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作者:聊停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775

宋安这一年来也看清楚了,两国相争仁慈不得但他不是本时世的人,见到那么多人被人无情地杀戮,那样的残忍实在不能无动于衷。看着树茂草盛的丘陵和以前满目黄土的印象完全不同,出川后山岭交错,林木茂盛地形又复杂得很,宋安现在可以说是找不着北了。见宋兵远遁的方向宋安便在后面追了上去期望跟踪宋兵或许能找人问问方向。

虽说宋安现在有了些真气底子,不过宋安感觉自己的真气并未达到绵绵不绝的效果自然是跑不过马匹的只好在后面循声追踪。看着这些宋兵在之前那些西夏人聚居的地方抢掠而去时,宋安深感身处的这个世道真不是一般的乱在大理反而比较安定一些。跟在后面追踪已经有二个多时辰了,不想再次追上宋兵时却看到一队西夏骑兵正在后面驱赶着,一眼望去西夏人在人数上连宋兵的一半都不到,连装备也一样,似乎不是一路上听闻的什么铁鹞子,但奇怪的是宋兵只是一直在逃窜着,根本不敢和西夏兵作战。宋安观察四周后找了些地形崎岖多变的藏好身形才追上去,不然让西夏兵看到了追上来可不好玩,毕竟他还从来没有面对过骑兵也不想和这些士兵交手。宋安在后面看着两国骑兵发现很是不同,就是宋兵在马上比之西夏兵要迟缓,就算是不回头地逃跑也有几个被西夏兵射中摔死的,而且西夏兵的马匹感觉也比宋兵的快一些。

一路跑了不知多少时辰,宋安感觉再这样跑下去体内真气快要被耗尽了正发愁怎么去帮宋兵对付敌人时,却见西夏兵在往回跑了。宋安比马匹慢了不少见西夏兵往来路回转便感到奇怪,不一会才见一队宋兵慢慢显出身影来原来是宋兵有人接应,西夏兵感到自己这方人太少便往回撤了。宋安本想去追西夏兵的,但实在累得不轻便慢慢跟在宋兵后面,不一会宋兵便回到了一个简陋的营寨。

夜幕之下,宋安做完修练功课后感觉这一路追赶对于真气大有?益,累是累了点但收获却更多。宋安想直接去寨里问这些士兵是不可能的事,便躲过几个哨兵潜进营寨侧耳静听了一会又潜往一个暗处细听几个领头之人在说的话。不过这下又遇上了语言障碍,听起来困难得不得了。知道是官话可是发声差太远了,四个人每个发音都不同听了半天才大概明白这些骑兵只是出来骚扰西夏边境的,今天遇上了武林高手,这自然是指他了。接着又说西夏的一品堂应该不会在这里出现,现正在灵州一带。知道这些宋安觉得也够了,不然去捉人来问也问不了什么,于是便转身离去。

因为这里是边境之地,向前是西夏他这宋人别想找人问,向后是边境,前一年才打了一仗现在除了兵就是将,无计可想宋安只能找了一处军营捉了好几个一看就知道是不超过18岁的小兵,连恐带吓之下才问得往灵州的方向。

一番辛苦后,不日来到灵州。本来宋安以为在西夏全是党项一族的人,个个发式都一样的。但是他到了灵州之后才发现这里除了汉人,吐蕃连大辽骑兵都有这下他才放心。为了保险宋安没去问人一品堂怎么找,而且这里有没有一品堂都不确定,他只能留意人群中谁是武林人士大概在什么地方出入,过了十多天他才确定了一个象是武馆的位置。宋安琢磨着:”既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品堂,又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迷药,怎么办?看来只能捉个人用生死符来逼出答案了。”等到夜晚,宋安潜入一家客栈。这里是他之前跟踪的一个汉人,看起来武艺并没有多高。直到点了这人的穴之后宋安才松了口气,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态不及这个世界的人,总之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心中很有些紧张。因为这些客栈都只有薄薄一层的木板不可能在这里问,宋安在窗缝窥了四周一下并没有什么人便捉起这汉人跃过几个屋顶投入后面的树林中。

宋安看着这个一眼恐慌,瘦削的中年男子,心中在想该怎么个问法好。”既然是汉人又是习武的来投西夏多数是想个荣华富贵,骨头应该不会很硬,好,先用逍遥派的点穴让他受点苦头,再用生死符令他找迷药”。想罢宋安对这男子说道:“我只想问你几件事,如果你答得好我不会害你的性命,如果不。。你能不能听得懂大宋的官话?懂你就应两下,不懂你就可以去死了。”那男子被点了穴动不得唤不出只能连忙“唔”“唔”。宋安听着象拉屎的样子差点就笑喷了,不过现在要的是气氛忙按下笑意,咳了两下:“咳,咳。我先解了你的哑穴,要是你说话大声点就让你知道我的手段。你平时去的地方是不是西夏的什么一品堂,那个赫连铁树在哪里?”

那男子僵硬着头应道:“少侠饶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不过我说了之后少侠能不能饶我一命,我家有老小也是活不下去了才来投一品堂的呀!我平时去的地方正是一品堂,因为这灵州一直是夏国的重地,所以招募武林人士的一品堂就设在这里,而赫连总管眼下就在一品堂中。”这男子本是宋朝一个专练鹰爪功的小派的弟子,当年其师傅在宋朝惹了祸事出逃到西夏,这人也就随着师傅到了西夏。本来以为是被宋朝的丐帮捉来清奸的,心中已无侥幸,但见来人言语中全无江湖气味,这个时候还会差点笑出来便觉得有了生机。一边想先稳住来人一边想法想哐他放了自己。

宋安还想着武林中人就算骨头不硬多少会有点硬气的,不想什么手法都没用这人就那么的合作了不禁有点?然,不过这样少了一番手脚也好。听完男子就话便又问:“饶不饶你就看你说的能不能让我满意了,我再问你,那一品堂的“悲酥清风散”你知不知道在哪里,有没有配方?”

那人一听问的是“悲酥清风散”话音都变了,哭丧着说道:“大侠呀!这“悲酥清风散”可不是一般人有机会碰的,除了赫连总管手下的西夏人谁也没资格碰呀!”

“你嚎什么嚎,我是问你知不知道在哪里,有没有配方,有的话在什么地方,在谁手中。”宋安想不到这瘦男那么容易激动便让他安定点。

“不嚎,不嚎。少侠呀!这“悲酥清风散”是西夏人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的东西,我在这里快七八年了也很少听说要用到的。据说这东西少得很非不得以不会用的。不过也就因为少,有次听西夏人说赫连总管也懒带着就让手下努儿海收着,所以平时就在努儿海那里吧,不过配方就不知道是在什么人哪里了。”瘦男也不是能说会道的人,想哐宋安又不知怎么哐所以只好先老实配合,然后只能求神拜佛了。

“那努儿海住在什么地方?还有一品堂现在武功最好的和你相比怎么样。”宋安听完后决定先到努儿海家里看看,毕竟不知一品堂有什么人要是四大恶人在的话就不好弄了。

“努儿海在城里有一处住宅,就东城中心佛寺的西边上。他家旁有个池子,边上有一座佛塔是七层的,很好认。现在一品堂里多了很多新招募过来的高手听说要到大宋出访什么的,我只是做点小差事的送个信呀和宋人沟通什么的算不上号也就这样就没人和我切磋过不知这些高手有多高,不过少侠你想偷偷进去的话看来是不好,一是一看你就知道是南方来的,人长得气宇轩昂又那么的出众,现在这么漆黑的环境里我都能看到你充满男子气慨的身形,要是我带你进去的话是没人相信你是我的手下的;二是现在一品堂比一年前严密了很多,因为大宋的丐帮常会让人混进来偷了不少的情报让总管很是恼火,所以把一品堂布置严严密密的我想出来也要费不少功夫。”瘦男怎么说都是在武林中打滚了多年的,很敏感地感觉到宋安并没有杀人的心,语气也不象武林中人那么生硬。于是便不管不顾的有什么说什么净挑好话来说。

宋安在听到瘦男的一番吹捧的话时感觉听过一句相近的,什么在漆黑中的萤火虫之类的话不禁“呵”地笑了一声。他本来就不想杀人,更何况象现在这样全无还手之力的人,不过他可不会放过这人的一身真气。要是瘦男知道宋安不想杀人,但想要真气的话可能宁可让宋安给杀了。因为没了真气别说在一品堂呆下去,就算在民间也难生活。宋安又问了不少东西,知道这人也就只知道这么一点东西了便把他点晕想吸了他的功力,刚想吸脑中不禁又闪出一个想法。把瘦男的衣服内衬撕下一块,在林中找了一处有水的地方吸了水后便回去唤醒了瘦男。

“要我放你走不是不行,但是也不能就这样让你一走了之。我给两条路你走,一条路就让你死在这里;另一条路就是我在你身上做点手脚,没我帮你控制你就生不如死,然后你回去一次带一个人过来,用他人的命来换你的命。”瘦男忙问道:“少侠,你行行好,不知有没有第三条路可走?”宋安看着他想了想笑道:“有啊,我废了你一身武功和双脚,怎么样?”瘦男一听不禁平白出了一身冷汗,心想:“看起来这人没有武林经验,但武艺高超却全无道义习武的哪有这么折磨人的,宁可让你一刀杀了不然不是生不如死帮你做个伥鬼。”心下愤恨张嘴便想怒斥此人无耻,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嘴张了几张最后无助地叹了口气。他其实也不是很软弱的人,但是先前一味求全以为可保性命心中已经泄了勇气,转头又真的得了一半生机能活下去便狠不下心,毕竟在灵州他已经结婚生儿育女了。恨恨地看了地下几眼,抬头说道:“要我做你的伥鬼,行。但你总得给我说说这事做到什么地步就到头吧?总不能说这样一个人一个人带给你杀,到头来让人识破了我还不一样是死。”

宋安听到伥鬼心中先是奇怪了一下,随即想起为虎作伥这个成语的故事,不想这个朝代已经有伥鬼的典故了。让瘦男这么一说他倒醒悟自己的做法有多么的无耻,但是这个方法确实是眼下一个值得利用的并且安全的方法,于是心中分析了一下说:“我也不太难为你,除了汉人和你友好的你就带其他那些人来,再有如果你觉得会被人发现的话你就不用带人来。还有你叫什么姓名?”瘦男无力答道:“多谢少侠成全,在下泸州张兴,敢问少侠是?”宋安也不答他,先封其哑穴暗地里以天山六阳掌之力化水为冰屈指弹在张兴膻中,下廉泉,神藏三处。要知生死符入体即化,封穴闭脉要不是以北冥真气化之每八十一天一个转回是死之又生,生之待死又生不如死。只是半息时间便运功帮其压制生死符的发作,解开其穴道时发现张兴经已晕倒。

在可怕的生死符作用下,张兴无奈地做起了宋安的伥鬼。对于张兴说是自己的伥鬼的事宋安在心中其实是很不安的,因为他也觉得这样做事很无耻和很有种邪恶感,但是他安慰自己说:我只取真气不伤性命,再给些钱财让其做做小生意不更安稳,可能还帮了他们远离武林争斗。当然这个安慰宋安自己都不信。

张兴回到城里想过向赫连总管求救更想提醒赫连总管有人在打“悲酥清风散”的主意,虽然宋安给他吃了一颗其自制的不知能令他多长时间不发作的药丸,可是一回想起生死符的折磨就实在提不起勇气来,再想到宋安给自己的不少财物,对自己摇摇头后就开始做起伥鬼的工作来。张兴毕竟是在一品堂呆了七八年的老人,有不少人还是会给他个面子的,尤其是一品堂有很多招募来的高手是孤身一人的独行盗之类的。所以张兴今天和这个在独处时说到城外一处酒庄喝个小酒,隔天又找上另一个说城里偏僻处有一家酒家既实惠又好吃好喝的要请他去联络一下感情时还真的没人会怀疑而拒绝的。

虽然已经吸了七八个一品堂的好手,但是当初第一次捉来吸完真气以后张兴的作为令宋安心中惴惴不安。当天在张兴的配合下点倒了那名党项人,捉到树林的途中宋安就已经吸掉了这名党项人的真气。到了树林后宋安把党项人丢在地上,对张兴说:“我已经把他的武功废了,我也不想伤他性命,但作为大宋的武林中人我不能看着西夏一品堂实力大增,所以便借你之手削一品堂的实力。算起来你身为汉人为大宋也是做了一件好事。”当时张兴呆在一边不知作何感想,却在他不留意时一掌切在党项人的颈子上把党项人杀了。宋安抢救不及大怒之下就想一掌把张兴给劈了,不想张兴全不为意,引颈待戮的样子。宋安便质问道:“他已经全无真气内力,又晕迷不醒你怎么可以这样子杀了他,难道你全无半点手足之情同伴之义吗?”张兴一脸嘲笑的样子应道:“哼哼,你大侠仁义,舍不得杀生。可是你让我做你的伥鬼,让我昧着良心引这些人来给你废了武功。你大侠有没有想过,你不杀他我怎么办?你不杀他他没有武功遇到仇人怎么逃?你不杀他又为什么废了他辛辛苦苦练了四五十年的武功?就算你说你为了大宋不得不做这样的事,可是你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上门和一品堂分个高低,反而要我这个在大宋被恶吏抢了祖业,被杀了父母,师傅为了帮我却落得个客死异国,现在也不敢回去报仇雪恨只会在这里偷生直想党项人挥军南下杀光宋吏的汉人来帮你做这样生子为奴生女为妓的事。你答我呀!”当时若不是他见机得快制住张兴的话,极可能张兴会连命都不要地和他拼命。

想起这些事宋安不经意间叹了口气,却猛然想起当初在武场上失利败下来,在台下叹气时让老爷子喷得一脸狗血的事,宋安不禁露出一丝暖然的笑意,有家真好。宋安能理解张兴所说的苟且偷生,或许在别人眼中这是懦弱但在他看来为了生存这没有错。象自己预知这世界的一些事情又能取得当世绝顶的武学秘籍但每天还不是谨小慎微地过日子,深怕有一天自己象自己的对手一样生不如死。所以为了生存张兴的偷安没有错,至少张兴这样子做延续了他张家的一脉。而他自己这样为了提升武力吸人的真气也并没有绝对的错,因为他不这样做真不知可以怎么做。可是这样子的作为真的是一个邪道人所为,宋安不安地抬头看着天上白云的变幻聚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