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今天上午还打来过电话的,听起来她似乎有什么要紧事要说。他怎么居然把这码事忘到脑后了?于洋在懊恼的同时,下意识摸出手机准备立刻联系白晓。
他打开手机后大吃一惊,手机居然被关机了!难怪整个下午都没有任何人找他,平时他的电话总是最忙的。现在已经是晚上7点03分了,天知道大李那边关于案件又有什么新情况要反映,还有白晓……于洋不禁急出了一身冷汗。
他按了下开机键,手机开机了,电是满格的。他本人是绝不可能自己关机的,那就一定是他接触过的几个人里有人做了手脚。他大脑中迅速列了一个名单出来:早点店老板娘、苏乐乐、陆非……这个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跳出了几条未接电话的记录,还有一条短信。其中短信和一条电话记录是大李的,还有三个未接电话都来自白晓。白晓三个来电时间分别是下午1时55分,2时12分和2时21分。
不祥感塞满了于洋的胸口,把他堵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立刻回拨了白晓的电话,“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于洋暗叫一声“不好”,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该死!他跑到门外,外面的雪已经积得很厚了,夜色中看上去蓝幽幽的,他无心欣赏风景,转身钻进一辆警车,发动了车子。警车在积雪的路上轮子直打滑,可是于洋顾不得了,他不断地提速,再提速……“于警官,我是白晓,我现在在市第二人民医院,你今天有空吗?我有些很重要的情况必须告诉你”白晓电话里的那句话这会儿无比清晰地在他头脑中闪回了一遍,他感受到了一种悄悄蔓延的邪恶气息。(手机阅读本章节请登陆 wap.shouda8.com)
她有危险,天哪!是谁?谁关了我的手机,我自己是绝对不会干这种事的,老板娘不可能,她没有机会近我的身;陆非?我下午找他谈了很长时间,中途也有几次走近他,对,一度走得很近……苏乐乐?她曾经扑到我怀里……她……
于洋的脸有些变色,某种情感制止他继续设想下去,他的额头沁出一层细细的汗珠,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捏得骨节隐隐发白:也许只是我多想了,手机在口袋里被擦到或震动到都有可能导致关机。但愿白晓没事,见到她也许就什么事都清楚了。
“你好,我是警察,”于洋边说边掏出了警官证,“这里是不是有位叫白晓的住院病人?呃,是个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人……”值班护士在电脑上查了一下,肯定地说:“是的,不过这位女士已经出院了。就在2个小时前。”
长长的甬道,尽头是一片漆黑,白晓在这里面走着,走啊走,她感觉冷,很冷。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么?这是要去哪里?前面是哪里?背后是哪里?左右又是什么?她伸出手去乱抓一气,什么都摸不到,她就像在空气中行走一样。无尽的黑,就像无尽的虚无,走得她都丧失了存在感。为什么没有人?还有人吗?她感觉自己快被这种可怕的虚无给吞噬了。
正在这时,一阵很细微的小碎步突然响了起来。这声音越来越明显,听起来就像有人在后面追赶她一样,接着,在她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时一只手突然搭在了她肩上。白晓猛地被吓得一激灵,忍不住尖叫起来。“嘻嘻,阿晓姐姐真是胆小鬼,筱羽和你玩躲猫猫呢。”
不错,是表妹的声音。白晓定了定神,转身看到了一个校服少女。少女的黑发齐耳根长,衬出一张好似瓷娃娃似的雪白的脸来,少女站在那里,斜睨着她,漆黑的眼珠子调皮地转啊转,真的是表妹。表妹把身子扎到她怀里撒娇:“阿晓姐姐,筱羽很冷,阿晓姐姐给我捂捂。”白晓茫然地任少女凑过来,可是――怎么会这么冰?她猛然感觉怀中刚才还圆润饱满的身体在急剧脱水。筱羽,筱羽不是已经死了么!一个念头瞬间闪过白晓心头,她像触电一样推开怀中那具干瘪的身体,干尸的眼珠还定定地看着她,露出诡异的微笑,它枯黄的皮肤现出了裂纹,接着裂纹慢慢扩大,一块块皮肤像枯叶一样翻卷着翘起、剥落……
白晓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她怪叫着挥开干尸伸过来的爪子,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甬道深处的黑暗地方似乎亮起了一星光亮,那里似乎有个人影。白晓像找到救星一样向人影冲去:“救命啊,救救我!”
跑得越近,她就越觉得这个人影熟悉,哎呀,这不是舅舅他老人家么?的确是,舅舅正站在那里像平常一样皱着眉头,想什么心思。“舅舅,我是阿晓啊,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几个月你都去哪里了啊?我到处找你。”白晓气喘未定地对舅舅说。男子抬眼看清了白晓,微微笑了笑:“哦,原来是阿晓啊。”
两人寒暄了几句,男子突然撇撇嘴:“阿晓,你怎么穿这么单薄,别着凉了。来来,舅舅这里有件大毛斗篷,舅舅给你披上。”白晓被一提醒更感觉浑身冷得快僵硬掉了,就连说话都要牙齿打战了,于是她就点点头。
男子笑了起来,不知从哪抽出一件大斗篷,一把裹住了白晓。白晓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被男子紧紧地搂进了怀里,男子眼睛里射出淫猥的光,她惊叫起来:“舅舅,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小宝贝,你是我的,我实在太喜欢你了,哈哈哈哈哈……”男子的脸突然变了形,他的脸在急剧腐烂,一块血肉从他脸上掉了下来,他还在向白晓凑近,想要吻她。白晓使劲挣扎着,对眼前的怪物又踢又打。
“啪”的一声,白晓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这耳光把她砸得清醒了过来,她感觉喉咙里泛上一股甜腥味。“臭婊子,连梦里也不懂得服从老子么?”这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猛地把她拖回了现实。她睁开眼,就对上了那对眼睛,*邪恶的兽眼,下午在医院发生的一切立刻全部在她头脑中复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