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回到了校园。药学系专门设宴感谢校领导、周森和为解救学生付出辛勤劳动的人员。

参加宴会的除了轲海路和萨克洛娃，一个自我关禁闭，一个在美国，没有来外，其他校领导都到了，还有这次的大英雄周森，学生工作部部长腾月茹，还有保卫处秘书高宏伟，药学系的曹书记、和主任热情地招呼着大家。

对于这次成功解救学生，朱书记很满意。他表扬了周森，说他机智勇敢，深入传销窝点，为成功解救学生立下汗马功劳，简直就是当年深入敌后的孤胆英雄。大家纷纷为周森敬酒。

“篱笆扎得紧，野狗钻不进。这是过去我们讲了多少年的政治口号。现在改革开放了，篱笆都推倒了，什么野狗野狼都跑进来了。让我们疲于应付。这次，陆飞找到了，可喜可贺。可是，我们不要忘了，另一个学生苏珊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苏珊她妈来闹了几次了，不排除她过几天想不通又来闹。还有，那个孙维嘉，外面的什么富婆混，最后精神出了问题。把当然，这些是直观可见你的迷失，还有那些，我们看不见的迷失，那就更多了。有些人丢了魂，有些人丢了魄，有些人丢了脑子。所以，我觉得，我们这几年真的是篱笆倒了，或者松了，所以，才不断地出问题。我们这次要以防控甲流感为契机，把我们院子周围的篱笆整好。”

“我们保卫部的力量需要加强，比如，人员数量不足，素质不高，老弱病残者较多。主要是待遇很低，月工资最高的八百，多少人报的想法就是，拿多少钱，干多少活。另外，我们的车子也不行，只有一辆破旧的满包车，撵贼都撵不上。”

“这些问题我看应该逐步解决。人员待遇和车子的问题，我和轲校长商量一下，给你们改善一下。当然，大家不要以为我说的扎篱笆就是加强门卫，严格的门禁制度是一个重要的方面，另外还要制定和完善各种切实可行的学生管理制度和校级校规等规章制度，并且严格实施，不要留在纸上，停在嘴上。哎，凉菜上齐了吗？齐了大家吃呀，一边吃饭，一边听。今天是吃饭，不是开会，自由点，气氛活跃点好。”

这时候，一个服务小姐过来问：“先生，打扰了，你们要不要歌手和乐手为你们助兴活跃气氛？”大家都不吭声，一齐把目光投向朱书记。

“要钱不？你不要糊弄我们，贵了我们消费不起。那些三陪呀什么的，我们可不要。”朱书记一边伸出出筷子去夹清蒸桂鱼，一边问。

“先生，很高雅，很文明，也很便宜的，没有那一份清蒸桂鱼价高。”服务小姐笑了。

“那就要了吧，清蒸桂鱼。”朱书记边吃边说。

“朱书记，是清蒸歌手，不是清蒸桂鱼。”副校长赵一博笑着说。

“反正是一份精神享受的菜，但不知道合不合乎你们大家的口味？就上清蒸，嗯，歌手。”

副书记徐曼华笑着捂着嘴和学生工作部部长腾月茹耳语：“朱书记有点老年痴呆症的样子了，过来过去清蒸。”

“也难得他还能接受这些东西。”腾月茹悄声说。

不一会，服务员领来一个女孩，手里拿着电吉他。戴着墨镜，涂抹着紫色的口红。头发弄成一缕一缕的，也不知道叫什么头。上身穿着一件露着胳膊和肩膀和后背的短吊带衫，吊带衫短得盖不住肚脐。下面穿一件款摆的短裙。

她过来献给大家鞠一躬，然后说：“各位大哥大姐，我叫白魅，白是白色的白，魅是魅力的魅，也是鬼魅的魅。先给大家献上一曲：《哥哥妹妹站起来》，希望大家能喜欢。”

朱书记一看这样的装扮，就不喜欢，像个不良少女。但是转而一想，人家女孩出来混，挣个钱不容易，就将就她这身行头吧，听听她唱得怎么样。

这女孩就自弹自唱，而且翩翩起舞。“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姐妹们跳出来，算甜言蜜语把他骗过来。”

“这是啥歌曲啊？咋把男人都说这么坏呢？女人好像也不正派。”朱书记问腾月茹。

“人家这是爱情歌曲，现在的爱情歌曲都这样，打情骂俏，越野蛮，越惹人爱。你们那个时代的甜言蜜语，卿卿我我式的做法淘汰了。”腾月茹说。

“这打情骂俏，做这事情的人，自古没正经货，西门庆，潘金莲，是千古典范。唉，你们看我们这一桌做的几个男人，都是守家的，没有离婚的，没有包二奶的，没有偷情的。女人也是贤妻良母型的。哎，我是不是把大家都美化了？我觉得我们高校是一块净土，我们的男士们都没有被污染吧？不像那些政府部门的干部，每晚都有饭局，天天都有人巴结，请唱歌，请洗脚，请玩小姐，你不想学坏都不行。”

“是啊，听说某一个部门十个男人九个都有情人，只有一个没有。领导想把他竖个典型，让大家学习。而她老婆却不同意，提出要离婚。原来，并不是他正经，而是性功能有问题，老婆守空房好多年了。”周森说。

“政府干部的这些业余生活段子，你们咋知道这么清楚啊？”。药学系主任和静捂着嘴巴笑着说。

“**说了，要知道梨子的味道，就得变革梨子，亲口尝一尝，人家了解得深刻。”徐曼华说。

“这些事情现在都是秃子头上虱子，明摆着。说要说自己不知道，那就不是假正经，而是装正经。”保卫部长周森说。

正说着，这个歌手唱完了。朱书记说：“换个歌吧，我们欣赏不了这个。唱个革命歌曲。”

于是，这女孩又长了一个《小白杨》，也许是她这行头的问题，也是她唱歌风格的问题，唱得变了味。

“不伦不类，换个歌手！”朱书记说。不一会，来了一个穿旗袍的姑娘。这个姑娘和那个反差很大，很文静。

“各位先生，我叫黑魅，是黑色的黑，魅力的媚，也是鬼魅的魅。”

“简直是一对妖怪。”朱书记一听名字就有点反感。

也许是她知道了这些人的胃口，第一首歌就唱了《闪闪的红星》插曲《映山红》，虽然还是流行歌的唱法，但是，令大家意外的是，她的情感和表达都很到位。朱书记很满意，带头鼓掌，其他人也都很称赞，都说他们这些90后，能唱到这个份上，真是难能可贵。接着，黑魅又唱了一个洪湖赤卫队插曲《手拿碟儿敲起来》。

“我当年看《洪湖赤卫队》的时候，最同情这个唱曲儿的女孩儿和她父亲，最憎恨那些大吃大喝、叫唱听曲儿的老总们。谁知道，我今天竟然也在扮演着这角色，惭愧，真是，不敢想象。”朱书记说这话的时候，其他人都在窃窃私语，朱书记没在意，以为是说这女孩旗袍开叉高了或者说她身材很好什么的。

“这有什么，你给咱们这几个学生多发点小费就好了。”腾月茹说。

“什么？她们是学生？哪个学校的学生？”朱书记问。

没有人回答，腾月茹红着脸，懊悔说漏嘴。

“不会是咱们学校的学生吧？你们干嘛瞒着我呀？”朱书记有点生气了。

“就是咱们学校的学生，外语系的。我和月如也是刚认出来，这些学生故意打扮得让人认不出来。”徐曼华说。

“简直是乱弹琴！咱们学校的学生怎么可以做这个？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有钱人消费的地方，这不是要把学生单纯的思想给污染了？今天多亏碰到我们，要是别的什么大款，这俩娃也许付出的就不是声音了。”朱书记生气地对正在唱的学生说，“不要唱了，你们这些个学生，到这里卖唱，成什么体统？”

谁知道这两个学生却不买他的账。

“我们有什么地方不对了？唱不唱，是你们当领导的点的。难道你们点歌就高雅？我们被点就低俗了？再说了，我们卖艺不卖身，只为赚个零花钱，合理合法，又合道德。你不知道吧，‘北方医大’有的女生还在歌厅当‘公主’，当‘小姐’呢！有的还是研究生！”这个穿旗袍的女生很厉害，气得朱书记把筷子啪的一声摔在桌子上，说：“叫你们英语系书记和主任来。”

“你这个学生真胆大，敢顶嘴。”赵一博说。

“下去吧，以后不要在这里唱了，朱书记是关心你们。这地方空气污浊，不流通，特别是那个中央空调，把所有房间的空气都给搅和匀了，这样容易传染甲流感。”副校长彭波说。

“在学校，你们是我们的老师，出了学校，你们就是我们的顾客，想听掏钱，不听，姐们走人。”黑魅说着，背起家伙走了。