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何谓神魔?
凌云峰忍不住问道:“他为何要杀死自己唯一的儿子?”
‘剑圣’萧别离嘿然道:“天下事无奇不有,权力永远是一切罪恶的根源,想那玉青王子已经经脉尽断无力回天,而城卫军正在那时来到,就做出此事好嫁祸给你了,何用费神猜想!只是你这么小又有何理由让他如此做呢,你把你的事情详细地说与我听,说不定我能帮你也不一定!”
凌云峰一想对方已经在这里三十年了,不由得心里一阵激动,就从入学帝都以后的生活一五一十地说给对方,只是隐了去圣雪山那段和作为神的使者的事!并不是凌云峰不相信,而是这本来就没有经过考评的事谁也说不清楚是不是真的,说出来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当凌云峰说到华婉秋来自“剑斋”时,对方明显呼吸急促了一下,凌云峰听得非常清楚!顿了一顿,果然对方传来询问,问起她的样貌行藏,以至乎她的一言一笑,无不极感兴趣,甚至还问起她的师父上一代‘剑斋斋主’白玉卿,可是凌云峰并没有见过,甚至边听都没有听过,所以无法作答!但他却丝毫不觉得烦厌,一来回忆起与华婉秋在一起的日子亦是一种享受,可以打发牢里这可以闷出病来的气氛;二来对方措辞干净俐落,非常得体,绝无多余说话,痛快异常,让凌云峰在讲自己的故事时也觉得是一种享受!
当说到现今三大‘剑圣’之一的徐梦澜是他叔叔时,‘剑圣’萧别离也动容了!连忙询问有关徐梦澜的一切情况,可是凌云峰还是一无所知。只知道叔叔是云梦帝国内唯一一个拥有‘剑圣’实力的高手!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凌云峰知道如果加上隐在暗处的话,就不一定了!因为凌云峰知道就是圣雪山的那几个长老就不比叔叔的实力低,更何况族长,隐藏在背后的高手又有多少呢!还有魔族,既然能在几千年前单独对抗一直是人类守护神的神族,又岂是易与之辈!
隔壁这个被关了三十年的老者就是一个实力在三十年前就达到‘剑圣’的人,经过这如许年的潜修又是怎样的一个境界?谁知道呢。
“真是岁月催人老啊,一转眼三十年啦!”‘剑圣’萧别离的话语里有着说不出的落寞与寂瘳!
话风一转,‘剑圣’萧别离就对凌云峰道:“你对自己的身体有多少认识,你作为一个魔武双修的武者,你在吸收空气中的魔法元素后,知道它们是怎样转化为能量的吗?各个经脉之间的能量你会主动地让他们来回流动吗?你的心在跳动的时候,你懂不懂使它停止下来?”
凌云峰不禁呆立当场,这些都是练武者最为基本的东西,可是真要他总结出一套理论来,却是无从说起,那么当然的问题,也有着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时候!可是对方的话不无道理,叫人无从反驳。
凌云峰听他轻描淡写道来,却像是理所当然,心中又找不出丝毫能够答得上的答案。只有闭口不答,这也是凌云峰的一个优点,既然对方在如此问话,很明显是有答案的,又何苦费时费力去想呢,横竖对方迟早要说,有什么好想的。
‘剑圣’萧别离的声音忽地神情一动,低声问道:“那你有何打算?想报仇吗?”
凌云峰还真是没有什么打算,就算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也没有具体的打算。因为现下的凌云峰还是一个孩子,如果是别人,还在父母的怀里撒骄呢?他却在遭受着人间最冤的牢役之灾!
凌云峰道:“在这之前,真还没有想过怎么办,毕竟最重要的是学业!没有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结果到了这里来了,还做了老伯的邻居!”
‘剑圣’萧别离出奇地没有嘲笑凌云峰没有志向,并且严肃道:“其实你叔叔已经想到了你以后的路,只是没有想到对手先一步下手,而你却成了二殿下的替罪羔羊。就有点象当年的我,我一心想辅助司徒明轩,正是因为他的宅心仁厚害了他,最终城府极深的司徒明月得到了天下!其实你还有另外的路可以走!”
凌云峰道:“另外的路?不明白。”
‘剑圣’萧别离声音加大了一些道:“那你想不想帮助你的兄弟?”
凌云峰苦笑道:“现在都已经被关进天牢,能否逃出去也是问题。”
‘剑圣’萧别离叹了一口气,略有点失望,“难道你就不想让大多数平民百姓生活过得好一点,让那些披着伪装的满口仁义道德却在背地里坏事做尽的家伙得到相应的报应?这些你在学院的时候,你叔叔就没有给你说过?”越说越激动,想是某些话题触动了昔日剑圣的心灵深处某根弦,使得他一淡到这个话题就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要是他在凌云峰面前的话,绝对会伸手紧紧地抓着他。
凌云峰呆了一呆,暗想道:“对方的确不是一个平庸之辈,在天牢里被磨了三十年还没有被磨去内心里那悲天悯人的心,一心想着当年与司徒明轩一起转战天下的事情!他无论不论智计武功,均高超绝伦,有他的辅助司徒明轩也会在争夺天下的征程中输给司徒明月,如此人物也做不来的事,教他如何去帮二殿下,更何况现在的二殿下真好象当年的司徒明轩带着一副悲天悯人的心!他最讨厌的就是朝廷里的勾心斗角。
当下道:“当然想过,就是因为这件事才与司徒玉青有了冲突,他不止一次的雇佣人暗杀我,只是在这一次,他才替我挡下那本应该是我的那些刀剑之伤,因此也断送了他的性命!可是连前辈如此超群的人也做不来的事,在下一个平民小子怎么能做得到呢?”
‘剑圣’萧别离听到凌云峰如此坦诚的话,哈哈大笑道:“你有此语,足见你非是轻诺寡信的人,才会斟酌自己的能力,不象有些只为了自己的事情而胡乱轻下承诺,这一点上就足见你是一个诚信的人,将来肯定必有一番大的作为!”他沉吟起来,好一会才道:“你有没有想过怎么样才能逃出这里?”
凌云峰茫然摇头。这事他还真没有想过,今日刚来到这个阴森惨淡的环境还没有适应呢!都不知道这里距离外面到底有多远,就算是佼幸能脱离这天牢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出去啊。
‘剑圣’萧别离苦笑道:“这也是啊,你刚来怎么知道呢,不过我来此已经三十年了,对他们的作息时间已经摸得很清楚,一天之内们只会来三次,有两次是来送饭的,另一次纯属是例行检查,虽然没有其它任何任务,可是他必须来!这是最近五年才有的规定,想来是那牢头刑天来这里之后的新规定!可见他必是一个对监牢非常有方法的人,别人是万万想不到的!只有这样那些暗地里掘地道之关的方法就行不通了。要知道在前二十年里,天牢里被掘地道逃走的死囚犯就不下十人!
凌云峰听到目瞪口呆,没想到在这天牢里还可以掘地道!不知怎样才能行得通?那掘出来的泥又是怎样处理的呢?不过凌云峰只是在心里想而已,并没有问对方!
‘剑圣’萧别离见凌云峰没有反应,象是知道他心里想法是的,笑道:“不用奇怪,凭着他们那一身的功力,想必把泥土往边上的泥土上推去,使其变得坚硬一点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这就是融合,你连融合魔法也能想通,为何变化一种方式就想不起来了呢!”
凌云峰必里暗叫惭愧:就象用一根手指插入泥土里不是也能留下一个手指印吗?他们就是种用这样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们就可以在天牢里挖出一条通往任何地方的地道。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想不通!
‘剑圣’萧别离这才想起凌云峰身上有伤,连忙吩咐道:“你试着坐下,运起下丹田的能量往任脉方向行进,到了尽头再转督脉,再转其它经脉,如此循环。开始!”说到后来一声大喝。
凌云峰只得依言而行,虽然手脚都有铐锁,可是一点也不影响体内能量的走向。立即抱元守一,凝神静气,先吸收牢里的魔法能量,经过转化、炼化,融合体内的能量一起由下丹田走一路直上,直到头顶百汇,再转分两路而下,可是就在两边肩井处遇到了一丝疼痛,原来就是那伤痕!突然一道细若游丝的力量传来,接到体内的能量在肩井处盘旋一阵,顺势往下直走,并且还修复了原来的肩伤。这一下再也没有遇到阻碍,直到七经八脉转了过遍,能量再次回到丹田时,“呼!”凌云峰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四肢百骸有说不出的舒服!
收功后凌云峰不禁问起‘剑圣’萧别离,“为什么我叔叔没有让我这样行功过?”
‘剑圣’萧别离也料到他会如此问,早已有了答案,只听他笑道:“呵呵,这可是你自身的问题,在你与公主激斗之前,你的体内能量并不足以支持运行四肢八脉的能力,就算是外力强行帮你打通,最后的效果根本不能与运用自己的能量来打通相提并论,所以他一直在等,只是应了那一句话:人算不如天算,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他还没有来得及而已,其实你叔叔从你小时候起一直对你的武功上的帮助和引导是非常的成功的。”
凌云峰不禁又问:“有什么方法能令能量速成的没有?”
‘剑圣’萧别离非常自豪地笑道:“这事你问起任何人,保证你没有答案,但是眼下我就知晓,也不能不说你小子福缘深厚。”
凌云峰大感兴趣,边心静心地聆听有在三十年前就有着‘剑圣’级别的萧别离能讲出怎样的一番话来!刹那间将之前自己的一连串的诬蔑陷害,抛诸脑后。
只听到‘剑圣’萧别离续道:“一般比武交锋,下乘者徒拚死力,中乘者身法结合技巧,上乘者智能精神气势,无所不用其极。其中的最上乘,却是专讲精神力,就是大自然中的魔法元素能量,使其转化成自身的精神能量,这样就有若实质,无孔不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其实武技和魔法修炼到一定程度达到了两极归一的境界,是共通的!武技讲究从自身开发出潜力,而魔法讲的是从处界获取能量;其实这当中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需要本身的精神力!本身精神力的高低决定了你使出武技或魔法的程度,而本身精神力的修炼却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这是没有办法速成的。”
两人各自沉吟,各自思索,牢房内寂静无声。
‘剑圣’萧别离叹了一口气。
显然凌云峰是第一次听到这样评价武技魔法的言论,心地极好,问起萧别离道:“前辈为何叹气,往事不可追,更何况本身并不是您的错,只是上天给您开了一个玩笑,只要您一日健在,出得天牢当有实现理想的一天。”
‘剑圣’萧别离摇头道:“我萧别离纵横天下,显赫一时,早已不负此生,就算是上天的玩笑又如何,人生只不过一场梦,轰轰烈烈活个痛快便够了,要知世间事,谁不是空手而来,赤手而去!我的理想早就在三十年前破碎了!”
韩柏愕然,想不到‘剑圣’萧别离竟有如此襟胸,暗忖亦是这等胸怀,才能使他成为当时大陆上唯一的‘剑圣’达到了人类高手的巅峰!只是到头来成王败寇,谁也埋怨不了谁!
突然萧别离小声问道:“小兄弟!你知否神魔之别?”
凌云峰张开口,正要说话,忽然觉得无话可说。因为仔仔细细地想,虽然人人都在对神族高歌送德,而对魔族深恶痛疾,并且只要你一走到任何地方,都会有人将神与魔两挂在口边,似乎神魔之分泾渭分明,乃是天下真理。可是这刻真要他说出何谓神?何谓魔?却发觉自己从来没有真正思考这个似是浅而易见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