去,已经不大可能,本来担任宴会守卫工作的警察非常迅速地冲了过来,十多只枪已经瞄准了他。
即使他现在有逃出去的机会,他也不能这样做,这样做了就相当于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他绝对不会承担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吴越用凌厉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后,发现很多人都惊恐地看着他,他想说点什么,可是他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干脆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吴越往陈其深倒地的方向迈了一步,王督察警告道:“再往前一步,我就要了你的命。”
吴越似乎根本没有听到王督察的话,他又往前走了一步,王督察却没有开枪。正如吴越心里猜想的一样,今天王督察并不会要他的命,于是他慢慢地走到陈其深的身边,十几名警察的枪口也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着。
吴越朝陈其深的尸体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他的内心一片忧伤。他刚刚准备为国家做一点事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忽然想到了那一天战场上迷蒙的大雾,他觉得自己又将迷失方向。
一个哭喊的女人冲了过来,趴在陈其深的身上撕心裂肺地大哭着,她一边哭一边大声喊着:“我们的儿子现在下落不明,你怎么就走了啊?”
她是陈其深的夫人,陈一飞我母亲。吴越望着悲恸不已的女人轻轻地说:“对不起,我会为陈先生报仇的。”
女人却只说了一个字:“滚。”
哭声继续响起来,吴越默默地从陈其深地身边走开。忽然一只酒瓶子不知道从哪里飞了过来,吴越没有躲避,坚硬的酒瓶剧烈地撞击了他的额头,随着酒瓶碎裂的声音,他的额头上渗出了一颗颗血珠。酒精和血液混合在一起,流到伤口,让他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剧烈痛疼。
有人受到了启发,一个接一个的酒瓶子向他的脑袋飞了过来。痛疼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他宁愿用这种**上的痛苦减轻心中强烈的耻辱感。陈其深不是他杀的,但所有人都认为是他杀了陈其深。今天的宴会本来是筹钱抗日,而今天他在别人的眼里却成了汉?卖国贼。
“爹!”又一个凄厉的声音响了起来。
吴越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他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陈一飞一脸悲痛地冲了进来,而跟在他的身后正是一脸焦急的林雪儿和楚天秀。
吴越心中有了一种针刺般疼痛的感觉,因为陈一飞跑过他身边的时候,也没有看他一眼。他心里很清楚,正是因为陈一飞没有看他一眼,说明陈一飞已经将他看成是杀父凶手了。
陈一飞扑到了陈其深的身上,和他的母亲一样号淘大哭,一时间整个大厅里面只有这对母子的哭声,甚至连警察也不愿意打破这悲痛的场景似的,并不上前来催促吴越。
他一直独来独往,可是直到这一刻吴越才明白了孤独真正的含义。孤独并不是自己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是自己和世间切断任何关系,而是没有人肯接纳自己。
可是,林雪儿却慢慢地走到了他的身边,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掏出一块洁白的手绢,轻轻地擦去他额头上的血迹。
她关切而专注的眼神让吴越的心中涌上一股暖意来,似乎这屋子里的其他人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她的眼里只有吴越。也许这个大厅里只有林雪儿还站在他这一边,楚天秀从他身边走过去的时候,眼神里也充满了憎恶之情,似乎他就是一只恶魔。
吴越看着她的眼睛说:“你不应该回来的。”
林雪儿的眼里竟然有了隐隐的泪花,吴越忽然有种冲动要将她抱在怀中,她实在是太脆弱了,她需要有一个人来保护自己。可是吴越很清楚,自己并不是这一个人,自己随时都会丧命,而此刻又是一名杀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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