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午夜,孙维嘉才最终确认了事情的真实性和事件背后的一连串阴谋,他给学校的里他最景仰的领导轲海路用手机短信的方式发出了报信,其实也是替自己和全体同学发出求救的信号。发完信息,他静静地等待着最高统帅的回复和决策!
孙维嘉能看见钟表上十二点结束零点开始的那个竖直的指针已经变成滚烫的红色!那是多么惊世骇俗的昭示!
秒针像个调皮的小姑娘,涉世不深,蹦蹦跳跳的一次又一次走过危险的区域,浑然不觉。分针像一个三十左右的少妇,身材丰满,渐进成熟。她以她的智慧走过红区,周而复始,未有差池。而时针,这个老妇人,满腹赘肉,体态臃肿,步履蹒跚,但是,她是老辣而狡猾的,她是不肯轻易走到红区,如果她最终被迫进入红区,那世界即将爆炸!
午夜十二点,或者叫零点,这么相差悬殊的数字,竟然是等值的,等于爆炸和死亡。死亡之后,当然一切都要从零开始。设计钟表的是个天才,早就预料到几百年之后,孙维嘉混迹的北方医药科技大学要发生如此的灾难!但是,这个钟表的设计者是个懦夫,不折不扣的懦夫。他不能明示存在于未来的危险,他害怕,怕诬陷,怕杀头,怕坐牢,怕丢饭碗,所以,他不说真话,只是用自己仅有的一点良知把钟表的表盘设计成十二进制。这个十二进制也许要挽救许多人,也许许多人眼看着坐失良机。虽然这个人如此令人憎恶,毕竟还有一点善心,是可以原谅的,死后是可以开追悼会的,不必躲躲闪闪的在死人面前弄什么遗体告别仪式。
事情还要从今天的午餐说起。自从裸跑事件以后,天空和屋檐都变得异常低矮,时常把他的脑袋碰得稀巴烂,像一个摔碎的西瓜。他因此不得不每天花大把大把的时间寻找泥巴和浆糊瓶子打理自己破烂不堪的脑袋和里边装着的思想。这些教训让孙维嘉变得处处小心,时时戒备。吃饭更是如此。他买的饭菜,先要用自己的眼睛看一看,鼻子嗅一嗅,看有没有什么异样和敌人的埋伏。绝不能像从前那样,张大嘴巴就吃,闭着眼睛就喝,那等于死亡。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某窗口,奇怪,厨师今天戴着大口罩,罩住脸上的大部分面积和全部的表情。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厨师们怎么了?还有那些厨娘们,也都戴着小口罩,遮住脸上的妊娠斑和淫笑。他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要采取如此装饰。病了?患了甲流感?不像!看他们飞铲走勺的样子,绝对不是有病。一定是没安好心。他早知道厨师没有好东西。他们起床后不洗脸和洗手,就去和面。在揉面的时候,又去上厕所。拉完屎后,也懒得找卫生纸,就用面手在*上蹭几下。然后,又来和面,蒸出的馍如果发黄,就说碱放大了。{Www。Shouda8.Com 首发 手.打/吧}后来,政府修改法令,明文规定碱放大了要扣当天的奖金。所以,馒头和手工面的质量才渐渐地有了起色。哦,不是起色,是褪色,褪了些大便的颜色。
时间长了,法令就失效了,这些人又干起了变本加厉的勾当,不但上厕所不洗手,还把避孕套和卫生巾随便丢弃在大锅菜里。这些东西虽然肮脏,但不至于致命。还有更厉害的,一日三餐中,地沟油,三聚氰胺,苏丹红,蒙汗药,毒鼠强,七步倒,一应俱全。孙维嘉换了一个窗口,妈呀,竟然也是戴口罩的。他朝左右看去,齐刷刷,都戴着大口罩!传染了!他们彼此传染了,都这个样!孙维嘉随便捉住一个,问:“你敢不敢把你的口罩卸下来露出你的真面目?”那个厨师摇摇头,说:“我不敢!”
正说着,另一个厨师向这个厨师使了个眼色,这个厨师就把一把锋利的刀子塞进柜子里。这个举动,引起了孙维嘉极大的怀疑。难道这刀子有什么问题不成?虽然刀子被藏起来了,但是,这个刀子的样子却牢牢的刻在孙维嘉的脑海里。有一尺长,很锋利,杀猪,切肉,一定是一把得心应手的家伙。为什么一定要藏起来呢?孙维嘉捉摸不透,只好放弃。他觉得放弃是一种无奈。他的一位老师却是不愿放弃的典型,搞科研,被实验证明是无效的,却还锲而不舍,直到得出正确的结果。
孙维嘉不敢买馒头和手工面。他打了一份素菜。至于是什么样的素菜,他没有研究透彻,总之,是和荤菜相对而言的。其实,素菜这个概念本身就有问题。难道吃动物的肉就叫荤么?植物的肉就叫素么?吃了动物就是残忍?吃了植物就是菩萨心么?不都是生命么?荒唐了几千年的菜谱。吃素的比吃荤的更狡诈,更虚伪,更卑鄙!他们嘴里咀嚼这生命的哭喊,心里却念着佛经。
孙维嘉看着满碟子的绿色的哭喊,心里在流血。忽然,他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就在这一碟子素菜中,出现了一块肉。天啊,挂着羊头卖狗肉,打着素菜的旗号卖荤菜,手段,真是手段。孙维嘉转眼一想,不对,哪有把肉当菜卖的?不是要亏大了?转眼一想,这肉一定有问题。他仔细研究起这块肉来。说肉,其实不完全是肉,是肉包着骨头,圆柱形的。这是哪种动物的哪一步分呢?
先要从恐龙等数万种灭绝的动物查起,最后查到一息尚存的人们常爱吃的几十种动物。猪,马,牛,羊,鸡,鸭,鱼,都不是。他把那块肉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着。突然,他猛一拍脑袋:“到哪里寻找呢?这不是和自己的手指一样吗?”唯一不同的是,一个已经做熟了,一个还生着。人的手指从哪里来的呢?如果是别的单位的食堂,这个难以求证。但医科大学,吃吃人的器官,那是很正常的。一个女人生产的时候,妇产科门外,那些助产士和大夫们的亲友们就像苍蝇一样,聚在一起,流着哈喇子,等着享用胎盘。在这个女人的叫声刚结束的时候,她的肉已经被做熟了,正被大家分享。以此类推,眼科大夫可以吃到眼球,骨科大夫可以吃到人的排骨和里脊肉,内科大夫可以吃到人的内脏,痔瘘科大夫可以吃到人的葫芦头,等等。
吃了人肉,还没有犯罪记录!这就是医生这个职业得天独厚的地方。要不然,每年报考北方医药科技大学的人咋那么多呢?光第一志愿都录不完,第二第三志愿的,一边凉快去。一届一万人,除了外出实习的,在校的有四万人!不过,孙维嘉又否定了自己。那些上临床的老师们,能从病人的手上骗得一根手指,已经不易,能有什么办法让患者把十个手指都砍掉呢?即便是,弄到了十个,自己吃都不够,谁又舍得送给食堂科呢?一定是食堂里有一个屠宰场,用来宰人!对!大胆地设想,小心地求证,和做科研一样。
先,这个食堂原址上有过一个大的屠宰场,后来被学校征用了。嘿嘿,说明它根子不正,有屠宰的渊源和历史,或者叫犯罪前科!另外,这个食堂的后面,是一个神秘的地带,从不允许学生进去。从来都挂着牌子:“仓库重地,严禁入内”,什么仓库?不过是幌子,一定是一个隐秘的屠宰场。再联系到那个厨师藏起刀子的事件和自己碗里的人手指,整个犯罪链就完整了,他们在食堂后面的所谓仓库里用一尺多长的明晃晃的的杀人!
一个烧开水的大锅,火焰正旺;一个盛满开水的大缸,热气腾腾;一些杀掉的人,堆在一边;一个正待宰杀的人,绝望得没有了哭声。他被一群厨师们架起来放在一张桌子上,一个满脸横肉的厨师一刀子捅进他的心脏,鲜血喷出来,一个厨娘端着盆子来接血。等血流干的时候,又把他扔进成开水的大缸里烫一下,然后拔毛。从拔毛这个工序来讲,人比猪更好屠宰,因为人的毛已经被上帝拔光了,上帝老儿是有意识要帮助那些杀人者和吃人者的,仅剩了头发和*,他们三下两下就拔完了。死者赤条条的,和冷库里存放的猪肉没有区别。
他们在食堂后面的仓库里杀人!犯罪近在咫尺,可无人知晓,更无人报警!愚昧啊,你们这些人。孙维嘉觉得该是出面制止暴行的时候了,他端着饭碗去质问那个厨师。
“你为什么杀人?”孙维嘉这一问,简直是石破天惊,把几千年的秘密给爆料于公众了,孙维嘉觉得自己全身洋溢着正气。那厨师果然被他的质问给吓呆了,满面通红,一个屁都不敢放!一下子围拢过来许多学生。孙维嘉把碗举起来给大家看,说:“这就是杀人的证据!”大家都把脑袋伸进碗里来看。可是,意外发生了,不知道谁从后面推了一下,把孙维嘉的碗给弄掉了,饭菜撒了一地,最要命的是那个杀人的证据找不到了。
“你们为什么要毁灭证据?”孙维嘉大声地喊着。这时候一个人冲到孙维嘉面前,伸出粗壮的手,把他像抓小鸡一样提了起来,然后,一使劲扔到食堂大门外边。孙维嘉看清楚了,这个人是伙食科的经理。关于这个人,孙维嘉了解一些点滴情况,是个承包人。他一定是是杀人总策划者。
证据没有了,孙维嘉像个泄气的皮球。食堂里吃饭的学生们渐渐散去,孙维嘉觉得还是要把真实的情况反映给组织上。他首先找到了学生会主席付雨生。付雨生说:“你呀,就好好控制一下自己吧,小心学校把你送回家。”显然,付雨生在威胁自己,他一定是杀人的知情者。他知道,伙食中心为了避免学生因饭菜涨价和质量问题而闹事,经常请学生会的几个干部吃饭,喝啤酒,喝白酒,喝得成了一家人。是的,付雨生和杀人的人是一家人,还能指望他什么呢?
孙维嘉又找到了党。法医系的党总支书记刘福鼎。刘福鼎是党的化身,是孙维嘉心里活着的镰刀和斧头。可是,这个镰刀和斧头大概老了,生锈了,割不了草,砍不了柴,只能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孙维嘉啊,你父亲身体还好吧?我想请他到学校里来一趟。”孙维嘉不明白刘书记的意思。叫我父亲干嘛?是不是要贿赂我的父亲,然后让他们出面封住我的嘴?看来,刘书记也一定知道杀人吃肉的事,但为了自己或者组织的利益,他要想方设法地掩盖而已,吃人的事从来讳莫如深。
孙维嘉无助地走出刘书记的办公室。他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是好人,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帮他的。他翻开学校的花名册,用了十多个小时把几万人齐齐政审一遍。最可以信赖的人有两个,一是萨克洛娃校长,像个洋菩萨;二是轲海路校长,像个慈祥的父亲。但是,这个事情是不能和萨校长说的,怕万一美国方面插手,那事情就复杂化了。于是,他给轲海路校长发出了信息。
他满怀期望地等待着轲海路总指挥的回音和命令。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即将血流成河的战场,悄悄地掩盖在黑纱一般的夜幕下边,没人知晓。睡眠的人鼾声正浓,夜鸟无声,星星睁大眼睛。
事情已经极度危险,可是,轲校长的信息还没有回过来,孙维嘉不知道轲校长,这个他心目中的最高统帅,是不是正在召集所有的前敌指挥官正在开会,研究他孙维嘉提供的情报,判断敌我力量和当前的战争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