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静静地站在老秦的面前，等待着他读完手中的报纸。杀死钱警司，对于他们的刺杀计划来说，完全是节外生枝，他必须站出来承担起这个责任。

老秦一向是个稳健的人，可是这一次，他拿着报纸的时候，显然已经极力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不然的话报纸早已经被他撕碎了。

过了好久好久，老秦才把报纸放回到了桌子上，他的动作有些用力，连桌子上的茶杯都震动了一下。

楚天文站在两人的中间，看看吴越，又看看老秦，却是一言不发，愁眉不展。

老秦终于按捺不住了自己的情绪了，他几乎是咆哮地质问吴越：“谁让你杀他的？杀了人为什么还要如此高调？生怕大家不知道是你干的？”

吴越望着老秦愤怒的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说：“我不想一位充满着爱国理想的年青人，因为有一名汉奸父亲，让自己的理想轰然倒塌，那将会成为他人生当中最悲惨的一刻，也会让他坠入无尽的黑暗。”

老秦反而愣住了，微微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些什么。

楚天文忧心忡忡地地说：“你把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人杀了，那么你怎么面对刚刚和我们达成合作意向的陈一飞？”

吴越默然不语，他知道理想破灭的那种折磨，他不愿意陈一飞像自己一样，跌入痛苦的深渊。

他是一名杀手，杀手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也不需要任何的朋友。

楚天文叹了一口气说：“联合刺杀山本大佐的行动很有可能会搁浅，我们怎么办？”

老秦的情绪似乎有些平静了，他对吴越说“你要立即离开上海，越快越好。”

吴越摇了摇头说：“我是不会离开上海的，刺杀山本大佐是我的任务，只要我接下任务，从来不会放弃。”

“那就取消这个任务。”老秦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吴越说：“你可以不需要我执行这个任务，可是我答应了其他人执行这个任务，既然对方没有让我取消这个任务，让我离开上海是不可能的。”

“你有没有一点组织纪律观念？”老秦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吴越冷笑一声说：“我只是一名杀手，并没有加入任何组织，我不需要遵守你们的纪律。”

“你……”老秦气得说不出话来。

楚天文见气氛越来越僵，拍了拍吴越的肩膀说：“老秦让你离开上海，他也是为你好，现在你留在上海太危险，所有的人都想方设法找你，这样的时刻也不再适合去执行刺杀任务。”

“我现在离开上海，就是畏罪逃跑！”吴越冷笑道。

“你留在上海又能证明什么？”楚天文反问道。

“刺杀山本大佐，就是证明自己最好的方式。”吴越截钉截铁地说。

不管老秦和楚天文怎么说，吴越就是不肯离开上海。既然没有人理解他的做法，吴越觉得继续讨论下去没什么意思，于是他站起来告辞，离开了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