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杀吗?>
作者:逍遥本是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456

道天真人看着莫少奇一步步走来,心中仿佛出现了十五个马桶般七上八下,见到这情形,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只要他一声令下,莫少奇便从此消失于世上,这样天极宗也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的损失,但是,莫少奇那个神秘莫测的四弟可不是吃素的,彷徨,踌躇,断决不定,莫少奇一点点走近,时间也一点点过去,一位胡子都已经花白的老者,向莫少奇喝道:“师侄,你再靠近几步,我们可要动手了啊!”莫少奇冷笑道:“要动手便动手,废话那么多做什么?难道还怕我这个不孝弟子反抗吗?哈哈...!”听到这笑声,前面众人无不火起,早就想教训一下莫少奇的东方齐令走到道天真人身前一行礼,道:“师尊,诸位师叔伯,你们出手与身份不合,就让弟子代为出手吧!”道天真人见是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点头道:“好,你要小心!”东方齐令再次行礼,大声道:“是!谢师尊及诸位师叔伯!”说完了便转身走向莫少奇,边走边大声喝道:“大胆!竟然敢对我天极宗一众前辈无礼!”掌门师兄都点头答应了,疼爱他和怜惜他的空月上人及一飞上人也只能闭眼叹气,他们也以为莫少奇是入了魔道,在他们的意识中,入魔道之人必是好杀成性,六亲不认的,因此,为了保全建派近万年的天极宗,牺牲莫少奇他一人,也是在所不惜的。突然,熊飞跳出去挡在了莫少奇身前,急呼道:“少奇师弟,你快走,我来抵挡一阵!”听到声音,空月上人和一飞上人都睁开了双眼,尤其是一飞上人,见刚和自己相认的儿子既然和莫少奇叛上作乱,心中忐忑,不知所措,看到一脸坚决的儿子,他能说什么,如果换了是自己怕也会如此吧!空月上人呢?如果熊飞也如莫少奇般,那么他座下也就再无什么有气候的人了,他心痛如绞,但是师门先辈的教诲,他却是不敢忘的,数千年前那场天极宗的内战,使得天极宗的地位以及名望都下降了不少,直到今日也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他心中或许也赞赏熊飞的做法,但却又不敢承认,因为他怕天极宗会重蹈当年的覆辙。看到师兄不顾一切来帮忙自己,莫少奇心中感激,一步步走近熊飞,观看的众人也都不免为熊飞担心起来,临敌如果以背相向,那将是非常危险的,只见熊飞视死如归般持剑在手,半路杀出来程咬金,东方齐令也只好停下脚步,没有师尊及众师叔伯的允许,他可不敢冒然对不相干的人出手,只能等候师尊的命令。熊飞见莫少奇还不离开,大声道:“少奇,难道你想我俩都葬生在此吗?岳逍遥他还没有死,或许还有得救,你带他去找你四弟!让他想想办法,同时也代我向他求个请!请他救救我娘,这样我死也瞑目了!”他话说的极快,听到这话,在场众人无不大惊,连刚知道熊飞是熊一飞亲生儿子的道天真人和空月上人也都疑惑起来,他们虽然听闻熊一飞在凡人界留下情债,可目下那人(也就是熊一飞的母亲)是生是死,且人在何处却是不知道的,突然听到熊飞这么说,那不就代表此人还活着,只是痪了重病而已吗?两人又想:“也不知一飞师弟的妻子所痪何病,既然连天极宗号称‘医圣’的他,也都无法医治!难怪时常奔波在外呢!”,其他众人则是在想,熊飞母亲又是何人?而且对熊飞是否出于熊一飞而猜测不断。

‘寄人临窗前,倚楼听风雨。望穿秋水处,莲莚复新帆。’陈梦琪低呤了这道岳逍遥的诗,身形一闪,跃窗踏剑,挡在了熊飞身前,面对看自己长大的师叔伯,她能说什么?甚至连目光都不敢迎上去,她持剑而立,宛约的脸宠,冷的似冰,白的如玉,一双睦子透着光也透着寒意,她的美比之陆紫晴与候心月也更胜半筹,风雨袭来,她衣裙咧咧,长发飘舞,虽然都已被雨水打湿,但是依旧无法破坏她在众人心中的绝美形象,此刻的她,如风中的仙子,更如雨中绽开的百合花。熊飞难以相信的,道:“梦琪师姐,你...”陈梦琪用她那比黄莺还好听的声音,道:“你们快走!”一个声音冷冷的,道:“梦琪!”陈梦琪听到声音向来人下跪,道:“师尊,弟子不孝,未能...”梦雪上人,喝道:“知道错了,还不快快退下!”陈梦琪坚决的说,道:“弟子不敢或忘师尊的教导,但是今日,弟子却誓必要让这三人离去,如不能,最多一起葬身于此!”离她数米外的梦雪上人大声斥道:“放肆!你忘了为师昔日的教诲了吗?”陈梦琪向梦雪上人磕了三个响头,道:“弟子,永远不敢忘了师尊的教诲!今日弟子便拜谢师尊的养育之恩!”情势危急之至,如绷紧了的弦一般,突然,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道:“这位姑娘,你这又是为何?区区在下,与姑娘素未谋面,姑娘却如此,你去吧!我乃是将死之人,何劳大家以命保全呢?”说完看向莫少奇,笑道:“少奇,今生能遇你,我也不枉此生了!咳咳...咳咳...卟”话刚说完,口中一热,鲜血喷的莫少奇满胸都是,陈梦琪闻声,起身红着脸,道:“因为我...我...我喜欢你!”众人如何也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以冷艳冠绝的陈梦琪既然会说出这等不知羞耻为何的言语,梦雪上人一脸怒意,持剑指着陈梦琪大喝,道:“梦琪!你个女儿家,说出这等言语,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平日里的教诲,我看你也忘了,你也如他们般步入魔道,既然如此,不劳旁人助手,就由为师来取你性命!”说着挺剑向陈梦琪刺出,‘当’兵刃相交的声音响起,电光火石间,清灵上人替陈梦琪挡下了这刺向她腹部的一剑,看清来人,梦雪上人喝道:“清灵师妹,你疯了吗?”众人大惊,只听清灵上人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是!我是疯了!自己的儿子即将死去,我能不疯吗?”说完拉着陈梦琪的手走到莫少奇身旁,对满嘴是血的岳逍遥,流泪笑道:“逍遥!娘对不起你!”众人再次愕然呆立,岳逍遥是清灵上人的儿子,真是谬天下之大论!岳逍遥看着清灵上人,依稀记得儿时娘亲的样子,无力的低呼一声道:“娘亲吗?”清灵上人猛的点了点头,脸上虽然有着笑,但已是泪流满面,只听岳逍遥继续,道:“虽然那时孩儿只是个不足六岁的孩童,咳...咳...,但是那日发生的事,孩儿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日,孩儿在院中玩耍,却见...咳咳...却见爹爹和富叔叔拉拉扯扯走进内屋,孩儿一时好奇,便悄悄跟随其后,到窗外偷听,爹爹问富叔叔,道:‘渊弟,你如此着急的找到大哥,不知所为何事啊?’富叔叔向四处望了望,小心的将房门关上,孩儿以为被其发现,吓的不敢移动半步,当富叔叔回去后,孩儿才知他不过是怕被旁人瞧见,过来关门而已,孩儿生来听力颇好,虽然离的很远,但却逃不过孩儿的双耳,只听富叔叔轻声向爹爹说,道:‘大哥,小弟得一仙人指点,前来救助于你!’爹爹奇道:‘渊弟!你说救助于我?’富叔叔,道:‘不错!据仙人所说,嫂嫂乃是妖人!’”说着岳逍遥又咳了几声,清灵上人摸着他的脸颊,无奈的说道:“儿子,你可知道,富达仁口中所说的仙人才是一个修妖者!不过,那人已经被娘所杀!为娘也从那修妖者口中得知,富达仁和它的主子是旧识,它此来不过是主子的安排而已。”说着清灵上人转向道天真人,道:“大哥,你可否还记得十年前!”道天真人,道:“小妹难道是指我们天极宗大举进攻‘碧蛇窟’那件事?”众人这才知晓,原来剿灭‘碧蛇窟’一众修妖者是在为清灵上人报仇,但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二十几年前,碧蛇窟刚刚成立,为了增加名气,便四处为祸,它们的巢穴离华夏国不远,于是就以华夏国为第一目标,岂知机不逢时,恰巧清灵上人也在华夏国,使的他们无从下手,这些修妖者隐忍数年,不断派人秘密监视华夏国的一切,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因为它们无意中发现了富达仁的野心,也发现了岳青天和富达仁的关系,更重要的是阻挠它们行动的人便是岳青天的妻子,阴谋,一个接一个的阴谋,一次又一次的合作,他们成功了,成功的用富达仁的手将清灵上人气出华夏国,不久富达仁与修妖者的另一次合作将岳青天送进了大牢。当这些修妖者正准备行凶王宫时,无意中发现的东西,使它们不得不打消对华夏国进行破坏的念头,那只是数块牌位,上面写明了‘李良明’和‘李节’的大名,看到了这些,‘碧蛇窟’的一众修妖者再次消声匿迹,而最后躲藏不及的那个修妖者也被清灵上人所杀。十数年之后,‘碧蛇窟’的一众修妖者发觉没人找自己麻烦,也就胆大起来,这次它们把目标定为南巫国,当然,这次它们比上次小心多了,事先查明南巫国没有强大的修真势力支持,便开始倾巢而出,这些修妖者到了南巫国,残害生灵无数,弄的南巫国是民不聊生。一接到南巫国有修妖者作恶的消息,清灵上人便提出要求,说是为了重振当年天极宗的声威,于是天极宗一众修真高手,分八路围剿‘碧蛇窟’的一众修妖者,并且全歼敌人,连‘碧蛇窟’的巢穴也没放过,自此,‘碧蛇窟’便永远消失在修真界中。

清灵上人笑,道:“不错!便是这些修妖者利用富达仁的野心,将我逼出华夏国,逼出岳家,我杀了一个修妖者,它们又岂会不知我出自于何门何派?它们躲了十数年,我也等了他们十数年,哈哈!”最后这两声笑,如果说是笑,倒不如说是在哭,也许她一直都怪自己嫁了个笨丈夫,但是岳青天真的笨吗?呵呵!谁知道呢?或许在为民请命时,他才是一个聪明人吧!看到清灵上人这般模样,岳逍遥勉强伸手与清灵上人相握,笑道:“娘亲!孩儿能在去找爹爹前见您一面...咳咳...喝...!”鲜血再次冲到口中,却没有喷出来,随着他的话语,缓缓沿嘴角流到莫少奇抱着他的手中,看着身旁众人关心的神情,他将口中的鲜血咽回肚中,笑道:“娘亲,少奇,还有这位姑娘和熊飞兄弟,你们无须如此,人活一世,总有离开的一天,只是我...我岳逍遥命薄,连老天都于忌妒我!呵呵...!”他不知道他这一笑,将别人的心都笑碎了,但他依旧继续笑着,或许他认为一个人能在临死之前好好笑一场,也胜过时时担忧自己何时死去。岳逍遥好像看到了什么,向莫少奇,道:“少奇,抱我去那莲花池好吗?”莫少奇微笑着点了点头,虽然众人都瞧不见,但身在莫少奇怀中的岳逍遥却能感觉到绿光中莫少奇的笑,风歇雨收,只那黑云久久不曾变幻,回到流有岳逍遥鲜血的莲花池旁,岳逍遥仰面看着莫少奇,道:“少奇!那诗我已想好了名字,就叫‘思静灵莲’!现在完完全全的送予你,亦不为晚吧!?”莫少奇苦笑,道:“你还说呢!我将其挂在墙上,谁知却被人盗了去!”岳逍遥听闻后,笑道:“在与否,只在心!旁人能盗其表,却窃不去其意啊!少奇,你看这...!”岳逍遥不再言语,只是默默看着,看着,看着那池中之莲,虽然还未花开,在他心中却仿佛比开了还美丽,他在想:“美丽只是瞬间,不及未绽开时那期盼的美。”东方齐令见这等情势,问向道天真人,道:“师尊,还杀吗?”道天真人长叹一声,道:“为何要杀,为何又不杀呢?”说完转身便走,留下独自发愣的东方齐令,为何要杀?因为莫少奇入了魔道将会危害到天极宗,但现在这个样子,却又不像,是以也就不杀了。谁知,他刚走出几步,修为仅次于东方齐令的龙啸天一跃而出,拜倒到在其师尊天钧上人身前(也就是先前那个胡子已经花白的老者),道:“师尊,弟子看少奇师弟身上依旧绿光萦绕,怕是魔性未除,既然掌门师伯顾念旧情不愿齐令师兄出手,可我们天极宗近万年的基业不能就此毁了,就让弟子代而为之吧?”此话一出,龙啸天便知道背后正有无数只冰冷的眼睛盯着自己,同样也盯着自己的师尊天钧上人,因为是他把决定权交给了自己的师尊,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只见天钧上人皮笑肉不笑的道:“小孩子不懂事,呵呵!众位莫怪!”接着看向龙啸天板着脸,轻斥道:“啸天!有众位师叔伯在,就算有人不慎入了魔道,一旦他威及到咱们天极宗祖辈留下来的基业,众师叔伯是不会坐视不理的!你个后辈弟子就别瞎操心了!还不快快退下!”龙啸天朗声,道:“是,师尊!”说完恭敬的退到一边。他这一招连消带打,指桑骂槐还真管用,不但假意教训自己弟子的不是,使那些冰冷的目光移了开去,而且还提醒大家,此刻的莫少奇已经入了魔道,对咱们天极宗构成了威胁,如果不及早除去,只怕其真正成魔将会大开杀戒,到那时再制止虽然为时不晚,但是万一发生意外,整个天极宗恐怕亦会就此毁了。面对这种毁灭性的结果,谁都不想成为天极宗的千古罪人,尤其是道天真人,他可是天极宗的一宗之主啊!虽然他也如清灵上人和空月上人等不相信眼前的莫少奇正在魔化,但莫少奇身上的绿光又将作何解释呢?他敢用天成子等师辈留下的万年基业做赌注吗?道天真人目光闪烁,显然是心中踌躇,难于决定,突然,布满黑云的天空中,电光闪动,似乎消失不久的天空异象再生一般,黑云开始涌动,无数电流也开始向万空岛的上空汇聚,众人抬头看着这一切,又都把责任归咎到莫少奇身上,就连莫少奇自己似乎也这么认为,因为他也无法解释身上的绿光到底是什么,先前他以为众位师叔伯和师尊空月上人,因为自己误闯了女弟子住处而说自己入了魔道,心想:“如果误入女弟子住处便算是入了魔道,那么男欢女爱岂不是更入魔道了吗?”心中一直为岳逍遥的事愤愤不平的他,突然被人一喝,便更加气愤,一时控制不了便和赶来兴师问罪的师叔伯们冲撞起来,直到岳逍遥醒来他才恢复冷静,也注意到了自己身上不寻常的光,同时也明白为何连一向疼爱自己的师尊都不帮自己的原因。

渐渐,天空中不断涌动的黑云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旋涡既在莫少奇头顶,也在众师叔伯等人的头顶,而且所有的闪电流也都在旋涡中聚集,看的众人无不认为这是莫少奇成魔的征兆,莫少奇看了看池中的莲花,转向熊飞,道:“飞师兄!”听到声音,众人都把目光从天空移了下来,他们看着莫少奇,也提防着他,只见莫少奇缓缓向熊飞走了几步,再次叫道:“飞师兄,师弟我不慎入了魔道,自知愧对师门,愧对师尊,也无脸面再见他老人家,至于逍遥和凡人界的事就拜托给你了,我死后,请你将我的尸身带回青鸾国交给我父王和母后,同时也请他们原谅我这个不孝子,也请他们转告四弟,请他为伯母和逍遥救治!”熊飞接过岳逍遥还想再说什么时,却被莫少奇打断,只听他继续,笑道:“逍遥,如果真有来世,希望我也能如母后般拥有今世的‘传承记忆’,那样我便记得今世有你这样一位知己了!”岳逍遥咳了两声,无力的说道:“少奇,我知你怕身入魔道后会第一个伤害我,但是难道你...不想知道罗静灵是否也喜欢你吗?”莫少奇回头看了一眼仍旧站在窗前的那个他心目中的女子,再次看向岳逍遥,道:“你不是说过,一个人既然要离去,就没有必要再为旁人留下遗憾吗?”众人看了看略有羞色的罗静灵,又转向莫少奇,再看看天空中的异象,心中虽有不忍,但是毕竟还是先辈留下的天极宗更为重要。莫少奇看了一眼正不断压近万空岛的闪电旋涡云,跪向道天真人,道:“掌门师伯,天极宗第五十七代弟子莫少奇,不慎入了魔道,还请师伯以我派万年基业为重,将弟子处死,还请众师叔伯对岳逍遥误闯女弟子楼舍网开一面。”莫少奇说的真诚,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观看的一众女弟子不忍看他身死,合上了窗门,顿时窗中透出的光亮便被隔断,莫少奇垂首等候着,等候着死亡的降临。天极宗经当年那次内乱后,便将修魔者视为死敌,虽然不曾主动挑起仙魔之间的战争,但只要见到修魔者便会拼死周旋,更不用说有修魔者来到天极宗的大本营了,如果真有修魔者到来,下场恐怕就只有死了!如今,莫少奇既然在众多天极宗修真高手的眼皮底下成为修魔者的一员,结果可想而知。被雨水洗刷过的青石上,反射着天空中的异彩,道天真人一挥手,招过东方齐令道:“齐令,只毁金丹,勿伤少奇肉身!”东方齐令躬身应道:“弟子得令!”说完手中光芒闪烁的走向莫少奇,莫少奇抬头看天,朗声谢道:“多谢掌门师伯!”熊飞不忍,抱着岳逍遥转身走了几步定住,东方齐令走到莫少奇身前,道:“少奇师弟,我这一剑你不会有任何痛苦,你安心去吧!”莫少奇,道:“谢齐令师兄!”剑光照亮了东方齐令的脸,也照亮了莫少奇的脸,只见他手捏剑诀,欲势待发,空月上人、道天真人等除天钧上人和龙啸天两人外的其他人都不忍的合上了眼,突然听到东方齐令大呼,道:“少奇师弟,你...!”众人只见莫少奇突然暴起,一飞冲天,‘轰’一声巨响,一道粗大的白色闪电劈在了‘秋水剑’的剑身之上,莫少奇身子一颤,喘着气急呼道:“齐令师兄...飞师兄....你们快快离远些!这...”他话音未落,另一道更为明亮,雷鸣声更响的闪电狠狠击中了他的身体,他手中‘秋水剑’被毁,一股焦臭味飘到了空气中,传入众人的鼻子,道天真人怔住了,所有人都怔住了,直到那条绿色的身影‘卜’的落到地面,而另一条身影也从熊飞手中滚到地面,一个翻身后,那条身影跌跌撞撞的奔到了莫少奇身前,他嘴上鲜血流淌,如丝雨般落向下,他面色惨白,头发篷乱满是血泥,就算面上也有血色,却也不是静止不动的,他仿佛从血狱中爬出的死尸一般软倒在莫少奇面前,尽管如此,他依旧爬到了,也抱住了莫少奇的头,并将头放到自己大腿上,他的鲜血溅到对方的脸上,仿佛比世间任何灵药都管用,莫少奇微微睁开他那双没有焦透的双眼,模糊的看到了岳逍遥那张既可怖又满是关切的脸,同样也看到一道比之前更为恐怖的闪电劈了下来,几道身影移了几步却又都怔在原地,因为他们都看到一道绿光如电般冲向了那道闪电,绿光和闪电相撞,没有了先前的轰鸣声,也没有了那股耐人寻味的焦臭味,两者同时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堆尸灰如雪般缓缓飘落下来,同时也落到了岳逍遥的身上,最终莫少奇还是选择独自面对死亡,而把遗憾留给了岳逍遥,因为岳逍遥知道莫少奇是不想让自己也葬身闪电之下,所以飞到空中以血肉之驱截住了那条既轰向他也轰向自己的死亡闪电。

风起,将莫少奇的尸灰带向远方,也带向了他出生的地方,那地方在万空岛的东面,也在神州大陆的东面,那是个美丽的国家,那里有世上独一无二的青鸾巨翅鸟,也有他的父母兄弟。‘咚’岳逍遥头撞到地面青石的声音响起,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流了如此多的血,只怕现在已经流不出了吧!众人到他身前时,他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撒手随莫少奇而去,他可能是人类历史上唯一一个鲜血即将流尽而坚持这么久不死的人吧!虽然现在他死了,但他却是含笑而去的,他能同自己生平第一个真心对他的好友一同离去,心中也再无遗憾,虽然他还有一个母亲,但是这个母亲在他心中的份量却远远不及莫少奇。虽然她生了他,但这么多年来,她可尽过一天做母亲的责任呢?没有!甚至连看都未看他一眼,这样的母亲有与没有,他心中并不十分在意。天空中,黑云慢慢散去,露出七颗不断闪烁的北斗星,北斗星俯视着地面的一切,‘啾’一声轻响,从那颗名叫‘天权’的星斗上射出一道绿色光流,光流在岳逍遥的右手中一闪即逝,这可能就叫‘来的快,去的也快’吧!看着岳逍遥那张没有丝毫生气的脸,陈梦琪流泪了,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为别人流泪,而且还是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也是世上唯一打动她芳心的人,她起身转身一气呵成,如果目光也可以用来杀人,那些她对面的一干人早就死了,师尊梦雪上人走到她身旁安慰,道:“梦琪,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你们也并无什么海誓山盟!”陈梦琪摇头,道:“可是师尊,梦琪是真的心中喜欢他,虽然梦琪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之一见到他受伤,梦琪便心中疼痛,仿佛自己伤受般。如今他去了,梦琪也不想独活,反正梦琪是个孤儿!呜...”梦雪上人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渍,道:“傻孩子,为师时常教导你们,让你们不可沾惹人世间的情爱,谁知为师自己无法逃脱,就连你也走上了为师的老路,唉!”她轻叹一声,似乎心中也有一个永远的痛,随后,她笑道:“你要知道‘天下男儿皆薄幸’,咱们虽然身为女子,却也无需作践自己硬要依附男人生存,而且在男人心中,我们女人更是无法和他们的事业,和他们的兄弟朋友相比!你又...!”陈梦琪哭着摇头,道:“不!他不是的,...”说着走到岳逍遥尸体旁,温柔且坚定的笑道:“梦琪知道,他不是的!只是他还未接受梦琪而已!就算天下男子都负心薄幸,但他...”陈梦琪用岳逍遥的左手贴着自己的脸,柔情似水的道:“他却不是!”老一辈众人听到此话无不摇头,均想如今的青年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陈梦琪在众人心中原本是块冰,现在却变成了一团燃烧的火,如果是在华夏国,只怕早就有人向她扔烂菜叶丢臭鸡蛋了,甚至是口水也都将她淹死了。她如梦呓般为岳逍遥辩解着,一直忍着的龙啸天冷笑一声,道:“梦琪师妹,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咱们天极宗的男弟子虽然大都没偿过男女间爱情的滋味,但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么不堪吧!再说刚才你也瞧见了,这岳逍遥为了本门的叛徒莫少奇,连命都可以不要,甚至还扔下自己的娘亲不管!你...!”听到这话,众人都想狠狠大骂他一通,莫少奇虽然差点入了魔道,却又哪里是什么叛徒了?更何况他已用死维护了师门清誉,就连一向不看好莫少奇的东方齐令也忍不住要为莫少奇辩解,却被莫少奇的师兄熊飞抢先一步,只见他仿佛自己受到委屈般指着龙啸天怒骂,道:“少奇如何做叛徒了?他有做过对不起咱们天极宗的地方吗?有吗?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沦为天极宗的叛徒,反倒是你...你这个啸天师兄,平日里却做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