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三家兵各自思量
作者:繁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028

却说当日公孙瓒与众将凯旋而回,是夜大摆庆功之宴。酒过三巡,他微有醉意,忽然高声道:“此次大破袁本初,某心中大悦!论功行赏,樊戈、舒华、廖画可谓居功至伟。樊戈何在?”

樊戈站出来,躬身道:“末将在!”

公孙瓒道:“樊将军新破羌军,屡立战功!今又设计巧破袁绍,真智勇双全,不亚古之良将也!某当上表朝廷,给予升赏!”

樊戈尚且未曾说话,忽然班中闪出一人,说道:“此事不可!以某观之,樊戈乃大逆不道、意图谋反之人,论罪合斩!”

众人一起大哗,循声望去,此人乃是吴文。樊戈一听大怒,抗声道:“吴先生何出此言?休屈杀好人!”其余众将也各有怒色。吴文望了公孙续一眼,接着道:“樊将军早已领兵至此,却不与主公会合,而自带军在外,便是心有不轨!况且我主危困之时,他尤自按兵不动,却是何故?何以不立即出兵救主?待得我军得胜,他方才假意领兵杀出,可笑汝虽骗得过别人,却休想瞒得过吴某!由是可知樊戈有通贼之心!请主公斩之!”

樊戈气得血气上冲,按耐住心中怒火,说道:“吴先生此言差矣!‘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战阵之中,遭遇非常之机,合做非常之举。我军兵少,倘袁军得势时攻之,如杯水车薪,无可用武之地,乃徒然赴死而已!唯有攻敌之不备,方有可胜之机!”

“哼!将军说得好,好个‘攻敌之无备!’”一旁的刘仁闪出,说道:“既如此,袁本初无备之时,三位将军何不一举而擒之?三位将军之骁勇,天下皆知,纵是那吕布尚且不惧,何况袁本初乎?”

“强词夺理!何欺人太甚耶!”廖画大怒,高声道:“想那袁绍身边,多少能征惯战之士!颜良、文丑、张?、高览,哪个不是杀敌无数的名将?倘若二位以为取袁本初之首级如探囊取物,何不自去取之?”

公孙续见二人已然和樊戈等人破脸,却又说对方不过,不禁起身对公孙瓒说道:“儿以为吴文、刘仁之言有理!此三人分明是有心背主,且作战并不用力,有心放过那袁绍;那陈京龙诈败于文丑,必是此三人之同谋!望父亲明鉴!”

樊戈等人见公孙续也有杀他们之心,正欲开口辩解,谁料公孙瓒猛地把手中酒杯摔得粉碎,吼道:“足矣!”他的目光如受伤的野兽,扫过吴文、刘仁的脸,最后盯着公孙续,骂道:“竖子!尔等做的好事,尤欲瞒我乎?”大怒起身,一脚踢翻身前的酒桌,拂袖而去!

众人见公孙瓒大怒,无人敢近前。待得他去了,公孙续等人狠狠瞪了樊戈等人一眼,目光恶毒,也自去了。樊戈等人也是又怒又气,一口冤屈无处发泄,只好暂且压下,先和赵云一同去看望陈京龙。刘关张冷眼旁观,见众人散去后,也自回本部而去。

如此一来,众将士皆有不平之心。功不赏,过不罚,尤且指鹿为马,公孙续更失人心。从此军中对公孙续等人怨言益多。

不说樊戈等人心中郁闷不堪,自有人此时心情更坏百倍。袁绍大败一阵,回到营寨后一经清点,此战竟折损军士万余,马匹二千余匹,军器辎重不可计数。他心中怒火中烧,一脚踢翻自己的座椅,转身骂道:“此皆尔等不尽全力,导致今日之败!坑害我军!尔等有何话说!”

众谋士议论纷纷,无人敢说一言半语。倒是颜良首先出列,说道:“主公且宽心。我等今日虽有小败,但亦重挫那公孙瓒的军马!斩杀了敌将严纲!明日小将愿再去挑战,必将斩将立功,不然誓不回师!”

袁绍扫了颜良一眼,冷笑道:“斩将立功?汝可知汝如今是何模样?”

颜良一呆,转身看身边众人,只见谋士们都低头讪笑,身后的几位将军神情也颇为尴尬,文丑低声道:“颜将军,汝面多有尘土,请拭之。”

原来大战之时颜良又惊又急,汗和灰尘夹杂在一起,如今脸上黑一片白一片,红一片灰一片,犹如地图一般,看起来甚是可笑。

袁绍望了望颜良,又看了看文丑,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文丑自知盔缨被赵云射断,不好看相,惭愧地低下头来。

袁绍再看文丑身后的张?,脸上倒是干干净净,没伤损半分,可是斗篷却成了块烂布,原来和舒华对阵时,有一枪虽然要害躲过,但斗篷却躲不过,被一枪划开了。虽然他也还了对方一招,抽了对方的手臂一枪,但自己现在的看相毕竟不雅,在袁绍的逼视下也觉得十分羞赧。

袁绍看了看三人,叫道:“汝等今日之模样,尚有何面目见人?”忽然觉得奇怪,“河间四将”怎地少了一人,叫道:“高览何在?”

半晌,一员偏将低声说道:“高将军身中廖画一锏,军医正为其诊治。”

袁绍听了,几乎背过气来。当真是一个比一个狼狈!他咆哮道:“明日吾当再整旗鼓,誓要决战公孙瓒!血洗北平城!”

田丰听了急道:“主公,此事不可!我军今日新败,士气已衰;而敌军新胜,士气正盛。切不可与战,为今之计,固守为上!望主公三思!”

沮授也上前苦劝,就连和他们阵线不一致的审配也力劝休战,郭图、逢纪、许攸则显得无计可施。袁绍自己都觉得再战难胜,便下令高挂面战牌,死守不出。

袁绍这一招死守不出,公孙瓒也无可奈何。两军相拒月余,忽报太史马日?、太仆赵岐前来颁诏,令袁绍、公孙瓒二人和解。公孙瓒自知军心已挫,于是见好就收,致书袁绍,同意和解。两军各自收兵。

其时陈京龙已然痊愈。在回师路上与樊戈、赵云等人在后骑马并排而行。他见赵云脸色不喜,便问道:“子龙似有心事,可否告之于我等?”

赵云望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身边的樊戈等人,也就不再忌讳,说道:“某昔日只道公孙瓒是英雄,今观之,奖罚不明,号令不行,亦袁绍等辈尔,故而深失所望。”

陈京龙见左右尽是自己人,便道:“此我等亦知之久矣。但大丈夫可刚可柔,需审时度势,我等所扶者乃是大汉的天下,须不是公孙家的天下。今不得已而事之,乃势之所然也!”

赵云听了此言,深以为然。他早知陈京龙有大志,今投北平不过为势所迫,以待天时,将来必定另有作为。而樊戈、舒华、廖画等人都有悲天悯人之心,自赵云投公孙军以来,早已听得军中之人对他们称赞不已。他们个个都是爱惜士卒、与军士同甘苦之人。每战皆身先士卒,且所得之物,樊戈等人多分与其下将士,甚为清廉,与赵云所见的其他人大不相同。能与一群这样的热血男儿并肩破敌,赵云心中深感欣慰。他已经决定留下来,誓和陈京龙、樊戈等人打出一片天地来!

另一方面,公孙续等人则在加紧他们的密谋。公孙续见赵云神勇,且与陈京龙、樊戈等人是故交,心中不喜,问计于刘仁等四人。刘仁阴恻恻地笑道:“少主不必担忧。那赵云新到,无权无势,一勇之夫尔,不足为惧!反是那樊戈等人,今立此奇功,主公深为倚重,且又得将士之心,深可为患。少主欲除陈京龙,当先除樊戈也!”

公孙续无奈地摇头,道:“此人我深忌之!且父亲似已得知我等之所谋,如之奈何?”

吴文轻声笑道:“为大事者,当机立断!杀人不死枉为仇!望少主早下决心!”

公孙续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低声道:“他终是我父亲,这……如何使得?此事日后再议。今当先除樊戈等人,公等有何妙计?”

吴文还要言语,见刘仁使了个眼色阻拦自己,便低头不语。刘仁说道:“少主说得是。此事便交与我等,不劳少主烦心。出师多时,不日将还。想来闺中佳人早已望眼欲穿,少主何不早做准备?”

说起那个女人来,公孙续登时来了精神,道:“此言正是!也罢!尔等早思良策,告之于我便是!”说着好好大笑,快步而去。

剩余的刘仁等四人,望着公孙续离去的背影,脸上同时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阴狠……

回到北平后,陈京龙等人暗自聚集在一起,分析了一下当前形势。

樊戈说道:“照书上的进程,天下的形势不久将有变动。南方,孙坚将战死,孙家暂时难成什么气候;董卓也很快会被王允的美人计害死,中原是比较混乱的了。这些咱们暂时不管,但是有些重要的事情,我们要立即做决定。”

舒华点头说道:“是啊,中原和南方的事情我们管也管不了啊。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呢?”

陈京龙沉吟了一会,说道:“樊戈所担心的,想来是曹操很快将会崛起。他很快将出兵平定青州的叛乱,而因此军力大增,而且将会得到荀?、荀攸、程昱、郭嘉、典韦等人相助。”

郑伟溪咋舌道:“一下子多了那么多强人帮他,对我们可大大不妙。”

唐铁锋看了他一眼,道:“我看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别忘记咱们现在也是人强马壮啊。咱们十二个未来的人,总不会比现在的人智慧低吧?何况那十二天罡的功夫,大家都十分纯熟了,我现在只觉得对手太弱了呢。”

天不怕地不怕的李齐听了,立即点头赞同。

谁知道陈京龙立即否定道:“不能这么说啊。我们知道得多这不错,但是绝对不可轻敌。荀?的政治能力不在张良之下,而郭嘉的智谋神鬼莫测。我们是学旅游的,不是学军事、政治的,和他们玩计谋,难言必胜。”樊戈也点头说道:“是啊,阿龙说得对,千万不可轻敌。且不说斗智,单是斗勇,我看我们也麻烦。以我们现在的战力,对着袁绍都只是半斤八两,但是曹操手下的武将比袁绍更可怕。咱们不妨一对一分析下,就算赵云帮我们,敌住典韦,但是我们十二个人,武艺真的能比许?、夏侯兄弟、曹仁曹洪、李典乐进于禁他们强么?”

众人陷入沉思之中。确实,他们十二个人并不是都是武艺高超,能挑能斩、敢打敢拼的不过几个人而已,其余的人,只能抵挡一般的武将,对着一流的人物恐怕非死即伤。

廖画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我们能不能想法子挖墙脚呢?”

“这是个好办法!”陈京龙说道:“那荀?、荀攸此是正在袁绍手下做着芝麻绿豆大的官,只要把他们挖过来,他们自然会把郭嘉等人也拉到咱们这边。”

“对!咱们要让曹操无人可用!”潘坚拍手大笑。

“是啊!所以说服他们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自然是落在我……”陈京龙高声说着,潘坚笑嘻嘻地说:“你打算亲自去啊?”陈京龙摇头说道:“我还没有说完,我是想说,‘自然是落在我们班上的第一辩论高手――潘坚同志身上!”

潘坚的表情像硬吞了个鸡蛋似的,急忙嚷道:“弄了半天你是要我去啊?我才不干呢!山高水长地去找这么两个人,这种苦差事找别人!”

陈京龙摆了摆手,道:“那没有法子啦,谁叫你是咱们大学的最佳辩手,想当年可是一张嘴巴扫倒一大片的啊!”

廖画也打趣地道:“就是!简直就是让所有女生尖叫,让所有男生嫉妒!”花文西紧接着笑道:“何止如此啊?连咱们主任都说,‘即使清华北大的联军一起出口,也抵挡不住咱们小潘一张嘴’!”

郑伟溪总结似地说:“所以除了你去,还能有谁去啊?”

潘坚被众人说得飘飘然,一双小眼睛直放光,顺口地接道:“是啊!除了我还真没人去得!”他这话刚一出口,猛然醒悟,叫道:“好啊!你们一起哄骗我哪?”众人都是满脸笑意。

潘坚无奈叫道:“你们这班家伙,专门算计我这老实人!哼!下回可没那么便宜的事了!”

正是:儒生轻摇三寸舌,尤胜雄师百万兵!

未知潘坚此去是否能成功?

06年最后一个夜晚,祝愿读者们新年快乐!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