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赵信友狠狠的将手中的毛笔扔在了桌上,桌子上面刚刚写好的一笔字画,一下子全毁了,而毛笔在桌上撞击溅起的墨汁,更是溅到了他早上刚刚换上身的丝绸的灰色长袍。
但这些都不是赵信友所关注的,他的全部精神已经完全被过来的禀报的下人所吸引,他咆哮道:“他宁武的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县令,一声不肯就把人给抓了,是谁允许他这么做的。”
下人是来禀告宁武抓捕了马威的事,赵信友不出所料火冒三丈,已经四五十岁的他,气愤之后脸上的皱纹看起来都有六七十岁,黑色的胡须在他粗重的喘息下,不停的抖动。
“老爷,您消消气!”一旁的夫人在赵信友发了一通火后,很适时的走上前去,玉手在赵信友的胸前帮他顺着气,嘴上安稳道,“身子要紧。”
赵信友的夫人梁氏,不过三十出头的年岁,加上保养的好,看起来不过才青豆年华,和赵信友比起来那不是小小的差距。赵信友年过四十才考上功名,也才讨得这个媳妇,因此对她格外的疼爱,夫人这又是动手又是动嘴的,赵信友的情绪平静了下来。
接过夫人递来的茶水,轻轻?了一口,还了回去,舒了口气,赵信友问道:“宁武把人都关在牢房里了?”
“是!”下人低垂着头眼光不敢抬起,显然刚刚赵信友的一通发火吓着他了。
“他有什么说法么?”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下人回道,“小的是早上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来禀报老爷的。”
“恩!”赵信友点了点头,“你出去跟管家那拿一两银子。”
“谢老爷。”下人知道这是赵信友让他出去,拜谢后,就走了出去。
那个下人走出门,赵信友的管家――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已经站在门口,伸手给那下人递上一两银子,给了一个很鼓励的眼光,那下人则是笑着点了下头。
等那下人一走开,管家立刻走了进去躬身道:“老爷!”
“赵广,你来的正好。”赵信友躺在椅子上,身后夫人慢慢的给他揉着肩膀,管家进来后,他道,“马威的事,听说了么?”
“回老爷,听说了。”赵广的眼光无意瞄到了赵信友身后的梁氏,立刻垂了下去,这样的可人儿,当然谁都想多看一眼,可是赵信友善妒,作为赵信友一直戴在身边的人,赵广可不敢有丝毫的越轨,“刚刚小顺子进来禀报的时候,宁武的人也来传了话,说是请太爷您大堂去,宁武有事禀报。”
“让我到大堂去?”赵信友疑惑道,至从他到了这洪县后,除了第一年的时候,有些告状的傻兮兮的去击鼓鸣冤,还需要自己到大堂审案,到了后来基本都是直接将案子派送到宁武处,让他处理就好了,到现在这么长时间,大堂自己都已经有大概两年的时间没去过了。
“是。”赵广道,“老爷我琢磨着,这宁武看来是要将马威的事,按照他的想法给定下来,在大堂要是这事定下来了,就难翻了。”
赵广的意思很明白,要是宁武只是关着意思一下,只需要到牢房走一朝,然后让马威送些东西或者自己传句话就可以了,但是现在却要到审案的大堂去,摆明了就是要将事情放到台面来说。
“知道宁武给马威按的什么罪么?”闭目想了下,赵信友问道。
“私藏兵器,聚众斗殴。”赵广道。
“兵器!”赵信友惊道,一下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死死的盯着赵广,“真的是兵器?”
“是,刚才宁武的人是这么说的。”
赵信友眉头紧皱,聚众斗殴,这个事情好说,县城里随便转转都能发现几起打斗的事情,关键是这前面的私藏兵器,这可是大罪。
大邢王朝的前身本是一个地方割据军阀,算是以武立国,民风也比较尚武,可也许是自己就是干拳头起家的,所以朝廷对于民间的兵器管理很是严格,任何兵器都要到衙门里登记注册,当然因为大邢统一天下还没多久,再加上最近这几年天下的动乱,所以对于兵器管制的具体实施很是不到位,但是毕竟朝廷已经明文规定了,一旦和这个挂上勾,可是会有掉脑袋的危险的。
“你确定这是真的?马威真的藏了兵器?”赵信友不敢相信的说道,他想要的答案当然是否定,马威可是他捧起来的人,这个在洪县可是路人皆知的事,要是马威和私藏兵器沾上关系了,自己可也难逃啊!
可惜赵广的回答却是:“应该是真的,宁武这人虽然霸道了些,但是他不会做这种栽赃嫁祸的事情。”
赵信友的脸色暗沉,心中不祥之感升起。
“老爷。”赵信友夫人突然插嘴道,“我这几天倒是听山子说起一件事,您要不听听。”
夫人所说的山子,当然就是祥云酒楼的梁山,作为赵信友的小舅子、梁氏的弟弟,梁山不时的会在县衙门出现,沟通下感情。
“哦?什么事情啊?”虽然心情很阴郁,但是赵信友知道梁氏可不是那种没眼头见识的夫人,男人这边发火,她还会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梁氏手放到赵信友的额头轻轻的按摩着道:“听说最近马威带人把城隍庙的一帮小乞丐给抓了,而且我还听说,宁捕头好像不时的会在城隍庙出现。”
赵信友眼神一亮,这是个重要情况,看来马威是得罪了宁武,这就好办了。他跃身而起,一把抓住夫人的手道:“夫人正是我的福星啊!”
梁氏两颊微晕,小声道:“有人呢!”赵信友哈哈一笑,不去在意。
一旁的赵广很自觉的低着头,心中不断念叨着:“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走,去大堂。”放开梁氏的手,赵信友道,迈步就要出去。
梁氏又道:“老爷,您该换上官服。”
赵信友先是不解,随后一脸笑意道:“对对,夫人提醒的是。”穿上官服不但是进大堂的缘故,更是在提醒宁武,自己才是县太爷,是一县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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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恒亨赌坊外。
带着昨晚刚刚被救出来的费坚和曹八毛以及**个手下,陈宏站在恒亨赌坊的门口,抬头看着眼赌坊的牌子。
“哥,就这家了,这可是县城最大的赌坊了,听说一天的进账都在千两银子。”曹八毛理了下身上黑色衣服道。也不知道老大怎么了,今早上突然给每人发了一架那黑色紧身袍子,让每人都穿上才给跟着出来,曹八毛身子壮,明显随便找来的衣服,穿在身上很是不舒服。
陈宏有些恶趣味的看了一眼身后一帮的黑衣人,微笑着道:“兄弟们跟我进去,荣华富贵等着我们呢。”
费坚跟那几个原乞丐,用力的点了下头。
陈宏大步挎着就要走进恒亨赌坊,却在这时迎面走上两个要插黑色棍棒,一副赌场看守样子的人,拦住了陈宏的去路,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陈宏忘了他们一眼淡淡笑道:“你说呢,到赌场能干嘛!”
那两人疑惑的望着陈宏,他们早就注意到陈宏一帮人,这帮人站在门口看了半年,才往里面走,行迹很可疑,不像是来赌博的,两人中其中一个道:“对不住,今天已经客满了,要不您到别家去。”
“呵!赌场还有满的时候!”陈宏笑道,“那人不也进去了么,怎么我们进不得?”
两个看守这时往右边看了一眼,陈宏跟着看了过去,就见走来十几个人,这些人一脸不善,看来是看守不知道什么时候招来的帮手。
陈宏苦涩一笑,真是多事之秋啊,无奈的回头看了费坚道:“费兄,看看来我们的运气不怎么样啊!”
“我们运气从没好过。”费坚望着过来的人道。
陈宏转头看向面前的两个看守,叹了口气道:“诶!不好意思了,只要那么一瞬间的时间就够了。”
两个看守疑惑的看着陈宏,陈宏嘴角一咧,突然猛地对着面前的看守一个勾拳,那看守虽然警惕,但还是没有反应过来,陈宏一拳下去,直接侧倒了下去,这一拳陈宏是用全力的,也因此,那看守直接晕了过去。
陈宏动作不停,这边一拳下去,那边一脚也跟着对着另外的一个看守踹出,那人还想躲,可是陈宏干的就是出其不意的事,哪里会给他时间去躲,脚一下子踹在了看守的膝盖上。
“啊!”的一声惨叫,看守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陈宏伸手抽过那看守已经拔出一半的棍子,对着那看守就挥了下去,再次晕倒一个。
这时,费坚和曹八毛已经带着人和那右边过来的人打上了,那些看守叫来的帮手,远远的就看见陈宏对着看守动手,赶紧飞跑过来,费坚和曹八毛赶紧让人准备,各人拿着棒子也迎了上去。
陈宏对着厮打的费坚和曹八毛道:“八毛,给你四个兄弟,把他们给我处理了,其他人跟我进去。”说完也不管他们,自己先走进了恒亨赌坊。
外面的打斗已经传到了里面,在宽大的赌坊大厅门口,也已经有两三个人堵在了那里,陈宏二话不说,抡起手中的棒子,就冲了上去,左抽右捅拨开几个拦路的,后面费坚几人,上去接过活,对着三拦路的家伙,劈头盖脸的打了过去。
陈宏走进大厅,大厅中所有的赌博都已经停了下来,一帮人诧异的看着走进来的陈宏,当然可能更多人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毕竟这里可是马威罩着的地盘,敢在他地盘上动手的,没有不被狠揍的。
陈宏不管那些人的目光,大步走上前来,一个跨越,站在了最近的一张赌桌上,扯着嗓子嚷道:“这里谁是掌柜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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