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洋顺着小刘手指的方向看到一根手指,这根手指从尸体躺过的那张血糊糊的床底下露出一个指节的长度。首发温度好像低了好几度,于洋也不觉有些毛骨悚然。
“于队……那……那根……手指怎么回事?死者的手上并没有……没有缺手指的啊。”小刘的牙齿在打战。
于洋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退后,他低下身子,往床底下看了看。床单拖下来很长,离地仅一两公分,于洋把脸贴到地板上使劲看了下,一片黑,比最黑的墨水还浓。只有那截手指微微地从床单的缝隙伸出一点点。这截手指尖莹白如玉,美极了,便是最水嫩的葱白与之相比也要逊色,现在它的指尖离于洋的鼻子不过十公分的距离。他想了想,伸出戴着橡胶手套的手试探着去拉了拉那根手指,没动,看上去它好像还好好地长在某个手掌上。
“床下有人。”于洋仰起脸,对着一脸惊骇、围成半圆的众人简单地说道。大家“哦”了一声后立刻又一脸凝重地盯着床底下那个黑暗的未知世界。(那个下面会是什么东西?另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是不是更加面目狰狞、惨不忍睹?)小刘已经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她毕竟只是个22岁的姑娘,不过才出警校,她今天看到的血腥场面实在已经够多了,不想再受冲击了。
于洋暗暗吸了口气,伸出戴着橡胶手套的手向床单背后的黑暗世界抓去――
他抓住了一个手腕,这个手腕摸上去滑腻、温热。他心里一凛:还活着?心念一转间,他已经用力把床下的身体拖了出来。
这真是一副融合着地狱的邪恶和天堂的唯美的景象,一个*、全身都被红绳缠绕的年轻女人骤然出现在大伙的眼帘中:她身上只裹着一件灰蓝色睡袍,睡袍的带子系得很松,露出了浑圆的肩膀和雪白的大腿;红绳紧紧地勒进她娇嫩的皮肤,把她雪白的肤色勒得隐隐发青;她的黑瀑般的长发海藻般铺散在地板上,纠结着、散飘着,好像每根发丝都突然像美杜莎的蛇发那样活了;她的嘴中被塞了一团毛巾,那毛巾大概塞得太粗暴了点,她的嘴角有点被撕破了,一滴血凝在那里,可是这居然增加了她的邪魅气。
她是谁?她是死了还是活着?
后面一个问题马上就得到了证实,女人还有微弱的心跳和呼吸,只是昏迷了而已。于是几个人立刻上前割断红绳,拔出毛巾,准备把她送到医院急救。于洋却叫住了他们:“等等,”他边说边脱下自己的大衣,“天气这么冷,她这么衣不蔽体的,还没到医院就得先冻死了。”
他分开众人,上前来扶起女人的身体,正准备给她裹上大衣,一张纸片却突然从女人的睡袍袍摆里飘了下来。大家看到那张纸片,不觉又是一阵心惊――那居然是张用血写成的纸条,每个字看上去都仿佛还在淋淋漓漓地滴着血!
于洋拾起纸片,看清上面的字迹后,他突然感觉有种寒气从脚底腾腾地透上来,透得他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这倒不是因为纸上的血字,那些血字早已凝固,让他起鸡皮疙瘩的是血字的内容:
大兔子诈死, 二兔子瞒,
三兔子装棺, 四兔子看,
五兔子死了, 六兔子抬,
七兔子挖坑, 八兔子埋,
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来,
十兔子问他为什么哭?
九兔子说, 五兔子一去不回来!
附:于洋,对我创造的两件艺术品还满意吧,她们分别叫《天鹅之死》
和《被缚的维纳斯》哦,这么高雅的艺术要慢慢欣赏,不要损毁哦。
疯子!疯子!完全是个疯子!到底是谁,是谁这么变态?还有――为什么上次在柯蓝的手心发现过的童谣这次又出现了?一模一样的句子,它到底有什么寓意?凶手这是挑衅么?)于洋的拿着血字条的手在隐隐发抖,他压住心底腾起的怒气沉声说:“你们送她到医院后留下两个人看护,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等她醒了就通知我。”
白晓在发抖,一想到那个变态她就忍不住浑身哆嗦。她已经被抓到这里足足24小时了。那个变态到底想怎么样?既不杀她也不放她走,就把她这么囚禁在这里么?可是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也实在不知道。
那天那个可怕的男人在医院的病房里邪气地对她笑的时候,她就已经几乎晕倒了。接下来的事情让她觉得耻辱无比,她回忆起来就忍不住呕心。
男人把病房的门反锁了,把窗帘全放下了,然后他把惊恐的白晓像提一只小鸟一样轻轻提起放到床上。他的眼睛里滚动着野兽的光芒,他嘿嘿轻笑着剥光了她全身的衣服。她的眼睛瞪得滚圆,几乎喷出了火来,更恨不得可以跳起来咬他一口,可惜她浑身发软,毫无挣扎的力气。
那个男人一手按住她,一手从口袋里掏出根麻绳开始捆她,他捆一会儿就停下手脚专注地听走廊的动静,有一两次走廊上有人经过,这个男人就会警惕地站到门背后侧耳细听。白晓希望有人可以救她,可是羞耻感让她不敢也不愿叫,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被人看见?
冰凉滑腻的手指抚过她的脖子、胸口、小腹……好像丑恶的蜥蜴在她光洁的皮肤上爬过,鸡皮疙瘩起了一片,她的眼睛冒出了眼泪,她全身都在发抖。
男人淫猥的目光凝注着白晓的身体,一寸寸,一分分地看,他的目光简直也像长着手,猥亵了她一遍。他突然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太美了,你会是我最出色的艺术品。”说完这句话,他突然停止了手指的动作,他从随身的一个包里抽出一件肥大的毛皮斗篷,把白晓包了起来,从脖子到脚踝,都遮得严严实实。他把白晓拉起来,让她站好。她勉强能走路,那些绳子把她的膝盖以上的部位全捆实了。
“哟,看看,现在你真的成了真正的贵妇了,走路要走小碎步,对,就像这样,多优雅啊。”他啧啧赞叹着,他一手挽住她,帮她稳定好重心,然后突然恶狠狠地贴近她耳朵说:“你最好给我乖巧点,待会不配合的话,我就当然抽掉你斗篷的系带,小姐,你不想当场出丑吧。”白晓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大庭广众之下被大家看光,这种景象她想想都不禁要发抖。
就这样,她被这个魔鬼带到了这里。这个魔鬼从昨晚出去就没有回来,他去了哪里?她突然醒悟到现在也许是逃跑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