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 设空营樊戈破敌
作者:繁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955

却说吕布回寨后,到底经不住陈宫的一再游说,而且本身也不想陷入樊戈、陈京龙两军夹击之中,所以最后还是决定趁樊戈刚到,将士疲惫,在当夜三更突袭樊戈大营。

不过吕布总算做了件聪明的事情,他并没有自己带兵去打头阵,而是派自己身边剩余的唯一战将――曹性领军,并从当日留守大寨、没有和陈京龙军交战的军士中挑选了三千人马,一同前往。而吕布自己,则挑选五千铁骑在后接应,留陈宫守寨。

当夜三更,曹性领着那三千人马悄悄摸到樊戈大寨前,只见守卫军士少而散乱,暗暗心喜,派神箭手摸掉了了望楼上的军士,拉开寨前的鹿角,一阵呐喊全军杀入樊戈寨中。曹性当先杀入中军寨,只见四处无人,正觉不妙,忽然四周乱箭如蝗,只听一阵惨叫,他身边的军士纷纷中箭,四下里喊杀声大起,涌出无数幽州兵马。曹性大惊,慌忙带着剩余的伤兵残将望归路上突围。忽然前边一军拦路,为首大将手持银枪,指着曹性叫道:“我本欲擒吕布,不曾想到你做了替死鬼。贼将,下马受降吧!”正是樊戈。

曹性大怒,叫道:“某自随温侯以来,临阵未尝退却!今日中伏,有死而已!”说罢挺枪催马望樊戈杀来。

眼见曹性杀气腾腾冲来,樊戈却没有多少紧张,只是心中叹息道:“没有想到这人居然是条汉子!”直到曹性手中的枪尖已经到了樊戈胸前不远,樊戈才刺出了一枪!

这一枪,后发先至,刺到了曹性握枪的手,在他手一痛、兵器一松之际,樊戈长枪变刺为挑,双手一使劲,曹性的枪立即冲天而起,远远飞开。樊戈紧接着一枪把曹性扫于马下,喝道:“绑!”身边军士立即把曹性生擒活拿。

接着樊戈喝道:“吕布军士听了:尔等主将已然被擒,余者但降,定不加害!”他声音洪亮,虽然在两军交战之中所有人依然听得清楚明白。其余的吕布军见大势已去,大多数人丢弃兵器归降,剩余的还想顽抗,都被幽州军所杀。樊戈令军士好生安置归降者。

却说吕布领军在后,遇到曹性军的败兵,听闻曹性全军覆没,登时大怒,催动全军前往攻打樊戈大寨。樊戈闻吕布亲至,当下点军出寨列阵迎敌。他刚步好阵势,吕布军已到。

面对当年让诸侯坐立不安的吕布铁骑,樊戈也不敢大意。他见时机已到,喝令道:“投矛手迎战!”一声令下,一队手持长矛的军士整齐出列,手中长矛脱手而出,望吕布的骑兵投掷而去。

樊戈知道,轻骑兵与铁骑兵是截然不同的。轻骑兵优势在于速度快,灵活机变,但防御稍弱;铁骑兵速度虽然稍慢,但若论摧毁力,绝对是平地交锋时无出其右的兵种,而且防御力强,人和马都得到保护,对着他们,箭和弩并没有很大的用处。要对付他们,用幽州铁骑去硬拼只会两败俱伤,这对于素来精打细算的樊戈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他认为,最有效的方法有两个:一个就是像北宋的梁山好汉徐宁和南宋的名将岳飞一样,精心训练一支钩连枪队,那是克制铁骑的最终兵器。但是樊戈自忖没有那两人的本领,而且和吕布交手迫在眉睫,他没有太多时间专门训练这样一支特殊的军队。\本章节贞操手打 shouda8.coM\

而另一个办法,就是如诸葛亮一般,摆出象“八阵图”那样攻防一体的完美的战阵,把铁骑兵困在其中消灭。但是那更不可能,战阵这东西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的话可以以最小的代价消灭最多的敌人,但用的不好,就会自乱阵脚,让全军变成一盘散沙。《太平要术》里记载的战阵博大精深,樊戈目前也只是略知皮毛而已。要想用半桶水的战阵困死吕布和他的铁骑,那是痴人说梦。

既然最有效的方法都用不了,樊戈只有另想办法。而这投矛兵,就是他对付铁骑兵的武器之一。

而今天夜里,樊戈先前苦苦训练的投矛兵,终于得到了回报!

当时是半夜,虽然有火光,但到底视线不明。吕布与他的铁骑兵如何能看到一排整齐的长矛从天而来?武艺高、反应快的还有机会躲闪格架,本事不济的则没有那么好运气了,不少人或死或伤,惨嚎声此起彼伏,一时间,吕布的铁骑兵被杀得人仰马翻。

即使强如吕布,有根长矛也几乎射到了他,还好他反应快绝,险险闪开。他一回头,见身边伤损了那么多军士,立即惊而且怒。自吕布纵横天下以来,他虽然有战败,但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敌人一个还没有杀,自己人已先死了一批。这些都是随吕布四方征战的精兵强将,眼看精锐伤损,他如何不怒?当下催动赤兔,单人匹马望樊戈杀来!

眼看樊戈就在眼前,但是,吕布面前,忽然出现了一点“小小”的阻拦。因为有二十八个骑兵,从樊戈身边一闪而出,飞快地迎向了吕布。

这,自然就是和舒华的“鹰骑二十八”与廖画的“风骑二十八”类似的樊戈近卫军――“云骑二十八”了!

不过樊戈这支近卫军,先前并没有亮相,而且给人的感觉,没有舒华的鹰骑那般肃杀,也不如廖画的风骑那样雄壮,而只是清一色使长枪,而且都是身着月白战衣,戴着幽白色的脸谱,让人感觉诡异而变幻。

吕布自然不会把这一小队骑兵放在眼里,他大喝一声,手起一戟望一个冲得最近自己的敌人砍去。

那人似乎吓傻了,居然没有用枪拦阻,或许也来不及拦阻,他的枪还是刺向吕布的喉咙,吕布冷笑。因为在对方的枪尖挨到他喉咙之前,他的戟已经能要了对方的脑袋。

吕布是个霸者,他深信,自己这一招必中无疑!

但是,结果真的如吕布所想,必中无疑么?

不!

因为吕布的戟被斜刺里杀出的四杆长枪连手架住了!而对方的枪尖,已经到了吕布眼前!同时,吕布还惊觉到,两杆长枪,一左一右,几乎同时刺向自己的肩膀!

“难怪那家伙不挡,因为他早知道有人会帮自己挡下这招!好有默契的连手!”

吕布虽然吃惊,自己的杀着居然会一击不中,但是他到底是吕布,手中戟一震,已经震开了架着戟的那四杆枪,接着舞个圆环护身,把攻向自己的那三枪荡开!

但是这第一度交手,吕布已经知道,这二十八个骑兵,绝对不简单!或许单打独斗,他们的水平还比不过一般武将,但是任何一个武将和他们交手,都好象进入了一个旋涡之中,要应付的不是一个敌人,而是一个群体!这二十八人已经组成了一个小型的战阵,其力量不可轻视。

吕布又出几招,心里更加惊异,这二十八人间果然极具默契,其中十四人围在外圈,隔离阵中武将与外面的人,而另外一十四人,七人负责围攻,另外七人寻隙而动。吕布后边的骑兵已经冲到,但短时间内并无法攻破守在外围那一十四人。相反,在很短时间内,吕布那边冲得最前的十余个铁骑兵已经被他们杀死。

这二十八人,就象一个杀人的机器,他们的目标,只有阵中的吕布!这就是樊戈的又一杀着,也是专门用来克制武将的招数。只有和这二十八人交过手的人才知道,云骑二十八绝对不是如舒华廖画的近卫军一般,只是负责保卫主将。相反,他们中没有一个是用来保卫樊戈的,而他们的目标只是直接消灭对方的主将,以及冲散对方的排布。而在交战的时候,他们甚至不需要樊戈的指挥。

樊戈当然知道,单靠投矛兵,不可能完全压制敌人,所以这二十八人,才是他更可怕的杀着!樊戈是勇者,但也不是一勇之夫,相反,他很冷静,而他活了二十多年,能让他失去冷静的人,目前只有一个人。很明显,“她”自然不是吕布!

要和吕布这样的人交手,那是很没有把握而危险的,而樊戈,偏偏最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所以,他选择了避战!

他按照《太平要术》记载的“星宿流云阵”,训练“云骑二十八”,把他们组成了一个小型的战阵。人数虽然不多,但是这二十八人一旦布好战阵,即使敌人多几倍,也还是无法攻破。而凭借个人实力能强行破这战阵的,当世绝对不过十个。

而这一刻,樊戈也没有闲着。他看见“云骑二十八”成功困住了吕布,心里也自欢喜,连忙下令道:“长枪手冲前!短刀手随后!”

一声令下,一队步伐整齐的枪兵随即杀出。只见他们手里的长枪比一般的枪略长,但又并不过分,依然灵活自如,充分发挥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在古战场,骑兵破步兵本是天经地义,但是这个定律到了这批长枪手中似乎改写了。只见他们熟悉地拨开敌人的兵器,或刺马眼,或挑人腿,反正是专门攻击铁骑兵身上防御稍弱的地方。而随后的短刀手则都是轻装的步兵,身披软甲,左手持盾,右手提的短刀就如樊戈那把弯刀一般模样,专门削敌马蹄以及砍杀摔落下马的敌人。吕布的铁骑失去了主将的指挥,虽然精锐,但是此时各自为战,已经不如往昔那般,能够凝聚成一支所向无前的铁血之师了。而且他们中不少人是白天上过战阵的了,元气根本没有恢复,面对樊戈接二连三的重击,他们都大感吃不消。

吕布终于明白,想在今夜在樊戈这里讨到便宜是不可能的了。他自己天赋异禀,白日战斗所耗损的元气已经恢复不少,现在已是八成状态,但是他的军士可不行。本来想趁敌人疲惫时偷袭,但其实自己的军士却更加疲惫。这一战,吕布知道,自己是彻底败了!他并没有多少家底,白日和赵云交战时已经折损了一批兵,而曹性那三千排头兵有机会回来的也所剩无几,不能再和樊戈耗下去了!

想到这里他变招!他把画戟一颤,即使在夜里,画戟的光芒依然耀眼,一时间似乎无数盏蓝幽幽的鬼火,招数快而诡异,动人心魄。围攻吕布的七人都觉眼前蓝光乱闪,一时间不敢进攻,各自挽枪花全力防御。哪知道吕布这招是虚招,本意也就是迷惑敌人,他真正的目标是突围。眼看七人各自防守,战阵的威力大减,他一声长啸,奋力削断了阻断自己归路的那骑兵手中的枪。

众人一惊,而吕布就趁这个机会,接连削断了几个人的兵器,但也无暇伤人。而吕布也不敢久留,骤马杀出这微微混乱的战阵,和自己的军事会合去了。他心中暗道厉害,若自己手中的画戟不是锋利无比,而自己的赤兔若是一般战马,那要破阵绝对没有这么容易。这个樊戈真不简单。想到这里吕布一边砍杀身边的幽州军,一边叫骂道:“樊戈!汝这无胆鼠辈!只晓得藏身三军将士之后,难道便不敢亲自与某一战么?”

樊戈也心里佩服,吕布实力确实惊人,居然冲破了自己布的阵。他冷然笑道:“某也道吕奉先是英雄,本也有心与汝一战。但如今汝三更半夜做这趁人不备的宵小勾当,非英雄也!既然如此,汝也不配与某再交手了!”

樊戈这几句话说得掷地有声,吕布不觉脸带羞赧,无法回答。他心道一声罢了,回马领军夺路而走。樊戈呵呵一笑,让条大路让他去了,也不追赶,引兵回寨。身边的将士问道:“吕布兵败而走,将军何以不追赶?”樊戈大手一摆,道:“归师勿掩,穷寇莫追,让他去便是。吕布早晚必为我所擒也!”于是全军回寨去了。

却说吕布领败兵回寨,陈宫接入,见他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心中暗惊,忙问:“今夜交战胜负如何?”吕布立时大怒,指着陈宫大骂道:“便是汝献的好计策!今中伏折兵,曹性又被擒,如之奈何?”

陈宫暗道厉害。他早就知道幽州的樊戈了得,心里一直心存忌惮,所以想趁他立足未稳,先偷袭一阵,以挫其锋锐,不料这也被樊戈所料中,早早设下埋伏。看到今夜去偷袭的军士三停去了两停,确实是自己的责任。一时间陈宫也心生愧疚,说不出话来。

吕布嘶声骂道:“樊戈匹夫!只知设兵埋伏这等无赖手段!吾早晚必亲手取汝首级,以报今日一败之耻!”

几十里外的樊戈忽然连打了几个喷嚏,他抽了抽鼻子,奇道:“怎么忽然变冷了么?我难道受了风寒?”

却说吕布大骂了一阵子,陈宫才道:“君侯勿忧。今日之势,此地不可久留,且回小沛会齐张辽、高顺等各位将军,再作商议。”吕布从其言,下令三军收拾行装,准备回师。

正是:折兵损将今日事,卷土重来会有时!

不知吕布回师小沛后,樊戈等人又有何破敌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